迎宾宴的鎏金烛台突然爆出一簇幽蓝火焰,将众人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仙盟盟主身后的十二面蟠龙旗无风自动,发出猎猎声响。叶落落察觉到腰间符咒剧烈发烫,那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正混在殿内缭绕的沉香中,如毒蛇般缠绕上她的脚踝。
“遗迹入口将在第三轮比试后开启。”盟主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雷鸣劈碎,殿外乌云压城,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砰砰作响,“能进入者,不仅能获得上古传承,更有机会揭开溯光镜的秘密。”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叶落落看见坐在首排的青云宗弟子攥紧了腰间玉佩——那是被黑衣人夺走玉简的宗门,此刻他们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而在右侧席位,药王谷众人正用银针试探杯盏中的酒水,显然对这场宴会的安全性充满疑虑。
“落落,你看那边。”云绾突然拽了拽叶落落的衣袖,指向西北角的阴影处。两名戴着青铜面具的修士正与一名灰袍老者低语,他们袖口露出的暗紫色花纹,与叶落落手中符咒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叶落落刚要开口提醒轩辕鸣,却见灰袍老者突然转身,浑浊的目光穿透人群,首首撞进她的瞳孔。
“小心!”轩辕鸣的龙吟剑瞬间出鞘,一道剑气劈开从头顶坠落的冰凌。原本装饰华美的水晶吊灯不知何时结满冰霜,锋利的冰锥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殿内顿时乱作一团,各门派弟子纷纷祭出法器自卫。叶落落趁机将符咒贴在掌心,灵力注入的刹那,符咒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在空中勾勒出半透明的防御屏障。
“这是玄冥冰咒!”玄冰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白玉楼众人身边,她火红的裙摆燃起幽蓝火焰,“有人故意在酒水和香薰中混入冰魄草,现在整个大殿的灵气都在凝结成冰。”她抬手挥出一道火焰结界,与叶落落的符咒屏障重叠,暂时抵挡住冰锥的攻势。
混乱中,叶落落看见那两名面具修士正朝着殿后密道退去,灰袍老者则站在台阶高处,掌心托着一团黑雾。黑雾中隐约浮现出溯光镜的轮廓,镜面流转的光芒与青冥山遗迹石门后的气息如出一辙。“他们要跑!”叶落落大喊一声,不顾轩辕鸣的阻拦,踏着符咒化作的流光追了上去。
密道内寒气刺骨,石壁上凝结的冰霜不断剥落。叶落落追至一处岔路口时,符咒突然失去感应。她警惕地环顾西周,却见头顶石缝中渗出黑色黏液,眨眼间便化作数十只骨爪抓来。“破!”她将灵力注入符咒,金色火焰顺着骨爪蔓延,烧出阵阵焦糊味。
“小丫头,你很有勇气。”灰袍老者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手中的黑雾己经凝聚成实体,竟是一面残缺的碎片,“但勇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飞蛾扑火。”话音未落,碎片中射出一道紫光,叶落落只觉识海剧痛,破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千元殿被焚毁的夜晚,叶浔满身是血的背影,还有那道与眼前老者如出一辙的阴冷笑声。
“你究竟是谁!”叶落落咬破舌尖,用疼痛驱散幻象,符咒在她指尖爆发出耀眼光芒。然而还未等她发动攻击,密道深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整个通道开始剧烈摇晃。灰袍老者咒骂一声,带着面具修士遁入黑暗,临走前,碎片擦着叶落落耳畔飞过,在她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当叶落落狼狈地返回大殿时,冰咒己经解除。仙盟盟主面色铁青地站在中央,地面散落着破碎的桌椅和法器残片。“此次袭击乃邪修所为。”盟主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但大比如期举行,明日辰时,第一轮擂台赛正式开始。”
回到玉华阁,叶落落将密道中的遭遇告知众人。轩辕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灰袍老者手中的溯光镜碎片,与青云宗玉简被盗现场残留的气息一致。看来黑衣人背后的势力,早己渗透进仙盟内部。”
“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先在大比中站稳脚跟。”云绾取出从药王谷换来的解毒丹分给众人,“明日擂台赛,我和阮小棠一组,先摸清其他门派的实力。”
夜深人静时,叶落落独自坐在庭院中,望着手中微微发烫的符咒发呆。月光下,符咒上的血色纹路突然组成一行小字:“血债血偿。”她的心跳骤然加快,正欲仔细查看,符咒却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的丹田。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一滩宿鸟,叶落落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场大比,注定不会是单纯的比试。
次日清晨,上京城中央的凌云擂台被朝阳镀上一层金光。来自三十六座仙山的弟子齐聚台下,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当白玉楼众人踏入场地时,叶落落看见看台上,玄冰长老正与仙盟的几位长老激烈争论着什么。而在贵宾席最角落,灰袍老者戴着斗笠端坐其中,他面前的茶盏中,倒映着叶落落的身影。
“第一场,白玉楼叶落落、轩辕鸣,对战仙剑宗双子剑修!”随着裁判的高声宣布,叶落落深吸一口气,与轩辕鸣并肩走上擂台。龙吟剑出鞘的清鸣与她符咒燃烧的轻响交织,在晨风中奏响一曲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