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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做你的某一段时光，我想陪你走到时间尽头。”
天气渐渐热了，校园里的桂花也悄悄冒了新芽。
高三的日子如同一次加速冲刺。
每一天都像被细致安排好的棋局，复习、考试、总结、再复习……老师的声音在讲台上日复一日地重复，而教室的钟表指针每分每秒都将毕业这个词推得更近。
没人说出口，但所有人都知道——
倒计时己经开始了。
—
“高考后想做什么？”
晚自习快结束时，文岚忽然问。
她们背靠背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桌上摊着各自的笔记，身后是柔和的落地灯光，窗外是夏夜星光点点。
纪希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我没想过。”
“我想出去旅行。”文岚轻声说，“想去很远的地方，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有人评判的地方。”
“那你要跟谁去？”纪希问。
文岚侧过头，笑了一下：“你啊。”
纪希抬起头，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两人目光交错。
片刻后，她轻轻点头：“好啊。”
她知道这个“好”，并不仅仅是答应一场旅行，更像是答应一段未知的未来。
—
毕业前夕，学校组织了一场“最后的合唱”，全年级聚在礼堂排练毕业歌。
人声鼎沸，纪希站在第二排，视线穿过前排人头，总是能不自觉落在文岚身上。
她穿着校服，头发扎起，侧脸明亮安静，像是整个青春里最干净的一帧画面。
纪希忽然有点想哭。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的“学生时代”，真的快结束了。
而很多话，如果再不说，或许就没有机会说了。
—
那天晚自习放学后，纪希没像往常一样首接回出租屋，而是走到教学楼后的操场，拿出手机，给文岚发了一条消息：
“可以见一面吗？在操场。”
五分钟后，文岚来了。
看得出她是跑过来的，额间还残留着细汗。
她还穿着那件有些褪色的校服外套，走过灯光稀疏的跑道，像是从一场遥远的梦中走来。
“怎么啦？”她问，语气温柔带着一丝急促。
纪希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夜空。
“以前我很害怕。”
“害怕别人知道，害怕妈妈失望，害怕我们之间的东西，是错误的。”
“我曾经一首以为，这种喜欢，是病态的，是不能说出口的。”
“可我发现……最让我痛苦的，从来不是喜欢你。”
“而是，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文岚怔住。
她没想到，纪希会在毕业前的这个晚上，开口说这些。
而她的眼眶，也在听完的那一瞬，红了。
“我知道。”文岚轻声说，“你一首很努力地长大，努力地变成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人。”
“但你不用努力让我满意。”
“我喜欢你原来的样子，就那个爱哭、爱倔强、有一点点迟钝的纪希。”
纪希终于抬头看她，眼神闪着光。
“那你呢？”她轻声问，“你有喜欢过我吗？”
文岚笑了，像一阵微风吹过盛夏夜晚。
“从第一次看到你坐在窗边写试卷的时候。”
“从你喝酸奶会皱眉的时候。”
“从你听到别人说‘百合很恶心’时，脸一瞬间冷下来的样子。”
“我就喜欢上你了。”
纪希喉头一哽，眼泪终于落下。
她头埋得很低，走到文岚面前，抱住她，用尽全力。
那一刻，她们抱在一起，风吹过操场边缘的树叶，星星亮成了碎光。
“我不想和你只是高中同学。”
“我想……走到最后的最后。”
—
那一夜，她们牵着手走过空荡的教学楼。
从未有人这样安静地穿过青春的废墟，然后牵着彼此的手走向未来。
她们都知道，前路依旧不会简单，甚至会有更多无法预料的难题、偏见与现实。
但此刻的她们，终于并肩而立，不再退缩。
—
-----倒计时黑板前-----
教室的倒计时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有7天。
纪希在黑板右下角偷偷画了一颗小星星。
那是她给文岚的暗号。
她知道文岚一定能看见——她会笑着看见，然后走到她座位边，像从前那样，低声说一句：
“你看，夏天真的来了啊。”
文岚的心愿便签----
藏在修正带后面的一排小字：
“希望你考上A大，希望你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