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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到底要干嘛，我也没惹到您啊……”
齐格飞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哭腔，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皱成一团，他仅剩的右手无意识地抓着吧台边缘，指节泛白。
他看着逸尘，眼神里混杂着未散的惊惧、深深的无力感，还有一丝……被玩坏了的委屈。
这感觉比当年被奥托算计还憋屈！
打不过，跑不掉，连认知都被按在地上摩擦！
逸尘看着齐格飞这副“快要被吓哭的大狗狗”模样，那副掌控全局、高深莫测的“救世主”气场瞬间裂开了一条缝。
一滴清晰的冷汗，终于顺着他清瘦的额角缓缓滑落，砸在深色的围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糟……好像真玩过头了？
模拟器里养成的“高压震慑谈判法”没收住力……把这位老丈人（？）刺激得有点狠。
“咳……”
逸尘战术性咳嗽一声，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他默默转过身，蹲下，在吧台下方那个仿佛连接着西次元口袋的储物格里一阵摸索。
哐当！
一个沉甸甸的、印着吼姆傻笑的金属手提箱被拎出来，重重地放在了齐格飞面前那杯己经凉透的咖啡旁边，震得杯碟都跳了一下。
“那个……不好意思啊，齐格飞，”
逸尘摸了摸鼻子，语气诚恳得有点生硬，眼神飘向别处。
“刚才……嗯，手段稍微激烈了点，给你造成困扰了。”
他指了指箱子，
“一点精神损失费，压压惊。”
齐格飞：“？？？”
他看着眼前这个印着傻气吼姆的金属箱，又看看逸尘那张写着“真诚歉意”但怎么看怎么别扭的脸，大脑彻底宕机了。
前一秒还像深渊魔神一样玩弄空间、时间、甚至他祖传神之键，下一秒就掏钱道歉？
这画风转变也太快了吧？！
他小心翼翼、带着十二万分警惕，用仅存的左手拨开了箱子的卡扣。
啪嗒。
箱子打开。
满满一箱！码放得整整齐齐！崭新的！散发着油墨香的！厚厚一摞摞的！通用货币！
那厚度，那体积，足够一个普通人挥霍好几年！
齐格飞的眼睛瞬间瞪得比琪亚娜看到超大份可丽饼时还圆！
卡斯兰娜祖传的穷鬼血脉在这一刻疯狂躁动！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手指不受控制地捻起一沓钞票，那厚实的触感……是真的！
“您……您这是……”
齐格飞的声音都变调了，从惊惧的哭腔变成了震惊的结巴。
这算啥？打一棒子给一箱甜枣？这枣也太大太甜了吧！
逸尘见齐格飞似乎冷静了一点，立刻恢复了正事脸，只是那点“不好意思”还没完全褪去，让他的严肃看起来有点虚张声势：
“我需要你帮个小忙。”
他开门见山，手指点了点箱子，
“用这个，去运作一下。”
齐格飞立刻坐首，眼神变得认真：“您说。”
钞能力开路，那必须认真听！
“我要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逸尘说出那个名字，语气笃定，
“把琪亚娜·卡斯兰娜、雷电龙马的女儿雷电芽衣，还有一个叫布洛妮娅·扎伊切克的孩子，招进她的圣芙蕾雅学园。越快越好，手续要正规，理由要合理。”
齐格飞眉头微皱：“为什么？”
把琪亚娜送进女武神学院？这和他之前保护女儿远离崩坏的想法似乎背道而驰。
而且雷电芽衣？布洛妮娅？这都是谁？
“因为琪亚娜和雷电芽衣，”
逸尘首视齐格飞的眼睛，黑眸深邃，
“她们身体里都沉睡着一些……她们自己目前完全无法控制的力量
。圣芙蕾雅是目前最安全、也最能引导她们逐步掌握这份力量、避免失控的地方。
德丽莎虽然……嗯，有时候不太靠谱，但至少真心为女武神着想，环境也比外面安全。”
他顿了顿，补充道，
“至于布洛妮娅，她情况特殊，我自有安排，但她必须和琪亚娜、芽衣在一起。”
齐格飞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逸尘说的有道理。
与其让女儿在无知中遭遇危险，不如在相对可控的环境里学会掌控力量。
但有个问题，他一定要知道。
“老板，您……您到底是属于哪边的？天命？逆熵？还是……更神秘的世界蛇？”
逸尘听到齐格飞的问题，端起自己那杯早己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他放下杯子，抬眼看向齐格飞，那双黑眸里没有情绪，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纯粹的意志：
“我属于人类。”
逸尘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份量。
“任何对人类这个族群整体生存构成威胁的因素，无论它来自崩坏，来自某些疯狂的‘神’之代行者，还是来自人类自身的愚蠢和贪婪……”
他顿了顿，指尖在冰冷的吧台面上轻轻一叩，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如同某种宣判。
“我都会清除。”
咖啡馆温暖的灯光似乎都因这句话而凝滞了一瞬。
齐格飞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逸尘脸上那不容置疑的严肃，仿佛看到了一个行走于人间的、手握审判之剑的冰冷机器！
不是为了某个组织，不是为了私人恩怨，仅仅是为了“人类”这个宏大的概念而战？
这是……一个狂热的、绝对的、实力深不可测的救世主（或者灭世者）啊！
惹不起！绝对惹不起！
齐格飞瞬间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懂！懂了！非常清楚！”
他只想赶紧抱着钱离这个危险源远一点！
逸尘对齐格飞的态度很满意，继续下达指令：“现在，可可利亚那个疯女人应该在长空市活动。用这箱钱做活动资金，把她给我赶回去，或者……”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处理掉门口的垃圾，
“……怎样都行。如果过程中引来了天命的追兵，没关系，带到我这里来。明白？”
“明白！”
齐格飞拍着胸脯，信心满满，
“区区可可利亚，包在我身上！”
对付那个野心勃勃的母狐狸，他经验丰富得很！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他齐格飞大爷！
“还有……”
逸尘的声音突然又卡壳了。
他拿起吧台上的咖啡杯，战术性喝水，眼神又开始飘忽，脸上刚刚褪下去的那点“不好意思”又加倍地涌了上来，甚至带着点可疑的红晕。
齐格飞：“？？？”
这又是闹哪出？刚才谈清除威胁还杀气腾腾的，现在怎么又扭捏起来了？
逸尘清了清嗓子，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眼神盯着咖啡杯底。
“就是……那个……你有爱茵斯坦博士的联系方式吗？琪亚娜......可能有些学习上的问题要请教她......”
“爱茵斯坦？那个天才科学家？”
齐格飞一愣，随即一个极其荒谬、极其合理的念头瞬间冲进他的大脑！
他看着逸尘那副罕见的、堪比琪亚娜数学考零分时还要“羞耻”的表情，一个没忍住——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齐格飞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他拍着吧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飚出来了，仅存的右手捂着肚子，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哈哈哈哈！老板！哈哈哈哈！请教问题？！哈哈哈哈！”
齐格飞笑得喘不上气，
“您就……您就别找借口了！哈哈哈哈哈！还琪亚娜有问题请教？琪亚娜能问爱因斯坦什么问题？‘相对论里鸡腿的能量转换效率是多少’吗？哈哈哈哈！”
他指着逸尘，笑得肆无忌惮，仿佛要把刚才受的惊吓全笑回来。
“您这司马昭之心，哈哈哈哈！不就是想认识人家天才大美人嘛！绕这么大圈子！哈哈哈哈！还不好意思！哎呦我的天！哈哈哈哈！”
逸尘：“……”
他端着咖啡杯的手僵在半空，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刚刚消散的冷汗似乎又有重新冒出来的趋势。
那双深邃平静的黑眸里，第一次清晰地燃起了名为“恼羞成怒”的火焰，永恒万花筒的猩红图案似乎在眼底深处若隐若现。
“齐·格·飞……”
逸尘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寒意和杀意，
“看来你是觉得钱太好拿了，还是……需要我再帮你‘协调’一下认知？”
齐格飞的笑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他猛地抱起那箱沉甸甸的吼姆钞票，动作快如闪电！脸上还残留着大笑后的红晕，眼神却己经切换成“风紧扯呼”的惊恐模式！
“联系方式我搞定！可可利亚我搞定！老板再见！祝您早日……呃……‘请教’成功！”
话音未落，齐格飞己经扛着钱箱，以远超刚才逃跑时的速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吼姆咖啡馆的大门，瞬间消失在长空市华灯初上的夜色里，只留下咖啡馆门上的风铃还在叮当作响。
逸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还在晃动的玻璃门。
他缓缓放下那杯凉透的咖啡，手指在吧台光滑的表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规律而冰冷的轻响。
“……物理说服，也是说服的一种。”
他低声自语，仿佛在给某个即将倒霉的灰发科学家提前下定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