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云退去后的第三个时辰,青云门刑堂深处传来瓷器爆裂的脆响。
"废物!"刘莽一脚踢翻跪地的黑衣探子,猩红道袍在夜明珠下泛着血光,"连个昏迷的野道士都探不清虚实?"
探子额头紧贴地面:"长老明鉴,玄天观外围突然出现雷灵结界,属下刚靠近就..."
"雷灵结界?"刘莽突然掐住探子咽喉,眼中迸出精光,"说清楚!"
"是...是青色雷网..."探子双腿乱蹬,"像...像古籍记载的...青霄神雷..."
"啪嗒"一声,探子被甩到墙角。刘莽转身从暗格取出一卷竹简,哗啦展开。泛黄的简片上,"青霄雷法"西个古篆赫然在目,旁边小字注明:上古玄天宗镇派绝学,失传三千载。
"果然..."刘莽指节捏得发白。他忽然想起什么,急步走向西墙,掀开遮掩的幔帐。墙上悬挂的东胜神洲地图上,七个红点组成北斗形状——正是百年来发现的上古遗迹位置。最新发现的那个红点,赫然标注着"青云山脉"!
"来人!"刘莽猛地拍响铜铃,"传我令,调十二血煞卫,备'九幽破界梭'!"
待侍从离去,刘莽从怀中掏出血色小旗轻轻。旗面上狰狞鬼脸竟蠕动起来,发出沙哑声音:"怎么...终于要用到老夫了?"
"玄天观可能藏着青霄雷法传承。"刘莽声音压得极低,"你当年在古战场见过这种雷法,可有什么破绽?"
鬼脸桀桀怪笑:"青霄雷?专克阴邪之物...不过..."声音突然变得阴险,"若是用童子精血污染阵眼..."
同一时刻,百里外的林家堡地牢。
林震海手中的烙铁狠狠按在囚徒胸口,焦臭味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被铁链锁住的老者浑身抽搐,却发不出声音——他的舌头早在三天前就被割掉了。
"最后问一次,"林震海凑近老者耳畔,"玄天观后山有没有古墓?"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讥讽,突然昂头撞向林震海面门。"咔嚓"鼻骨断裂声中,暴怒的林家主首接拧断了老者脖子。
"父亲。"阴影中走出个与林风有七分相似的青年,"刚收到弟弟的纸鹤传书。"他递上半截焦黑的竹筒,筒内纸条只剩几个字:"雷池...童男童女...速..."
林震海眯起眼睛:"看来风儿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他转向地牢角落,"去请阴骨老人,就说...他要的祭品有着落了。"
角落里,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无声消失,只留下几缕腥臭的黑烟。
......
玄天观药庐内,赵清月正在给秦默更换额上的冰帕。昏迷中的观主面色潮红,眉心不时闪过紫色雷纹。更奇怪的是,他周身三寸始终悬浮着细密电芒,连赵清月这等炼气巅峰修士都无法靠近。
"师姐..."李虎扒着门框探头,"村里又送来五个发热的娃娃。"
赵清月疲惫地揉揉太阳穴。自从那夜雷光冲天,方圆十里内所有未满十二岁的孩童都开始莫名高烧,症状与李虎觉醒灵根时极为相似。
"带去引灵殿偏厢,用我教你们的清心咒轮流照看。"她突然抓住李虎手腕,"等等!你手上的雷纹怎么变红了?"
李虎茫然抬手,原本青紫色的雷纹此刻泛着诡异血光:"不疼不痒的...咦?"他突然指向窗外,"师姐快看!"
夜空中,三颗血色星辰排成三角,正对玄天观主殿。赵清月瞳孔骤缩——这是《修真异闻录》记载的"血煞冲霄"凶兆!
"铛!铛!铛!"急促的钟声响彻道观。赵清月抄起佩剑冲向钟楼,却见值守弟子在地,七窍流血。钟杵自行摆动,而撞钟的竟是...一群血色蝴蝶!
"敌袭——"赵清月的尖啸惊起飞鸟。几乎同时,观外密林中升起十二道血柱,在半空交织成狰狞鬼脸,与刘莽幻化的那张一模一样。
"小丫头片子..."鬼脸开口竟是沙哑老声,"把童男童女交出来,老夫留你们全尸!"
赵清月剑诀一引,腰间清心玉迸发白光。然而剑光触及鬼脸的刹那,玉佩"咔嚓"裂开,她如遭雷击般喷血倒飞。
"结阵!"赶来的李大山怒吼着带护卫队架起盾墙。可这些凡人哪挡得住邪术?血雾漫过,护卫们纷纷抱头惨叫——他们的影子正在融化!
千钧一发之际,观主寝殿突然炸开炫目紫光。一道身影踏空而起,每步落下都有雷莲绽放。待光芒稍敛,众人看清那竟是悬浮在雷云中的秦默!只是此刻的他双目全白,发丝尽化紫电,宛如雷神降世。
"血魔宗余孽..."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每个字都伴着雷鸣,"也敢犯我玄天?"
鬼脸首次露出惊容:"神霄雷体?不可能!这功法早该..."话未说完,秦默抬手引下一道水桶粗的雷柱,瞬间将鬼脸劈散。
十二里外的密林中,盘坐在法阵中央的刘莽猛然喷血。面前的血色小旗"嗤"地燃起碧火,旗中传来凄厉哀嚎:"快走!是渡劫期老怪物的神念附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