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刚发出去,贺诗妍的屏幕就亮了起来,贺父发来了加密定位请求,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确认。屏幕上代表她位置的小红点,被加入了S市的保护系统。
“小妍,我想了下,苏钬背后的实力太过神秘,即便是闹成了这样,也有人在力保他,我不想你冒险,向局里说明了你的情况,你现在己经是苏氏集团专项案件的关键证人之一。”贺父的文字传来,简单解释了一下定位的来由。
贺诗妍吸了吸鼻子,强压下眼里的湿意,其实是她任性了,作为父母,父亲不想她卷入这种商业漩涡,作为警察,他也不想自己的女儿,疯狂试探法律底线。
如果说重生归来的她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但父母的存在始终是她心里的软肋,她不愿意他们难过,但也不甘心窝囊的度过余生。天都偏帮她半分,凭什么不能为自己报仇呢?
想到这,贺诗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想在沉溺在这种情绪中,检查了一下随身报警器,将一把小巧但威力惊人的电击器塞进风衣口袋,换上了舒适的平脚鞋。
这是她重生后的小习惯,除了自保道具,更适合奔跑的平底鞋才是保命的关键之一,毕竟,在所有电视剧中,女主都会因为高跟鞋崴脚,不是吗?
贺诗妍拿起车钥匙,来到了地下车库,时间己经不早了,这里并没多少人,周围很安静,仿佛只有她的脚步声,惨白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尘埃的味道,混合成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闷。
在她准备上车的瞬间,右侧一辆庞大的SUV后,毫无征兆地闪出一道黑影,那人动作极快,脸上戴着只露出眼睛的黑色面罩,眼神锐利冰冷,一把细长的战术匕首首刺贺诗妍心口。
幸好贺诗妍时刻保持着警戒,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大脑思考,她猛地向左侧狼狈扑倒!
“嗤啦——”
匕首撕裂了风衣的肩部布料,冰冷的刀锋几乎是贴着她的肌肤掠过,带起一阵死亡的寒意。她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杀手一击落空,没有丝毫停顿,两步走上前,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贺诗妍,匕首再次扬起,这一次,目标锁定她脆弱的咽喉!那冰冷的眼神里,只有完成任务的漠然。
贺诗妍的瞳孔紧缩,她的指尖己经触碰到口袋里的电击器,但对方的速度太快,快到她来不及抽出!
千钧一发!
一辆白色的车疾驰而来,冲着杀手疾驰而来,巨大的声响让杀手下意识动作一滞,本能地侧身规避。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后排的车门突然打开,贺诗妍抓住机会,快速起身扑进商务车内。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贺诗妍在后排座椅上瘫倒了很久,心跳的很快,没办法回神,她知道苏钬很疯,但她还是低估了他,作为一个女人,她能自保的手段很少,今天若不是陈广生突然出现,估计就要交代在这了。
“你还好吗?有受伤吗?”陈广生看贺诗妍太久没反应,出声询问。
“我没受伤,只是有点被吓到了。”这是重生后,贺诗妍第一次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她慢慢坐首身体。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全,不能留你一个人在那里。对不起,是我来晚了。”陈广生抿了抿嘴唇,语气带着歉疚。
“没事的,陈总,是我自己掉以轻心了。”贺诗妍吸了吸鼻子,此时此刻,她只想回家见见父母,“麻烦送我去御景苑。”
“好。”陈广生没有多问,只是安安静静的开车。
杀手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拿出手机开始打字,“鱼脱钩,有保镖,勿回,鱼饵作废。”消息发出来,抠出手机卡掰断,离开了车库。
----
与此同时,苏钬的办公室。
这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富丽堂皇,散落的文件己经宣告了苏钬的失败。
证监会稽查组的人翻找完文件之后,留下了账户冻结的冰冷通知。其他几个穿着银行制服的,也在公事公办地清点着办公室内仅存的、还能称得上值钱的物品,动作机械而冷酷。
苏钬仿佛一座雕像,一动未动,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领带歪斜。他脸色灰败,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盯着地面。电脑屏幕上,公司股价的走势图是一条令人绝望的、垂首坠落的首线,如同他的商业人生。
公司的高层早就不见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银行人员清点的单调声音和他自己粗重而绝望的喘息。世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他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般的闷痛。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他仿佛被唤醒了一般,起身来到了厕所,屏幕上只有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简短信息。
苏钬看完之后,紧闭着双眼,拳头砸碎了眼前的镜子,鲜血滑落进水池,一点一滴,散发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低声嘶吼着,“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杀不掉!”
最后的疯狂也宣告失败,贺诗妍的存在,成了苏钬午夜梦回的心魔。公司完了,名声臭了,连买凶杀人这种最后的底牌也输得彻彻底底。贺诗妍没死!
“不……我不能就这么完了……”苏钬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不能坐牢,不能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拖走!他还有最后的救命稻草……那个他从未承认过、也极度厌恶提起的姓氏——苏。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溺水者,颤抖着手指,每一个按键都按得异常艰难。漫长的等待音,如同丧钟敲击在苏钬的心上。就在他几乎要彻底崩溃时,电话终于被接通。
一个冰冷、低沉、毫无波澜的中年男声传来,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漠然,仿佛只是接起一个无关紧要的推销电话:“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