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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赛前的训练紧张而充实。许明澜和何以琛的关系在雨亭谈话后发生了微妙变化——他不再追问她的来历，但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和若有似无的温柔。
周三下午，两人在法学院图书馆准备辩题。阳光透过高窗洒落在长桌上，将法律典籍的烫金标题照得闪闪发亮。
"网络环境下的合理使用界限..."许明澜翻阅着资料，"关键在于如何平衡创作者权益和公众获取知识的权利。"
何以琛点头，递给她一份判决书复印件："看看这个案例，或许有启发。"
许明澜接过文件，呼吸瞬间凝滞——这是星辰科技诉日光电子的判决书，正是何父当年败诉的那个案子。
"你父亲..."
"嗯。"何以琛的目光落在案卷上，"我想听听你的看法，用2023年的视角。"
许明澜仔细阅读案卷。案件核心是日光电子通过挖角星辰科技员工获取了芯片设计技术秘密。当年法院以证据不足驳回了星辰科技的诉讼请求。
"如果按照2017年后的司法解释，"她分析道，"可以重点攻击日光电子无法合理解释其技术研发路径这一点。根据'接触+实质性相似'原则，只要有证据证明被告接触过原告的商业秘密，且双方技术实质相似，举证责任就转移到被告身上。"
何以琛认真记录着她的观点，突然问："这种法律理念的转变，是基于技术发展的必然吗？"
"部分是。"许明澜点头，"数字经济时代，技术窃取手段越来越隐蔽，法律必须适应这种变化。"
"有意思。"何以琛若有所思，"我父亲常说，如果当年有这样的法律理念，结局可能会不同。"
许明澜心头一动。她突然意识到，何以琛选择专攻知识产权法，或许正是受父亲这个案子的影响。而现在，她正用未来的法律理念分析这个改变何以琛人生轨迹的案件，这种时空交错的感觉令人眩晕。
"其实..."她犹豫了一下，"这个案子在未来会成为经典案例，被很多学者引用讨论。"
何以琛挑眉："我父亲败诉的案子？"
"是的，因为它暴露了当时法律体系的缺陷，首接推动了相关立法改革。"许明澜轻声说，"某种意义上，你父亲的'失败'为后来的胜利铺平了道路。"
阳光在何以琛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表情从惊讶逐渐变为某种深刻的领悟。"所以没有绝对的成败，"他低声说，"只有因果的链条。"
这一刻，许明澜感到一种奇异的共鸣。她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与何以琛相遇，讨论这个影响他一生的案件，这一切是否也是某种更大因果的一部分？
"市赛的评委里有郑教授，"何以琛转换话题，"他是知识产权法的权威，可能会问刁钻的问题。"
许明澜点头："我会准备充分。"她犹豫了一下，"何以琛，关于我的身份..."
"我不在乎你从哪里来，"何以琛打断她，声音低沉而坚定，"只关心你要去哪里。"
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形成细小的金色光点。许明澜的心跳加速，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某个紧锁的门。
"我想...留在这里。"她轻声说，几乎是一种告白。
何以琛的目光与她相遇，两人之间仿佛有无形的电流通过。就在这时，图书馆的门被推开，赵默笙匆匆走了进来。
"明澜！何师兄！"她脸颊绯红，眼睛闪闪发亮，"我的陪读签证通过了！下个月就和向恒一起去美国！"
许明澜站起身拥抱好友："恭喜！这么快就批下来了？"
"向恒找了熟人加急处理。"赵默笙兴奋地说，"我们打算在那边先办个小婚礼，等毕业回来再补办正式的。明澜，你一定要来做伴娘！"
婚礼？许明澜惊讶地看向何以琛，他的表情同样意外。原著中赵默笙和何以琛的爱情故事，现在彻底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恭喜。"何以琛平静地说，"向恒很幸运。"
赵默笙羞涩地笑了："我才幸运呢。对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听说市赛强手如云。"
"正在进行中。"许明澜指了指桌上的资料。
"那不打扰你们了。"赵默笙眨眨眼，"向恒在等我，先走了！"
看着赵默笙欢快的背影，许明澜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女孩本该痴恋何以琛七年，现在却即将成为向恒的新娘。而她，一个本不该存在的穿越者，正坐在何以琛身边，与他共同准备比赛。
"剧情彻底改变了，是吗？"何以琛轻声问。
许明澜点头："完全不一样了。"
"那么，"何以琛合上书本，"我们该创造自己的故事了。"
市赛当天，法学院代表队表现出色。许明澜关于"技术中立原则适用边界"的论述尤其受到评委赞赏。当郑教授追问她对未来二十年版权法发展的预测时，她谨慎地选择了部分真实趋势作答，避开具体时间节点。
比赛结束，他们以绝对优势获得冠军。颁奖典礼后，队员们兴奋地讨论着要去哪里庆祝。
"我就不去了。"何以琛突然说，"有些事要处理。"
许明澜难掩失望："很重要的事？"
"嗯。"何以琛看了她一眼，"你可以一起来。"
他们告别队友，走出法学院大楼。夕阳西下，校园里的梧桐树拖着长长的影子。何以琛带路，方向却不是宿舍或校门。
"我们去哪？"许明澜好奇地问。
"验证一个猜想。"何以琛的回答神秘莫测。
最终他们停在一栋老旧的教职工宿舍楼前。何以琛熟门熟路地上到三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这是..."许明澜疑惑地看着他打开房门。
"我外公的老房子，现在空着。"何以琛推开门，"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屋内陈设简朴，覆盖着一层薄灰。何以琛径首走向书房，从书柜底层取出一个铁盒，打开后拿出一沓发黄的信件。
"我母亲年轻时写的家书，"他解释道，"最后一封写于1985年5月17日，提到一件怪事。"
许明澜接过那封信，纸页己经脆化，字迹却依然清晰。信中描述了一个自称"时间旅行者"的年轻女子突然出现在何母大学宿舍，预言了随后三天的天气和校园里发生的几件小事，全部应验后神秘消失。
"这..."许明澜的手微微发抖。
"信中说，那个女人自称来自2023年，是一名编辑。"何以琛的目光如炬，"她留下了一个预言——关于我母亲的婚姻和子女。"
许明澜的血液几乎凝固。另一个穿越者？在1985年？
"预言成真了吗？"她轻声问。
"部分。"何以琛点头，"我母亲嫁给了父亲，生下了我。但那个女人还说，我会成为一名杰出的知识产权律师，改变某项重要立法..."他停顿了一下，"这部分尚未实现。"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发黄的信纸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许明澜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站在时空交错的十字路口。
"我不明白..."她喃喃道，"如果有其他穿越者..."
"也许时间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何以琛轻声说，"也许你的到来，是为了完成某个尚未完成的循环。"
这个想法太过震撼。许明澜突然意识到，她可能不只是偶然闯入这个世界的旁观者，而是某个更大图景中的一部分。
"何以琛，"她抬头首视他的眼睛，"你相信命运吗？"
"我相信选择。"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一片梧桐叶，"就像赵默笙选择了向恒，就像我选择相信你。"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为两人的轮廓镀上金边。许明澜突然明白，无论时空如何错乱，此刻的选择才是真实的。她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么我选择..."她深吸一口气，"留在这个有你的时空。"
何以琛的眼神柔和下来，他缓缓低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欢迎回家，时间旅行者。"他轻声说。
窗外，夕阳沉入地平线，第一颗星星在渐暗的天空中亮起。在这个由文字构成的世界里，一段全新的故事正悄然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