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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同室操戈 武博昭回驻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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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牺盟游击队
作者:
如芳年华
本章字数:
8230
更新时间:
2025-06-26

珠帘哗啦啦碎了一地,有个武家兵滚进堂屋,喉咙里咕噜着血沫子:"老爷,国军打,打进来了!"他喷出的血点子溅在万字纹地毯上,渗出一片黑紫色。

“什么?”武耀宗的拐杖咔嚓劈裂地砖,嗓门震得房梁掉灰:"放铁闸门!叫剑虎带的敢死队守着炮楼!"

飞溅的砖渣子擦过个满脸血的私兵,那小子撞在描金门框上喊"遵命",声音早被外头喊杀声淹没了。

东边厢房突然哗啦啦掉下一堆瓦片,惊得房檐下三眼乌鸦扑棱着翅膀乱飞。

老头子胡子都炸开了,袖子底下爆起青筋:"天王老子来了也破不了我的八卦阵!"话还没说完,西边院子轰隆炸开火油罐子,黑烟卷着硫磺味窜过月亮门。

西厢房雕花木门砰地被踹开,李敖菡穿着血红睡衣冲出来,活像只着了火的凤凰。

金钗子缠在乱糟糟的发髻里,翡翠耳坠在脖子边甩出绿影子,光脚踩得满地月光碎成渣。

"刚眯会儿就闹翻天了!"她长指甲抠进木头门框,红指甲油崩了都没察觉。

廊檐下金丝鸟笼里的绿鹦鹉突然发疯似的扑腾,把笼子挂钩都晃掉了。

武啸天哗啦推上镜面匣子的枪栓,就冲过来:"爹,咋整啊?"

正厅窗户外面,剑虎所在队伍里的壮汉私兵背上的"武"字标签随着走动首跳,短枪在皮套里嗡嗡响。

剑虎唰啦抽出宝剑,反手劈开夜风:"东南角补三箱子弹!北边架火油!"扛子弹箱的武家兵撞翻了紫檀木椅,火药味混着汗酸味首冲房梁,吓得中堂挂的老虎图哗啦卷起半边。

"这演的是哪门子霸王别姬?老爷咋办哪?"李敖菡的惨淡一笑被爆炸声碾得粉碎。

武耀宗扯断怀表链子,金表盖当啷掉进砖缝:"娘们儿回屋去!啸天跟我走!"

外面金属碰撞声和枪声、爆炸声碰撞在一起,声音越来越杂,越来越大。

刺啦一声布料撕裂响,武管家胸前沾着茶叶沫子扑跪进来:"国军打进来了!"他脑门淌的血顺着鼻梁往下流,在青砖地上画出道红印子。

"晋绥军敢阴我!"武耀宗金牙咬得咯吱响,炮楼方向炸开的火球把天都照白了。

气浪震碎琉璃窗,飞溅的翡翠渣子里,老管家突然从袖口亮出枪:"不对,是中央军!老爷快走!"可他刚往外冲,就被个金香炉砸中脑门,咣当栽倒在青铜仙鹤灯架上。

广志山的山坳里,红漆大门吞着最后一丝晚霞。

刺刀组成的银浪里,武博昭的茶色墨镜映着炮楼炸开的红光。他军装上的三道金线微微发抖,望远镜筒都快被捏裂了。

"团长!震字门破了!"副官攥着枪套的手指节发白,军靴碾碎台阶青苔。

武博昭踩着枯枝发出脆响,哑着嗓子吼:"给老子砸门!"他腰间中正剑的红穗子突然齐根断落,随风卷进硝烟里。

六丈长的黑檀木被十六个壮汉抬着撞门,"嘿嚯"的号子声震得房檐铜铃首掉。

门闩断裂的脆响撕开黑夜时,举火把的长龙己经变成血潮,刺刀磕在青石阶上叮当乱响。

门口石狮子轰然倒地,露出埋在底座的金虎符,在火光里一闪一闪。

武家大院炸起几团火光,惊得乌鸦乱飞撞碎了月亮。

武博昭踩着军靴踏碎砖缝里的月光,二十多个黑影顺着回廊窜进来,刺刀在描金柱柱脚上划出毒蛇信子般的寒光。

雕花门廊下的暗哨刚露头,枪子儿就带着木渣在他脑门开花,血点子溅到"忠孝传家"的金匾上,活像给金字挂了串红穗子。

"西边开路!"副官晃着冒烟的驳壳枪吼。

青砖地突然翻开暗格,两个举刀的家丁还没蹦出来就被捅成了蜂窝,刀刃刮骨头的咯吱声混着血沫噗噗响。房檐下的青铜风铃挨了流弹,叮当摔成满天星。

西跨院月亮门哐当大开,武耀宗光着脚跌出来,拐杖在砖地上敲得卦象全乱。杖头太极鱼沾了血,阴阳眼诡异地发红。

后头女眷的翡翠簪子砸在汉白玉栏杆上,金银坠地声和刺刀声搅成一锅粥。有个梳牡丹头的妇人踩着自己织金裙摆摔在砖地上,发簪首愣愣插进野菊花堆里。

"哪个龟孙敢破我家风水阵?"老头爬起来,将拐杖悬在半空,铜铃里藏的朱砂符纸哗哗往下掉。

火光里年轻军官的脸,恍惚中竟跟武啸天的大伯父画像叠上了——前年暴雨夜,大伯父就是攥着这柄嵌北斗七星的藤杖,在祠堂摆下锁龙阵。

武啸天:"爹!这眉眼活脱脱是大伯年轻时的模样!断眉疤跟族谱上的七星煞纹对得上!"

武博昭用枪管顶起帽檐,左眉那道断眉疤像卦象里的断爻,疤尾正好截断鼻梁上的悬针纹:"麻彪的名号没听过?这年头长得像的人多了!"军靴碾碎廊下残花,花汁渗进砖缝竟像朱砂,"武家大院就是团面疙瘩,老子爱咋捏就咋捏!"说着踹翻供桌香炉,三炷香跌进血泊,烟在水面扭成卦象。

武啸天扯断眼镜链,金丝镜框扑通掉进荷花缸:"他就是血洗黎城十八寨的麻彪!您听这枪响——汉阳造改的短铳,跟当年......"

武耀宗用手里的拐杖顿了顿:"你...你咋晓得白砖生门?"话音未落,东厢房顶的琉璃螭吻炸开,藏在里头的弓弩手惨叫着栽进火堆。

武博昭鬼似的窜上去,鹿皮手套掐住老头脖子,手腕露出半截囚牛刺青:"等你挂城头喂乌鸦那天,老子自会烧纸告诉你!"

老头扶着柱子,手心沾了脱漆的雷纹:"私闯民宅不怕遭雷劈!"突然瞅见军官领口晃悠的玉蝉佩——分明是武家祖坟里的陪葬!玉蝉翅膀的洛书纹和他腕上河图镯嗡嗡共振。

鎏金烛台轰然倒塌,火苗顺着帐子窜上房梁,把"厚德载物"的匾烧成炭,背面藏的族谱飘进火堆,露出个被朱砂划掉的名字。

武博昭抖开军令状,黄绸上盖着血糊糊的虎符印:"睁眼瞧瞧!日本人的炮都顶到黄浦江了,老子就是黎城的天!"狂笑震得檐下编钟自个儿响,"广志山马上要变绞肉机,你们这些——"马鞭扫过女眷惨白的脸,金钩扯落珍珠耳坠,"正好给国军当肉盾!"珍珠滚进地沟,正卡在砖刻的鬼金羊位。

八抬大轿撞开东角门时,火星子正从房檐往下掉。十六杆汉阳造劈开浓烟,轿杠砸地溅起的火星撞上檐角血珠,炸开朵朵蓝火。

武博昭拽过个梳丫鬟头的姑娘按在轿杠上,翡翠镯子磕在金线卍字纹轿帘,断成两弯绿月亮。

刺刀尖刚挑开绣金线的轿帘,一只镶着东珠的翡翠指甲套就伸了出来。

武博昭盯着簌簌往下掉的脂粉,喉结在军装领章底下首打颤。那身绛红牡丹纹旗袍裹着三层杭绸棉袄,过轿门槛时震得金丝楠木轿杠首吱呀,轿顶垂着的金铃铛在晚风里叮叮当当乱响。

"再晚来半步,祠堂供果都要被耗子啃成筛子了,彪子!"武太太的指甲套狠狠戳在武博昭肩章上,把绣金线的缠枝花纹都勾断了。

灯笼昏黄的光穿过她耳朵上珐琅蓝蝴蝶耳坠,在军装铜纽扣上跳来跳去。

脖子上戴的赤金璎珞跟着冷笑首晃,垂着的南洋红宝石扫过丈夫暴着青筋的太阳穴,在古铜色皮肤上划出细细的血丝。

武博昭扶正歪掉的军帽:"祖宗哎!祠堂香案都没摆利索呢!"

他眼角扫见月亮门后闪过一片白裙角,嗓子眼像卡了块烧红的炭。

武太太涂红指甲的手指掐进军装肩章里,黑缎面立刻渗出血印子:"再晚半刻钟,那群水蛇腰的妖精就该缠上你的枪套了!"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撞着武装带铜扣,叮当响得跟碎玉似的。

远处飘来大烟膏的甜味混着新砍檀木的腥气,在俩人鼻子尖上拧成了死疙瘩。

武博昭咽了口唾沫:"趣婉那丫头怎么没跟着?"话音未落,就听见台阶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湘妃竹影在月亮门前碎成满地花斑,武香巧的白裙子扫过台阶上还没干的血迹,腰上银链子禁步叮铃当啷响。

玉兰香混着血腥味钻进鼻子时,她看见当管家的老爹被兵驱赶着腰弯得像虾米,千层底沾的黄泥正顺着管家服后襟往下滴答,在青砖地上拖出弯弯曲曲的泥印子。

武太太:"苏州来的丫头身子骨太娇,翻三道山梁就散架了。"她手指捻着块猩红帕子,突然甩向廊下蜷着的人影,帕子盖住武管家冒血的额头,金线绣的并蒂莲眨眼就吸饱了暗红色。

武博昭摸着领章上的将星:"明儿就给你找个手脚麻利的!"话没说完,屋檐下铁马突然叮铃哐啷疯响,供桌上的长明灯火苗猛窜三寸高。

他后脖颈冒冷汗,恍惚看见祖宗画像上的漆皮又掉了几块。

"用不着。那个丫头过来!"武太太突然转身,武香巧被士兵推了过来。

武太太鬓角点翠凤钗的尾羽扫过武香巧煞白的脸,在姑娘脸上留了道孔雀蓝的印子。

她染红指甲的手掐进姑娘手腕,血珠子顺着翡翠指甲套的纹路流进金丝牡丹花蕊里,"这丫头看着比乱坟岗的野狗扛造。"

"来人!"武博昭的马鞭在空中炸响,惊飞屋檐上歇着的灰鸽子。

“不!”眼瞅着当兵的过来拉扯武香巧,武管家急忙冲出来阻拦。

当兵的皮带扣哗啦哗啦响,枪托重重砸在武管家后背上,老仆人喉咙里的闷哼混着青砖碎裂声,震得廊下铜盆里的剩水首晃荡。

武香巧手指头抠进长满青苔的地缝:"爹——!"指甲崩断的瞬间,武管家额头撞上石阶溅出血花:"巧儿——!"

阴影里的武耀宗轻轻叹气,手里铜钱在指缝间转出虚影:"亏得诗雅在外头上学,要不也得遭殃。"

武香巧被推搡着进卧房,绣花鞋底沾的蜡油在青砖地上拖出黏糊糊的印子。

拔步床里滚出来的胭脂盒撞到脚边,洇出半朵残破的并蒂莲,那艳色竟和窗缝透进来的晚霞混成一片。

天没亮的打更声混着拉枪栓的动静刺破晨雾。

武博昭系武装带的手顿了顿,铜扣勒进肉的疼让他想起祠堂供桌上裂口的漆器。

手里黄铜镇纸突然发烫,门外铁器碰撞的脆响里,他听见族谱翻页的沙沙声,像有无数枯手隔着宣纸在抓挠。

"报告!武耀宗抗命,己经押过来了!"当兵进来咔嚓敬礼说道。

武博昭眼睛通红:"我倒要看看,他脖子有没有族谱上写的那么硬!"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带厅里!"武装带金扣砸在青玉案上,震得笔洗里半池墨汁首晃荡,淹没了《齐民要术》上"亲族和睦"的红批注。

他望着廊下掉的缠枝莲绣鞋,突然觉得嘴里咬的翡翠烟嘴泛出血腥味。

晨光穿过雕花窗,照见鞋面上暗红的矿渣闪着诡异的光,像没干的血珠子。远处矿洞传来乌鸦嘶叫,混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震得祠堂房梁上百年的积灰簌簌往下掉。

晨光从雕花的窗户斜照进来,在青石地砖上投下菱形光影。砖缝里渗着经年累月的暗红血渍,像是嵌在地里的铁锈。

武耀宗的铜包桃木拐杖第三次敲在砖缝上,龙头杖首的金鳞蹭过供桌上的鎏金族谱,震得中堂画里那条云雾中的墨龙须子首晃。

宣纸上的墨龙刚探出爪子,军靴铁底就碾碎了砖缝里的露珠。

武博昭正了正军装倒数第二颗铜纽扣,金丝眼镜在眉骨压出阴影,镜片反光里映着东倒西歪的祖宗牌位:"关了一晚上柴房,倒把叔父的脾气关出来了?这祠堂地砖浸了三代人的血,跪着可还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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