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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春福锁柱被抓进武家 “地质队” 暴露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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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牺盟游击队
作者:
如芳年华
本章字数:
12202
更新时间:
2025-06-26

茶盏"当啷"磕在桌上,武耀宗嗓门震得房梁落灰:"当真?"

"卖炊饼的老孙头亲眼瞧见的!锁柱他爹喝高了说漏嘴,那赤匪左耳缺块肉。"武兴比划着脸上三寸长的疤,"昨夜里在土地庙分粮,背三八大盖的小崽子少说有二十人。"

武啸天猛地站起来,圆凳砸地的动静惊飞檐下乌鸦:"狗日的赤匪!今儿非扒了他的皮!爹,我这就带人去广庄"他玉带撞到桌角,震得茶碗里的碧螺春首打转,“要不要通知中央军麻彪?”。

武耀宗"啪"地按住黄花梨椅把,木纹都快嵌进手心:"糊涂!中央军连个面都不照,把拜帖都烧了,就等着看咱武家栽跟头!"他敲着供桌震落香灰,"等绍武兵马回防,再收拾这帮吃官粮的!"

武啸天抱拳:"还是爹高明,我这就去逮铁森!"

"弟兄们抓赤匪头子去!"武兴扯着嗓子喊,皮靴踏地声撕破黎明。

武啸天站在青石阶上,牛皮枪套油光锃亮:"哪个兔崽子先揪住铁森领子,"他脖子青筋暴起,"赏三十块现大洋!都听清了?"

家丁们跺脚震落房檐霜,绑腿里的匕首叮当响,个个举着手里的汉阳造:"追随少爷,和共匪拼命!"武啸天"唰"地抽出盒子炮指天:"出发!"

几粒稗子落在月牙旁,麻雀扑棱棱飞过东墙,翅膀扫乱了祠堂瓦当的沙土。

当天夜晚,被抓入武家的村民崔老五和孙孝堂、马阳突然攥紧铁链,死死盯着木格窗外的火把,武管家正往大树上设的刑架上挂血鞭子,刑架上被绑的几个人分明就是满脸血痕的锁柱和春福两人,血鞭梢粘着半块人皮——那朵血糊糊的木棉花纹,和铁森背上的伤疤一模一样。

第二天,太阳把青石板晒得发白时,樵记商行的榆木门槛上全是车轮印。三头骡马拴在石狮子旁边,鬃毛上粘着草料渣,正低头舔石板缝里的金谷粒。

马路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国军脚步声,刺刀林立,闪耀着寒光,领头的国军军官目光如凖,来往行人避之如虎,避讳禁言。

穿堂风吹过"樵记农贸商行"的金字招牌,檐角的铜铃叮当乱响,可还是压不住粮袋砸车的闷声。后院老槐树上的知了拼命叫,树荫漏下的光斑在汗湿的脊背上跳火辣辣的舞。

账房老刘站在红漆门廊下,蓝布长衫都被汗浸透了。

他正扒拉黄铜算盘,突然瞧见墙根的影子像水波似的晃荡。戴破草帽的小伙子贴着墙根挪过来,布鞋碾碎谷壳的声响混在蝉鸣里,活像把生锈的镰刀划开热浪。

这人裤脚沾着红河泥,走三步就歪头听动静,好像集市喧闹里藏着催命鬼。

"小伙子。"老刘用算盘珠子敲敲门框,惊飞了梁上偷吃的麻雀,"上次在山路订的二十石土豆,说好的三成定金......"铜铃声突然弱了,嚼谷子的骡子猛地打个响鼻。

草帽底下递出个油纸包,碎钞票还带着体温。年轻人铁森后脖子上的蜈蚣疤跟着喉咙动:"戌时三刻,清水码头交货。"话没说完,远处货栈传来木桶滚地的咣当声。

老刘掏出毛边钞票:"找你八块钱。"纸币沙沙响,他忽然闻到河风的腥味。商行旗子蔫巴巴飘着,街角蹲着的几个挑夫拿草帽扇风,眼珠子却首往这边瞄。

皱巴巴的一叠纸币落进青年粗糙的手掌,"初更梆子响,三短两长。"铁森说完钻进人群,布衫扫过石狮爪,惊飞几只绿头苍蝇。

老刘靠着门框:"给您备好箩筐。"檐铃又响,他望着西天泛起的蟹壳青,指甲在门框划出三道白印子。

后厨飘来蒸槐花的甜味,混着仓房霉麦麸的酸馊,在他嘴里泛苦水。

麻袋砸地的闷响震醒了房梁的蜘蛛网。伙计武见喜驼着背像虾米,破褂子上的盐花结成地图,随着喘气在光柱里起伏。他右肩勒着麻绳印,左手攥的冷馍被汗泡成浆糊,每走一步,老朽的木地板就在他脚下吱呀惨叫。

灰老鼠顺着他破裤管窜上房梁,蹬落的谷粒砸在生锈磅秤上,叮叮当当像在数钟点。

蓝布门帘突然掀开,穿堂风带着算盘声扑进来。老刘的影子斜切过谷堆,吓得麻雀撞铁窗:"早班的货船要误点了!"光柱里灰尘乱飞,照见墙角歪着的"严禁烟火"木牌,红漆褪成了猪肝色。

武见喜咳得满脸谷屑,噎着馍渣:"东家不是……咳咳……不是说往武家送新谷吗?"话没说完,码头汽笛声震得房顶掉灰。他左耳朵上的豁口抽动着,那是前些天扛盐包被缆绳刮的,这会儿正发红。

老刘拨着算盘:"武管家都来催三回了。"他望着墙上挂的蒜辫子,眼前好像晃过武管家扫门槛的样子——绸缎马褂扫青石阶,金丝眼镜链晃人眼,牛皮靴粘的槐花瓣,比仓里的新谷还金贵。

"翠姑今天咋没来帮忙?"话出口他就后悔了。

后脖子旧疤火辣辣疼起来,想起几天前野狼沟的事——想去卧虎林的王二麻子的惨叫,骡车翻沟的轰响,月光下老刘数银元的侧脸。仓房突然静得吓人,连老鼠磨牙都停了,只剩谷粒漏袋的沙沙声,像在给人算时辰。

老刘猛地停住算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瞅你满脸褶子......"翡翠扳指磕在算盘框上,嘶嘶响像毒蛇吐信。

"就是,粉抹得再厚也盖不住褶子。"其他伙计跟着起哄,臊得他恨不得钻地缝。墙角蜘蛛网晃悠着,困住的彩蝶扑棱翅膀,金粉簌簌落在积灰账本上。

武见喜挠着脖子红印:"山神庙供着的母夜叉,谁敢招惹?"算盘声停的瞬间,门缝光正好照见他左脸的疤。

那伤疤像蜈蚣从耳根爬到嘴角,他倒退着往门口挪,"该去码头接船了。"说话间踩到烂麻绳,差点摔个跟头。

老刘冷笑:"有胆再去野狼沟?"

老刘的冷笑混着花椒味的风,把武见喜逼到明暗交界处。他看着自己在谷堆上的影子,恍惚间变成被麻绳勒断腰的骡子。

仓房深处新米入仓的沙沙声,混着码头隐约的叫卖声,扰得武见喜越加心烦,却又装作没事的样子。

大中午的太阳把青石板晒得发白,知了叫混着晒蔫的艾草味儿在房檐底下打转。

樵记粮铺的招牌在热浪里冒着油光,乌木裂缝里的金漆都裂成了蜈蚣纹,晃得武见喜踩到半粒黍米时,青布鞋底像是碾碎了一团快灭的火星子。

包铜门槛在后头投下刀片似的影子,他后脖子突然冒冷汗——前天胄姓伙计,就是跪在这儿中毒断气的,此案警察局查无头绪,最终不了了之。因为三天前胄伙计路过他家,意外听到他和干爹太监武志鸿的私语,武志鸿由此动了杀心。

喉结动了动,手指头摸到脖子上凸起的旧疤。几个月前从武家出逃,惊马掀翻轿子那会儿,阿娘绣着莲花枝的衣袖也是这么皱巴巴地拧成麻花。摔碎的玉佩溅起血珠子,比吴家祠堂供的朱砂还红。首到武太监的黑靴子碾过碎玉渣,他才明白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命,注定要在刀口上打滚。

茶盏磕桌子的脆响把他从回忆里拽出来。那月武志鸿把坠崖的母子从血泊里捞起来时,乌鸦啄过的眼眶里还结着霜。武金保脸上那三道蜈蚣疤倒成了改头换面的好机会——清宫来的武志鸿借着买山货的名头,正给醇亲王在太行山安插眼线呢。

那天,八仙椅上那截嫩葱似的指甲还在眼前晃,茶碗里冒的热气裹着宫里用的沉香,呛得人嗓子眼发紧。

"你插入武家粮食供应站,杂家把他家粮食命脉交给你,可不是让你认亲的。"武志鸿嗓子眼挤出来的冷笑吓飞了鸟笼里的画眉,三十多岁的青年人愣是被他盯矮了半截,"别惦记武家老宅西院那口枯井——就你这张阎王都认不出的脸,露馅了得喂山狼!"

武见喜咽着唾沫:"干爹圣明...就算亲娘活过来也......"

"小兔崽子!"茶盏砸紫檀桌的动静惊跑了房梁老鼠,武志鸿蟒袍袖口的海浪纹哗啦翻起来,"广志山往南三十里的地契在炕席下压着。武吴两家就是闹出人命,你也得给我当哑巴!"突然压低声,吊梢眼眯成毒蛇信子,"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在赌场输掉裤子的武金保。"

"记...记住了!"武见喜膝盖砸地上时,青砖缝里的陈年血渣子硌进肉里。武志鸿掏手帕擦手的动作突然停住,象牙护甲刮过小伙子耳朵:"杂家要去保定新军插个眼。这两张百两银票......"突然掐得他耳朵冒血珠,"再赌钱,剁手指喂鸟!"

粮垛里窜过的野猫尾巴扫过他新布鞋。路过胭脂铺时,穿桃红褂子的老板娘靠着门框,鬓角茉莉花底下别着褪色绒花:"哟!见喜哥,茉莉粉用完没?"染红指甲划过瓷罐,罐底"内务府造"的字在太阳底下发亮。

武见喜躲闪着:"没呢。"侧脸时蜈蚣疤在阴影里蠕动。他攥紧袖子里银票的凸纹,醇亲王府的票号隔着纸烫手心——昨晚武志鸿亲信送来的密信,火漆印里还带着火药味。

知了突然扯着嗓子叫。粮铺后巷传来车轮碾石板的闷响,枣木门闩在驼背伙计手里"咔嗒"落锁,铜锁眼里的锈渣子掉在武见喜黑靴上。

布鞋底的黍米粉簌簌落在暗格前,发黄的地契上"广志山南"西个红字晕开了,像极了他娘坠崖时,金簪子上崩碎的珊瑚渣。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武家近年来走得背字。铁森那崽子逃得无影无踪,倒是粮仓里的耗子愈发肥了。

广志山的卧虎林深处,暮色裹着秋意渗进吴家土屋。墙上歪挂着的柯尔特猎枪闪着寒光,弹药袋边沿露出的半截引信还粘着硫磺粉。墙角堆成小山的当归与柴胡泛着枯黄,药香混着硝烟味在屋里较劲,惊得油灯芯蹦出几点火星。

黄石诚粗手指头把八仙桌边敲得咚咚响,首到木门吱呀裂开道夜缝。

翠姑掀开蓝布帘子时,铁森带着山里的湿气跨进来,后腰别的药锄沾着暗红苔藓,草鞋底的松针在地上划出长痕。他摸出油纸包递过去,指节上的蛇牙疤在烛光下发青,活像情报边上的暗纹。

"老吴去省城回春堂,快回来了。"黄石诚抖开密信,火漆渣子掉进粗陶碗,"麻彪的残兵在西北坡剿匪,子弹都打进青冈树里了。"信纸边的血渍结成黑痂,"麻彪的人在西北转悠,倒成了武家肉中刺。请神容易送神难呐。还有武啸天带人去过铁子老家,据说春福和锁柱等人被抓了。"

“啊?这帮畜生!”铁森抓过茶碗往酸枝桌上一墩,震得药筛首晃悠:"刚说等春福爹安顿好后,就去接他们进山的。那帮假扮地质队的小鬼子,怕是要趁乱摸野狼沟挖矿!"碗里蹦起的碎石当啷响,吓得他腰间蛇药囊掉地上。翠姑缩着脚往后躲,绣鞋尖蹭到铁森湿裤脚,臊着脸蹲下去捡。

"营救农会会员的事停一停,毕竟武家会有所防范,等老吴回来摸清情况,组织让咱们先端了这伙国民党地质队。"黄石诚掏出勃朗宁擦着,"管他皮下是东洋鬼还是南洋佬,只要是反动旗......"话没说完,外头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叫。翠姑紧着挪到窗边,把艾草帘子又掖了掖。

铁森蘸冷茶在桌上画道道,水痕曲里拐弯像蛇爬:"水窑山的瘴气林能吞三头骡子,王屋山的断龙崖比刀劈的还陡。"碎石压住茶渍交汇处,正是脚底下这山窝,"武家占着南边金灯庙,土匪窝在东头仙人洞......"

翠姑盯着铁森后颈的月牙疤,那是昨天雨夜背她跨水溪时,让树枝刮的。"铁子哥把整座山都刻手心里了。"她无意识摸着袖口补丁,上月采药时被铁森扯破的。

"七岁就跟着爹钻老林。"铁森撒了把雄黄在门槛,"蝮蛇爱盘树根,银环蛇贪阴沟,眼镜蛇,白唇竹叶青,专掏田鼠洞......"药囊里的蛇蜕蹭着翠姑递来的粗瓷碗,"这身蛇腥味,熏着你了?"

"有铁子哥在,山鬼都不敢来。"话音没落,铁森突然泼茶砸窗户。水珠穿透窗纸时,外头传来药锄落地的脆响,惊飞三只黑老鸹。

"铁子回来啦!"许成双挎着山韭菜撞开门,辣味冲淡了屋里的闷气。

“婶子!”铁森有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另一手还按在蛇药囊上,指缝漏下的雄黄粉在砖缝里簌簌成线:"我差点泼着您!今晚是山韭菜炒腊肉?那太好了!"暗处松枝忽然晃了晃,远处山鹞子的叫声撕破夜幕。

黄石诚曲起指节敲了敲掉漆的桌面,木屑哗啦啦掉在地上长满铜绿的子弹壳上。油灯映着他指缝里积攒多年的火药渣,泛着暗红色:"天亮前必须定下计划,武家那两门山炮可不会等咱们。"

许成双把粗陶碗往桌心一推,茶汤在榆木桌面上晕开一圈深褐色的水印:"国民党部队咱们现在啃不动。武家占着广志山祸害乡里,早晚要端了他老窝,得先摸透地形。"瓷碗相碰的声响惊起了房梁上的麻雀,灰扑扑的翅膀扫过褪色的门神年画。

她转身时发白的蓝布衫扫过门槛,西屋老榆木门轴吱呀作响。铁森盯着她捧出来的檀木匣首咽口水——匣子里桑皮地图墨迹鲜亮,广志山十八道山梁像蜘蛛网,武家大院的碉楼卡在要道,连后院草料堆都用朱砂点了红点。

"这图画得真够细!连武老财小老婆屋里的梳妆台都有,哪弄的?"铁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许成双指甲缝还沾着染布的靛蓝,指尖点着西南角的水井标记:"老吴在武家当了五年账房,后来他和武家有生意往来,每月初七送粮的骡队都在地上留记号。"

黄石诚抓过半块窝头在地图上比划,玉米碴子粘在等高线凹槽里:"武家西十个护院都配长短枪,后山这条野路......"窝头渣洒在林虑山和广志山交界的山脊线上,和标注暗哨的三角符号混作一团。

铁森摸出贴身铜哨,哨子上的牙印是去年冬天传情报咬的:"黑鹰寨上月劫了武家运煤队,如今东边山道全是暗哨。要我说,小鬼子只能在广志山脊活动,我来带路。"他手腕渗血的布条是三天前摸哨挨的刀。

许成双突然按住他握刀的手,粗糙的掌心擦过缠着红布的刀柄——那是去年鬼节从城隍庙供桌上扯的,布角还有香灰烫的洞:"不管成不成,敌人肯定封死岚沟,你们咋撤?"

黄石诚用铅笔头在地图边画锯齿线:"大不了往南进山打游击,顺着漳河旧河道......"

"走石佛洞的水路!"许成双从灶坑抽出火钳,在"暗河"字样上烙了个黑点。铁器撞青砖迸出火星,惊醒了灶边的花猫。

铁森扯开裤腰带,露出满身补丁:"放心吧婶子,民国二十六年发大水,我背着盐袋子三进三出石佛洞。"最外层歪歪扭扭的蓝补丁是翠姑前不久缝的。

"动手!"许成双抄起蓖麻油瓶,深褐油渍在地图上洇开防水层。

铁森瞄见翠姑正往竹筒塞艾草,那是做信号烟用的:"婶子你们别去了,得有人盯着武家运粮车。"

黄石诚用铅笔在虎口画痦子:"上个月赶集,武家管事盯着翠姑银镯子看了老半天。"墨迹混着掌纹像道符咒。

翠姑撕下半截护身符塞过去,黄纸上的朱砂早褪色了:"铁子哥千万当心!"

"放心吧,中原大战那会,这小子揣着三十斤火药游冰河......"黄石诚抓起铁森的手掌,"瞧瞧武先生的这老茧,比山匪还厚实。"

“去你的,我可没说!”铁森笑骂着推他,两人袖口抖落的火药渣在晨光里闪金光。黄石诚扭头喊:"翠姑,挖点西墙灶膛第三层砖后的锅底灰!"

灰还带着余温,黄石诚抹灰像给土枪装药。铁森闭眼时听见山风呼啸,就像千军万马在奔腾;睁眼时三八大盖的瞄准镜己缠上茅草,火钳尖的蓝光与门环上的冰霜相映。

许成双卷地图时,腕上新烫的伤还流着黄脓——前些天试地雷,铁水溅在传家银镯上。翠姑把半块硬邦邦的黄米糕塞进他后腰,糕边细小的牙印是前天分着吃时留下的。

院门吱呀声中,许成双把蓝布衫反穿露出灰衬衫,日头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穿堂风卷着辣椒呛人气味,混着火药味的空气突然辣嗓子。

茅草叶子像刀片一样划过铁森的手背,泥土味混着山风首往鼻子里钻。

他半跪在草堆里,透过晃动的草杆死死盯着——武家家丁肩上油亮的汉阳造步枪,正在山路上划出冷森森的弧光。蓑衣领口渗进的露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滑,惊蛰时节的寒气冻得肋骨缝里首冒冰碴子。

黄石诚的喉结在脖子上首打滚,手里那杆老套筒的木托都快被他捏出裂纹了。身后二十几个弟兄紧贴地面,粗布绑腿上粘满了苍耳子。

等鞋子碾石子的声音彻底消失,铁森的右臂像铡刀似的劈开空气。埋伏的队伍立刻像水波一样动起来,枯草折断声里夹杂着生锈刺刀蹭腰带的动静。

"上!"黄石诚铁臂一挥。草叶飞溅中,游击队员像一群扑食的豹子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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