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陈泽来的佣人到了院里便退了下去。
内院的众人看到陈泽出现,各自投来了不同的目光。
那小屋周围守着的打手们自然是恶狠狠的看过来。
而那两个散修,已露出了些不屑的神情。
至于再后面的管家,倒是根本就没往这边看。
最后的魏老六,则双眼下垂盯着自已面前的地面,一直没有抬眼。
“谁能告诉我,我师姐在哪里?”
陈泽冲着众人质问。
他明白对方没有第一时间上来说明情况,就是故意制造一种轻视的气氛。
既没有斥责又没有抱怨,便是等着他来主动询问。
于是他的质问不仅特意拔高了音量,还带着一种怒骂的腔调。
那魏老六听到质问声,立刻便抬起了头。
显然他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他与陈泽对视了一眼,明显露出了一副欣喜,但很快又拘谨的低下头,避开陈泽的目光。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你师姐伤了我们家少爷,这笔账怎么算?”
陈泽闻声看去,开口说话的是小屋外的其中一个打手。
此人守在小屋正门口,看样子应该是打手中的小头头了。
不过,面对此人的提问,陈泽并没有理会。
他知道,这家伙并不重要。
于是陈泽又朝向管家的方向拱手行礼,然后便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管家’了吧!”
那管家只斜着瞟了一眼,好似微微的点了点头,又好似并没有动作。
反倒是那打手头头又开了口:“我在问你,账怎么算?回答我……”
“你想怎么算?”
陈泽已经明白这打手的发言,就是对方安排的其中一个环节,于是也只好勉强与其试着对话。
“伤了人肯定要赔钱,但我们家大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就是要赔别的了?想要什么?”
“那就看你有什么了?”
“哦?我这还真没什么……”
陈泽听出了对方的意思,无非就是讨价还价。
“这样吧,既然陆仙师伤了我家少爷,就让陆仙师陪我家少爷便是……”
“陪?你说的那个‘陪’和我想的这个‘陪’是一个意思吗?”
“照顾我家少爷,直到他伤好为止。”
“哦,只是照顾么?看来是我想多了些……”
“如果能生个大胖小子,那当然更好啦……哈哈哈哈……”
打手头头说完话立刻就笑了起来,周围的一众打手也跟着起哄的笑起来。
陈泽听到这句也嘴角微扬的笑起来。
因为,他终于听到了足以让自已出手的词儿。
屋前的一群打手还在笑着,陈泽一个瞬步往前,冲向了打手头头。
然而那管家身旁的两个散修,也在此时瞬步前来。
仅一个眨眼的功夫,三人都移动了位置。
两个散修出现在了打手头头的两侧,将其护在中间。
可陈泽却并没有如约而至,反倒是出现在了另一个靠窗的打手身后,紧接着便是一记重拳轰出,
毫无防范的打手还洋溢着欢笑,却只见脸上的肌肉突然变了形。
整个人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向小屋的方向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窗子上。
“就你笑的最欢……”
陈泽拍了拍手上的灰,边说着话边瞪着那两名散修。
对方完全没想到陈泽会出其不意攻击旁人,所以也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
继而至此,两人也依旧站在打手头头的身边。
陈泽见两人还伫立在原地,于是赶紧撇眼扫了下旁边。
透过被砸烂的窗户,他发现屋内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陆师姐到底是不是在这屋里。
两名散修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管家。
“好了好了,下人不懂事,陈仙师就莫再怪罪了。”管家说完话又扫了一眼小屋的方向:“好了,既然陈仙师都来了,你们便退下吧!”
众打手听到命令,便搀扶着受伤不轻的打手离开。
打手头头临走时,再没有与陈泽对视,只是一心扶着同伴。
然而,打手们撤走之后,两名散修却并没有离开。
他们站在了小屋的门口,等于是代替了打手的职能,依旧守着进出小屋的通道。
陈泽见状,猜到这应该是他们预计好的下一个环节。
是由于自已刚才的出手,才将谈判推进了这个新的节奏。
于是他依旧将突破口放在管家身上。
“您有话可以直说,流云宗不会不听大家的声音。”
陈泽故意搬出了宗门,意在提醒对方,勿要将小事故意扩大,否则结果将会难以承受。
“陈仙师说的是,不过您是流云宗的门人,我是这‘朱家’的管家,大家各尽其职,互相抬举,互相行个方便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管家的话明显又将自已与陈泽拉到了相同的地位,也将“朱家”与流云宗摆在了相同的高度。
陈泽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明白这家伙是故意在制造气氛,通过语言给自已施压。
“互相帮助自然是必须,但首先是我师姐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管家说完话便轻笑了两声,然后又再开口:“我家大少爷已经有恙了,所以实在无暇去关心仙师是否有恙了。”
陈泽听着对方的话,感觉师姐已经受了伤。
而且这管家似乎并不将流云宗放在眼里,想必背后已是有人撑腰了。
“您就开门见山的说吧,贵府出了什么事?”
管家这会儿才缓缓道出他所谓的事情经过。
原来是下人发现大少爷遇袭,于是赶去相救。
与歹人对峙几个回合,终是救下大少爷。
待其他人再赶来支援,终将歹人堵在屋内。
而被堵之人,正是灵官陆环。
之后府上的下人与陆环发生了打斗,最终双方便对峙在了这里。
陈泽听完管家的叙述,很清楚他口中所说赶去相救大少爷的佣人,就是眼前这两个散修。
因为若是一般人,根本没有去救场的能力。
“按您说的意思,你似乎全程都不在这里。”
陈泽找出对方话里的破绽,立刻便摆出一副质问的态度。
他很清楚,以刚才所说的那种修士间的打斗场面,管家这样的普通人是不敢靠近的。
“这……我当时确实不在……”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也是听说的?”
陈泽再一次戳中对方的破绽。
他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相信对方的意思,只是一直在琢磨对方话语里对不上的突兀。
“这……两位是府上多年的下人,自然不会胡乱言语。”
管家说着便指向了小屋前的两个散修。
陈泽顺着对方所指看去,只给了散修们一个轻蔑的眼神。
显然,此刻已经进入了互相推诿的地步。
管家相信散修,散修言之凿凿,那外人便无处可破了。
突然,陈泽的目光扫向了不远处的魏老六。
“请问列位,这一位今天为什么在府上?”
陈泽说着话便抬手指向魏老六,场上的所有人也立刻看向了他。
管家则是立刻轻咳了一声:“魏老六,陈仙师是在问你呢……”
“是……所有的事……在下……在下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