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霭茫茫,晨光似人心中之谜团,若隐若现。徐洛一晚没睡好,夜半总有琐碎声——他又懒得偷听——显然是有人在密谈什么。当苏尧来敲门时,他万般无奈地起床。
苏尧这两晚也是没睡好,担心受害的心神一直紧绷着,究竟是谁要杀我?这团迷雾一直笼罩心头。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就打理好了一切准备离去。韦丹丽亦是闷闷不乐,本趟出游真乃乘兴而来,如今却要败兴而归。
心情低迷的还有黄敬诚与李识,两人同是眉头不展,心事重重。前者对着院里的一盆文竹修修剪剪;后者院中端坐,看曲谱喊嗓。
天阴沉沉的,仿佛将下雷雨。徐洛与婷婷先后出房,见刑值已外出办事,记起昨夜他说的要与亲友道别一事,于是行程暂缓,苏尧显得更加焦虑。
离别总归安静惆怅,黄敬诚见气氛如此,主动向苏尧约定择日再聚:“逢秋,老哥我会跑趟代城,届时再叨唠世平老弟(苏尧字),讨杯‘两扇门’喝喝。”
“应该的,应该的。龙啸亭,咱们哥俩再聚。”苏尧连连应声。
婷婷很好奇,门怎么喝?徐洛解释,两扇门是赵国代城名门,同时也经营醪酒生意,在北地一带挺有名声。婷婷恍然大悟。
午后,刑值办完事后赶来,与徐洛汇合,几人见对门停着一辆华丽马车,那位齐国的公子宏缓步踱出。婷婷见那公子宏锦衣华服,仪表雍容,轮廓分明,气宇轩昂,瞬间便心生好感。
公子宏见到黄敬诚等人施礼,他亦还了一礼,同时还看了一眼徐洛。目送公子宏离去,众人才上车,离开了望湖斋。
因近日临淄城内事故多发,故黄敬诚安排五人皆从西城门出。苏尧二人西出,途径济北饶邑,转而回赵,徐洛三人西出后,计划往西南出发,前往宋国、奥城等地。
婷婷私下又问了徐洛一声:“真不去会稽城?”
“会稽倒也不急于去,”徐洛喃喃,“宋国的商丘,卫国的濮阳,都有寻龙坊,出了临淄,到时候边走边定去到哪里吧,反正一起去看看斧类兵器。”
邢值表示窦老黑和竖专等人已在西城门等候:“他们想送行。”徐洛虽觉没有必要,但也不做他想。诚然,他对窦老黑、竖专二人,并无太多好感。
++ 齐国五属七地区,每区设一名区大夫管理属区政务,设武将军区都尉,管理军务,区大夫隶属相国府,区将军隶属于司马府 ++
果不其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春雨,三辆马车行出淄河街,直奔西城门而去,离城门三里处雨渐盛,路上行人全无,门店紧闭。如此压抑的气氛下,马车戛然而停,徐洛感受到了一道法阵被当街支起,不禁皱起了眉头。
道路中央有十名黑衣杀手。
“林苏尧,你惹了什么人啊?”婷婷不满道,忽然她注意到方才还在下的春雨此刻却停了。黄敬诚看着杀手,亦是一脸百思不得其解,李识更是面露惶恐,苏尧和韦丹丽二人脸色煞白。
苏尧先是瞪了眼婷婷,然后怒火一起:“究竟是谁要致我于死地!”
法阵是一道低阶困敌型法阵,阵道武者一共四名,都躲在暗处,至于杀手,皆是行家里手啊。徐洛看着春雨被阻隔于法阵之外,心中暗道。他看出了眼前的杀手与先前所遇皆有不同,浑身发出黄色气芒,显是黄阶修为的武者。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后背,徐洛跳下车,朝后方看去。
只见三辆马车后面十丈外的铺子巷里,走出一高一矮两名男子。高者虎背熊腰,体格庞大,一脸横肉看着可怕,手持马战斧;矮者身体纤瘦,看似羸弱,但双眼炯炯有神,如鹰似鹫,背负蓝柄刀,嘴里嚼着什么。
两人看似漫不经心,但散发出的弦元气芒,竟是不折不扣的红色!
黄敬诚随身的六名卫士,仅两人是黄阶初期武者,场面显然敌众我寡。而且,他竟也认出那两名红阶武者:“琅琊副将卢丘、则亢,居然是您二人?”
“大司谏的公子黄胡子,你赶紧离去。其他人等,束手就擒吧。”矮个子将军则亢说道,语气傲慢,目中无人。
苏尧等人望见二将的弦元气芒,已然心沉谷底,遂皆望向黄敬诚,只待他能出面斡旋,解此危机。
“齐国的琅琊地区设有两军,卢丘和则亢便是琅琊左军的副将,且他们皆是红阶中期武者。地区武装将军现已集权于我国大王,将军及其武将班底皆独立行事,甚至连齐国大司马都指挥不了他们,家父同样如此。”黄敬诚忌惮万分地说道。
当世尚武,黑阶武者是大陆上最强武者,明面上仅有四人,无一不是武道神话。如齐国的黑阶武者,剑神·聂旻,其影响力甚至高于齐王。黑阶不出,便属紫阶武者为最,然紫阶武者在大陆上的数量,亦是凤毛麟角,皆为一方巨擘。此二等皆属高阶武者。
日常之中,遇到黑阶武者堪比上天揽月,遇到紫阶武者亦是微乎其微。故而,红阶武者已是人们所能遇到的强大武者了,亦是大陆上的中坚力量。不论在凡人的眼中还是在达官贵人的圈子内,皆有崇高地位。
黄敬诚不过是仗着父辈的显赫,故在临淄城内小有名声,若出了临淄,却也无人知晓了。而卢丘、则亢二人,武道修为已至红阶中期,若变节奔赴其他诸侯、投靠其他势力,皆将奉为上宾。
“我乃赵国灵寿侯之子林苏尧,难道二位将军想引起齐赵两国纷争吗?”苏尧怒道。
“嘿,废话!”卢丘低沉一语,单手一挥,示意动手。
十名黑衣杀手重步杀来,气势不凡,六名卫士与苏尧只好挺身而出,拼死抵挡。徐洛见状,急忙出手,夺剑一击,卸兵一摊,两名杀手被甩数米远。
卢、则二将见其身手不凡,脸色一怔:消息没错,林苏尧身边确有高手护卫。
则亢头朝徐洛一点,似乎在问卢丘谁先上。“我来吧,十息解决!”卢丘狂傲道,率先持斧袭来,则亢微微点头,理所当然地候在一旁。
徐洛拨开身边杀手,见卢丘单斧劈来,挺身而上,一手悬空画圆,卸下斧兵杀招,将卢丘往已方一带。卢丘还未回神,徐洛便朝其颈背一击时,忽然一道黄芒出现。徐洛倒也没有防备,只听得“嘭!”得一声,其手被挡。
卢丘虽是无恙,却立即退出数丈,额头上已现冷汗。他从腰间取下一枚冒着白烟的铜牌,此乃其防身弦器,现已被徐洛击毁。身旁看戏的则亢,满脸不可置信,甚至忘了嚼口中之笋。此刻二人不复方才的傲慢,只觉“十息”之说,如今看来实属大放厥词了。
弦器中附有防护型弦术,一般分为自主防护和结印防护。自主防护意为无需使用者(即便非武者亦可)产生防护意识,继而注入弦元进行防护,而是使用者在收到攻击——尤其是偷袭等攻击时——自主启动。结印防护正好相反,故使用者皆为武者。二者价值相比较,自然是自主防护型弦术的炼制,价格高昂。
则亢走近卢丘身,低语道:“若方才没有这枚护铜令,此刻你已受伤了。(卢丘深以为然地微微点头)看来得一起上,不然任务很难完成!”
语毕,则亢朝着徐洛吐出竹笋,眼睛紧紧盯着后者问道:“阁下身手不错,不知何门何派、师承何处?”
徐洛避开竹笋,十分罕见的在嘲讽中流露出一丝愤怒的情感:“鼠辈,就你俩这尘垢粃糠,也想听我师父名讳?”
这话被远处的婷婷,敏感地捕捉到了。
二将听闻,勃然大怒,他们司职地区武装副将,军中地位除主将外万人之上,何人曾予呵斥。即使文官之首的相国和武将第一的大司马,对二人亦以礼相待。
卢、则杀意大盛,开始配合进攻。卢丘攻上,斧势千影,空气似被劈裂;则亢走下,身形敏捷,如游龙戏凤。二人刀斧相合,身上红芒闪耀,远远看去,攻势威吞天地。徐洛则严阵以待,手无寸铁的他自是不会直面相对,采取避之雷霆而攻其不备之法。
卢丘斧兵劈下,砍中马车车毂,车毂瞬间七零八碎,徐洛堪堪避过一击,马上绿莹莹的刀芒袭来,他瞅准势头空手夺刃。则亢岂会如他愿,身子一转,刀身飞旋。避无可避,徐洛探手一甩,却见一丛黑色从袖中散出,则亢心念暗器,忙是回刀抵挡,一轮刀花下,黑色暗器皆尽挡下,定睛一看,却是一把瓜子。
徐洛回头一看,那车毂零散着地上,却冒出丝丝黑气。他皱着眉,黑气腥臭,显然是毒物。徐洛再看卢丘的兵器,斧是马战斧,斧阔而柄长,面上色迹斑斑,显然死于斧下之人甚多,刃口斑驳,却有一抹黑色粘液,再往下,柄部刀环嵌着一颗黝黑魔核。
卢丘咧嘴嘿嘿一笑,豪言道:“此马战斧名为‘鬼军’,屠戮不下千人,斧身涂抹了蟾毒,并附以中阶魔兽流沙青兽之魔核,乃琅琊炼坊所铸,荣登星灵品阶!”言语中充满了得意,毕竟魔核是他于黑市中购得,后又求得琅琊炼坊铸造此斧,为此掏空了他所有积蓄。
武者与异兽,皆因天地弦元而脱胎于凡骨。武者发现异兽中,部分仙兽含有仙肢,可作为弦材使用,龙兽体内含有龙精和龙珠,无法用于武道一途。而魔兽、妖兽体内暗蕴更为强大的能量,魔核蕴含大量狂暴能量,妖丹蕴含大量意念。若将此核、此丹附着于兵刃或弦器,武者战力便可大幅提升。故而许多武者,会采用类似手段,来增强自身实力,世称附魔、附妖。
而卢丘所言之星灵品阶的兵刃,属第六等品相,正适合于红阶武者使用!
卢丘和则亢因武力出众,经举荐坐上了琅琊地区左军副将一职,颇受主将倚重。虽为将,但禀性难移,二人平日私下会偶尔承接佣兵任务,甚至暗杀任务,体验屠杀之感——二人已被列入《魔佣榜》——顺道获取高额报酬!毕竟武道修为和战力的提升,都需耗费重金。而他们的主将,亦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追究。
苏尧赴齐之行,引起多方势力觊觎,经背后势力同意,二人承接了抓捕任务,至于其他人等,自然杀之干净,不留活口。
徐洛再次审视眼前二人,感到有些棘手了。此二人实力较之玲珑宝阁的离叔秦二老,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利器在手,招招夺命。徐洛明白,他当前的实力应付低阶武者(青阶和黄阶),确实无需动用弦元,可凭身法和招式,做到一击退敌的效果。
但面对中阶武者(红阶),他只能动用弦元了!皆因中阶武者体内的弦元已破形成功,发生“凡者质变”,丹田之内融汇成两粒红白丹体。这个级别的武者,在作战期间懂得弦元护身之法,虽极度耗费弦元,但防御力极强,此刻凡人的攻击犹如蚍蜉撼树。
方才徐洛能够一击得手,将卢丘的弦器击毁,完全是后者轻敌大意之故,并未将弦元护住全身。
这边,黄敬诚的卫士已被屠净,他手持两份符箓,随时准备使用。但此刻杀手开始围攻苏尧,其余人被晾在一边。韦丹丽被一名杀手缠住,婷婷站在马车上,甚是着急,眼见苏尧渐渐不支,步步败退,她毅然拿起小弓箭,对准黑衣杀手连射两发。
婷婷的箭术确实了得,开则安祥大雅,放则停顿从容,箭矢精准而速急。一箭中的,伤了一名杀手的肩部,还有一箭被挡,终是吃了无弦元之亏。中箭的杀手施展木道流派的功法,婷婷亲见擦破皮肉的伤口慢慢愈合。
意识到婷婷的远程射箭威胁,三名杀手冷眼看了过来。婷婷终是引火上身,三名杀手袭来,邢值见了,持剑上前迎挡。
徐洛发现危情,撤身回来。卢丘、则亢自然不依,追身进攻。徐洛与两人再交一回,旋即回首,帮婷婷和邢值二人挡剑。
明晃晃的一闪,徐洛卸下杀手的剑刃后,剑身下坠,这一杀那,他似乎回忆起了持剑的感觉,还有那杀人的感觉,本能地去抓剑柄,眼前忽然闪现一粒黑珠。徐洛痛苦下,单手猛力一推,将将落下的剑,“铮”的清鸣一声,划过赶上来的两名杀手的手,两人顿感手筋一断,痛苦倒地。
卢丘、则亢二人瞅准时机,朝着徐洛背部发动进攻。奇异的一幕出现,鬼军斧竟被一道无形罡气所阻,再无法入得徐洛之身。则亢的刀随后跟进,直直刺向徐洛腹部,同现鬼军斧之遭遇。二人面露惊异,暗道他有护身弦器,立即撤回数步。
围攻苏尧的三名杀手,亦是停下了攻势。苏尧终于稍稍喘口气,饶是如此,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多处负伤。
“他没使用符箓和阵盘,那就是身上佩有防护型弦器!”卢丘说道。弦器是指武者使用的兵刃或器皿,武者可将弦元注入其中,从而施展更为强大的威能。弦器分进攻型、防护型和辅助型三类,根据品相分十二等。
则亢微微点头,见徐洛似沉浸于往事,实乃机会,立即眼神示意卢丘进攻。卢丘意会,凌空跃起,举斧劈来。
当事人徐洛,只觉脖子处的皮肤有些痛痒,心中暗道:是不是该拿起剑?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弦元朝着自已袭来,正是卢丘。
兵道进攻型功法《十斧杀》,第一式剁兽灵!空中化斧为影,巨斧如黑云压城,气势泰山崩石。
新纪1年,静幽楼出文《祖之书·弦武者》节选:“金道,亦称之兵道,弦武者创之,基础六道之一。修炼之法为二,其一兵道,细分刀、枪、剑、戟、棒等诸类分道,为武者常习之,进与兵器之灵升阶;其二金道,基于兵道心得,以悟金道之意,淬炼体魄金心。金道为高阶武者兵解之基础之一。金道大成,修炼武者肉身即达不灭金身!”
徐洛屏气凝神,依旧凭借高深步法,避开卢丘攻势。但此刻卢丘已弦元护身,身躯再无任何部位暴露在外。徐洛无处下手,便又退出数步。而卢丘甫一着地,卷身再上,《十斧杀》第二式撩千石!巨斧划破路面,斧势翻江倒海,徐洛转身卸力,再次避开此招。
则亢于旁窥伺,趁卢丘进攻时他又吞食一把竹笋,方才出刀,配合卢丘斧劈,迫使徐洛连续应付斧兵和刀的攻击。徐洛已察觉二人弦元护身,毫无弱点,感叹红阶武者的全力投身战斗之后,果然不是他能轻松糊弄的了。
则亢又从怀里拿出一节笋咀嚼起来,徐洛亦瞧见则亢嘴里的笋并不寻常。定睛一瞧,笋尖细而长,梢头呈灰黄色,笋身黏有青色液体,闻之如腐,竟是“青蚀竹”。《弦植录》记载:“腐蚀竹,初阶毒道弦植,生于瘴气毒烟之地,晚春食用最佳,富含毒道弦元,稍补毒道弦元,其毒亦可激发战力……色泽不一,或可依据色泽唤其名,实为一类,属初阶培育,初阶炼制……”
此青蚀竹乃是毒道弦植,根据鎏金斋的评定,属初阶第二等品相。凡人误食,轻则四肢不举,重则身亡。普通武者对此类毒道弦植,亦是小心翼翼。只有毒道武者视之为宝,因食用该竹可以补充毒道弦元,普通武者适当食用,亦可激发武道修为,短时间提升战力。
这边,苏尧终是不敌杀手围攻,受伤倒地,气喘如牛。众人实在爱莫能助,韦丹丽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是命不当绝,就在这时街道忽然一阵晃动,紧接着马蹄声大噪。
婷婷即便是凡人,亦醒悟方才他们处于法阵之中,如今法阵被破,而苏尧等人更是喜上眉梢。婷婷远眺,看见十数丈外一伙汉子骑着马,翘首以盼,为首竟是窦老黑与竖专。
他们见时辰已到,还未在城门处接到徐洛三人,故而派人探路。但探路者居然中了埋伏,窦、竖二人再环顾西城门的守卫,感觉守卫士兵个个面露肃杀之气,心道不妙,几人连忙聚二十余骑,前来营救。遭遇法阵阻拦,竖专立即派下属寻得暗处的阵道武者,激斗之下,不善实战的阵道武者心怯,逃离而去。
“法阵破解在即,但阵眼乃是弦器,我等亦是无能为力,你们需要从内部破阵!”窦老黑喊道!这时,苏尧立即提醒韦丹丽赶紧使用符箓,原来他有三份符箓寄放于韦丹丽处。后者恍然,立即从怀中取出一份黄级威能的符箓,注入弦元,朝着法阵方向释放。
事到如今,黄敬诚亦不再藏着掖着,将怀中唯一一份红级威能的符箓扔出。两道符箓一前一后,相继发出两式弦术,黄色气芒冲击得法阵发出悲鸣之声。婷婷见空气中出现一道道淡黄色的裂痕。紧接着,一道红色气芒如同烈火狂狮,猛然击破了摇摇欲坠的法阵!
雷雨倾泻而来,法阵被破!
“可恶,那边居然出了岔子!”则亢心中一怒,转头一看,这群在他眼中的乌合之众,已径直冲入战区,解了苏尧之围,也将场面搅得混乱不堪。
徐洛呼唤他们先撤,自已殿后。
窦老黑也不含糊,救上了苏尧等人,骑马离去。徐洛见杀手不依不饶,还欲紧追,马上往道中一站,颇有横刀立马,万夫莫敌之威。两名机警的杀手准备拉开距离越过他,徐洛重足一蹬,青石破裂飞驰,击中两人,痛苦落地。
“此地有我们,尔等快追,要活的!”卢丘、则亢两人再次合力进攻,趁隙说道,剩下五名杀手越过徐洛。
++ 齐国七区各置一军,一军配万人,后增临淄、琅琊两区至两军,共计九军,号称三十万之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