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这并不算很晚,正是石墙镇最繁华的时候,刚刚下船的水手涌进酒馆、妓院。但这对恶魔来说时间实在太早了,她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出去寻找自已的猎物的。
但她实在太饿了,饿得简直要两腿发颤。
老实说伊芙琳并不喜欢这个肮脏的街道,她在夜色的掩护下穿行在人流中。成群的醉汉互相推搡着,时不时就会有一个人从其中脱离出来,扶着墙将自已胃袋中的污秽吐在简陋且露天的排水渠里,然后在清空自已的胃袋之后又重新加入那个嘈杂的群体。
他们高谈阔论,却天真地没有察觉到黑暗中的恶魔将他们观察得一清二楚,并且在用一种看待食物的角度来看待他们。人太多了,而且这些醉汉的灵魂堪称腐朽,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少痛苦。
伊芙琳又盯上了一个躺倒在小巷里的流浪汉,后者手中还紧紧握着喝了大半的杂粮酒,那种劣质的酒味在她的嗅觉简直就是一盏明灯。换做平常,她绝不会看这种男人一眼,但她真的太饿了。她意识到自已已经绝望到去考虑捕食这种肮脏的一无是处的男人了,只要干的话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只需要去略微勾引一下,将其拉到一个没啥人的阴暗角落,她便能迅速地将这个男人吸干,然后勉强填饱自已。虽然这听上去实在不符合她的风格,但是只需要吸干他的苦痛灵魂,肚中的饱腹感便足够让她到达不朽堡垒了。
那里的灵魂足够让她吃个够,只要别那么引人注目,不要被惹恼那里的一些存在,没有人能注意到,不朽堡垒周围的街道中少掉了几个失意或急需泄欲的不幸之人。
然后这个念头很快便被打消了,因为她看见这个男人开始呕吐,或许是因为酒的劣质又或是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总而言之,呕吐物简直糊满了这个男人的脸,差点将这个男人呛死。太恶心了,她也有自已的尊严。
伊芙琳放过了这个流浪汉,然后她沿着泥泞的小巷,路过一间上不得台面的简陋酒馆,蜡烛正在散发着幽暗的灯光。
她瞅见了一个年老色衰的娼妓正在闷头喝着啤酒,她也考虑了一瞬,或许能向这个娼妓示爱,然后将这个女人推向无尽深渊。但是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娼妓已经没救了,性病彻底缠上了这个女人,即使卖身的金钱能让其度过余生,但她注定会在某个时日绝望地死去。
这个女人的灵魂早已充满了痛苦,伊芙琳撇了撇嘴,然后转身离去,她熟知自已的胃口,清楚怎么让每一次戳刺、每一次挥砍能最大限度地将被害者的痛苦发挥至顶点。
她要自已亲自创造的痛苦。
的恶魔继续在夜色的掩护下慢慢前行,她越过了打闹的孩童,越过了争吵拌嘴的夫妇,越过了巡逻的卫队,灵魂的气息是如此的。即使这些灵魂各有各的缺点,但是这些灵魂仍然足以果腹。
不,再等等吧。伊芙琳摇了摇头,她有些怀疑将猎场定在这个毫无生气的鬼地方是否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毕竟她还没能感觉到一个真正意义上鲜美多汁的灵魂。她能感觉自已魂魄在消散,说不定下一秒她的意识就没了,只能不得不随便找一个倒霉蛋吸干。
这时,她便看到了他........她最想遇到的那个他。
一位绅士搂着一位女士缓缓从高档餐厅中走出,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形容他们。绅士衣着考究却不矫揉造作,淑女衣装朴素却显得优雅典美。他们站定在了餐厅门前,然后绅士单膝跪地,早已拿在左手的香槟玫瑰递给了淑女,淑女显然有些吃惊,但很快她便幸福地哭出了声。
然后她出人意料地冲进餐厅旁边的花店,过了一分钟,她捧着一束白杜鹃来到了绅士面前。噢,花语是“被爱的欣喜”,恶魔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在众人的欢呼和祝福下,绅士将一枚戒指戴在了淑女左手的中指上。是的,他们订婚了。他们相拥一起,然后互相亲吻。不过他们仍然需要回到各自的家中,伊芙琳的两条鞭尾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完美,太完美了。
伊芙琳盯着这对神仙眷侣在一个岔路中挥手道别,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跟上了那个绅士。绅士仍然拿着那一束白杜鹃,甚至还时不时陶醉地嗅着花香。他哼着轻松的小调,走在石板路上。
恶魔跟着这个男人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很快便来到了一个中型的石砌庄园。蜡烛被一根根点起,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庄园。伊芙琳看得很真切,一个老妇人从房门走了出来,男人兴奋地向着妇人展示着他所拿着的白杜鹃,而后者面带微笑地接过来那一束白杜鹃,将其插进了花瓶里。
过了十来分钟,老妇人又回到房间里,而那个男人脱下了西服,踢踏着一双拖鞋,坐在了松软的椅子上,透过窗户看向越来越重的夜色。他点了一根纸烟,烟雾弥漫开来,而那一点火星一明一暗,在恶魔眼中是如此的显眼。
伊芙琳摇晃了一下鞭尾,那对致命的武器便消失不见,有些模糊的躯体变成了温暖的肉体,几乎没有人类能拒绝她的酮体,男女老少都会迫不及待地将自已最原初的欲望宣泄在她的身体上。
她腰肢轻摆,款款穿过草坪来到窗前。距离窗玻璃还有一臂远的时候,里面的男人就看到了她。男人身体一激灵就坐直了,嘴里的纸烟掉下来。伊芙琳伸出一根手指,朝他勾了一下。
那个人蹑手蹑脚地来到正门口,试探性地开了一道缝,好奇地打量着藏在自已窗外的这位陌生美人。他踩到草坪上向她走来,小心翼翼,同时又满心期许。
“你.........是谁?”
“只要你想我是谁,那我便是谁。”伊芙琳将手指按在了男人的嘴唇,紫色的美眸让男人想起了宝石铺里的紫水晶。
她悄悄地钻进了这个男人的灵魂,然后在一通翻找后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丝,这个男人尽管有着自已的爱人,但也已经许久没有进行过欲望的排泄了,或者说,那一点点的排泄并不够,他渴望更多。
恶魔满意地后退了一步,发现男人已经被她所俘获,他胯下之物已经开始熊熊燃烧。
“我的.........家........”男人仍然尝试挣脱,但是伊芙琳的一记轻吻已让他彻底迷失了。
“我就是你的家 .........亲爱的..........”恶魔低语着,抚摸着男人,而男人也忍不住将手伸向恶魔的隐秘之处。他渴望着,背叛所带来的羞耻感和负罪感反而让他感到更加刺激,他希望与这位美人儿共度良宵,哪里不去,就在这片草坪,让天地见证他们的交合。
他只想让这个陌生的美人缴械,然后成为他的一切。
不...................这个美人就是他的“家”...................不是吗?
....................
男人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已被肢解的母亲。后者死不瞑目的头颅看着男人,而一旁赤裸着的美人儿正倚靠在他的枕边。“开心吗,亲爱的?”美人抓着男人的右手,而男人看向自已的右手——一只拿着血淋淋的菜刀和只有肌肉组织的右手。
“开心吗?这是我给你的白杜鹃,最好的白杜鹃,我很感谢你能爱我。”恶魔眨了眨眼,一击刺穿了男人的气管,将他的惨叫直接淹没在了血沫中,而极致的痛苦和绝望让恶魔瞬间达到了绝顶。
“感谢你的付出,亲爱的。我想我还能再狩猎一次...............”伊芙琳在倒地抽搐的男人的额头留下轻轻一吻,然后看向那道正在移动的“光柱”。“啊~~~~是一个不同凡响的灵魂,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