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民也不管这么多,闻着周围飘过来的肉饼香。
他早就忍不住,拿起一个就吃。
一口下去,烙饼的谷香,配着肉馅的汁水,让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好吃!
太特么好吃了。
另一边,刘志强也提了三筐饼子,发给打谷场的众人。
看着一人一个,那么大那么厚的饼子,众人也是一阵惊呼。
尤其看到连光腚娃娃都有份,顿时大呼:“阿强大气!”
只有副队长脸色复杂。
心想这个会计疯了。
这么吃,得多少粮食。
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么多。
到时候出了事,那也都怪会计。
自已先吃饱最重要。
当众人发现是肉饼的时候,又是一阵惊呼。
“娘嘞!竟然还有肉。”
“我说半天怎么闻到肉香,原来是阿强在煮肉。”
“这可比我家过年吃的还好。”
“吃了这顿饭,累死也值了。”
……
众人吃的那叫一个香。
只有副队长,心中越发疑惑。
粮食就算了,透支一下仓库,确实能解决。
但是还有肉,你就太……太难以理解。
生产队的仓库可没肉。
哪来的肉?
“会计!你哪里来的肉。”
副队长大声质问。
刘志强瞥副队长一眼。
心想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不过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答案。
“之前分的肉我没舍得吃。”
“这不是看大家抢收那么辛苦,就拿了出来烙肉饼。”
“怎么副队长,你家还有没有肉,要不要贡献点。”
副队长立马蔫了,默默吃饼,不敢再说话。
“有的吃你就吃呗!那么多废话!”
“给你肉吃了!你还想审问一下,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
“你管人家哪来的肉,反正是集体分享。”
“阿强这孩子,真是好样的。”
“这下吃瘪了,真是找不自在。”
……
社员们对副队长的行为不满。
同时对阿强将家里的肉拿出来分享,感到一阵感动。
刘志强又拿出几个粗瓷大碗,提出一桶猪骨汤。
秀荷一边吃饼,一边往碗里打汤。
“大家别光顾着吃饼。”
“煮肉的时候,还留了些肉汤。”
听到还有肉汤,社员们顿时又围了上来。
当然,刘志强可找不出一百七十多个碗。
只能往长凳上放了五个粗瓷大碗。
喝完一碗打一碗。
社员们挨个上前喝,喝完一个碗一放,再换下一个上来喝。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只要有的吃,有的喝,没有什么穷讲究。
打谷场交给秀荷。
刘志强提着剩下的饼,装了几个粗瓷大碗进去。
挑着两木桶猪骨汤,朝田里走去。
到了田间,就见刘忠民正坐在田埂上,大口啃着手里的饼。
田里的劳动力身边,还跟着自已的娃娃。
一些娃娃还抱着大人的腿,朝肉饼伸手,嘴里还大声喊着: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刘志强还以为孩子的饼,被自家大人抢去了。
直到来的刘忠民近前,才看到筐里还有好多烙饼没发。
“忠民叔,你扣留这么多烙饼,该不会想私吞吧。”
刘忠民顿时没好气骂道:
“你个浑小子,瞎胡咧咧饿啥。”
“我人人都发了,是数没算对,做多了。”
刘志强嘿嘿笑道:
“我做了一百七十八个,全部社员一人一个刚刚好。”
刘忠民听后,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指着那些光屁股的娃娃。
“他们也有份。”
“忠民叔,你就说他们是不是咱们队的社员吧。”
刘忠民:……
随后刘志强又将一群娃娃叫过来,一人发了一个烙饼。
一群娃娃顿时激动的活蹦乱跳。
“还是会计好!发糖又发饼。”
“就是,比队长强多了。”
“赖猴,你爸不给发,阿强哥发。”
……
娃娃们的话,让刘忠民哭笑不得。
他哪里能想到,这些饼还有这些光腚娃的份。
以往生产队抢收的大锅饭,是只给劳动力吃的。
谁家孩子要想吃,也只能从自已父母那里分几口。
发完饼,刘志强又拿出五个粗瓷大碗,直接摆在田埂上。
然后招呼道:
“这里还有肉汤,大家都来喝一碗。”
说着人们又围了过来。
一碗碗冒着油花的猪骨汤,让社员们惊喜不已。
“这汤,真香!”
“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
“没看出来,阿强还是一个掌勺的好手。”
“阿强,明天是不是你做饭。”
“对呀!阿强,明天吃啥?”
……
社员们一个个上来喝汤,喝完就换下一个。
刘志强不停的打汤,顺便和社员们搭着话。
一些娃娃也上来凑热闹,一大碗汤,可把他们撑的不轻。
于是刘志强看到是小娃娃,就给他们打半碗。
结果这些娃子还不愿意了,感觉自已吃亏了。
刘志强干脆就给他们盛满。
看着一个个撑的直打饱嗝。
笑的合不拢嘴。
直到最后,大伯刘忠国喝完汤。
深深看了刘志强一眼,道:
“你个不会过日子的,饭哪有这么吃的。”
“你小子长点心,可别把生产队吃亏空了。”
一旁的小叔刘忠喜帮腔道:
“没事阿强,播完种,小叔再去打几头野猪,把亏空给你补上。”
刘忠国一听,顿时怒气上涌。
“老子打死你个不上道的东西。”
“省的你哪天让野猪开了膛,老子还要给你收尸。”
刘忠喜顿时脚底抹油,朝家里跑去,跑的贼快。
他本来是晚上看青的,正在家睡觉。
听自家婆娘说有比脸还大的肉馅烙饼吃,特意赶过来蹭个烙饼。
分完饼分完汤,刘志强来到刘忠民身边的田埂上坐着,自已也拿起一块饼,吃了起来。
你还别说,空间中那九个人,饼烙的还真不错。
刘忠民吃完饼,自已也去盛了碗汤。
一口下肚,肉香,骨香,咸香。
一个字,香。
他没想到,抢收第一天,会吃到这么好的一顿饭。
活了四十几年,这是最好的一顿。
社员们很快就吃完烙饼。
不用生产队长催促,一个个自发的再次忙碌起来。
刘志强用长长的扁担,挑着空竹筐和空木桶,走在田间地头。
看着烈日下,一道道弯着腰的身影。
曾经他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跟在父母身后,挥洒汗水,挥舞镰刀。
到了晚上,累到走路都要扶着腰。
回到家中,一人一碗麸糠糊糊,一口下去,拉的嗓子疼。
但还是饿的狼吞虎咽吃完,还想着农忙时的糊糊还挺稠。
那时妹妹还小,因为不干活,碗里只有汤,连麸糠都吃不上。
现如今,麦田里没有了父母的身影,也没有了自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