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梁青,您看起来不是涯头村的人,您来这里是?”梁青开口说了一下自已的名字,她直接将王启兰说的问她父母的事情给直接略过了,眼睛看起来有点暗淡,转而询问王启兰。
大家工作也好,办事也好,要有介绍信,都是跟着户口走的,去别的城市,也只能暂时住,得办暂住证,王启兰看穿着是城里人,突然来他们这么个山沟沟里,有些奇怪。
“我寻亲的。”王启兰开口,抹了抹眼睛,尽量让自已不要掉眼泪。
“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女儿跟着我丢了,在江城丢的,江城的上沙坡那条路上,我转个身的功夫就找不着人了,这都十几年了,一直在找,这一次来这里,我也是想找女儿的。”王启兰开口,说话间她看向梁青。
“我觉得我女儿应该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看见你,我没忍住,这两天得麻烦你了,你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王启兰开口,又是抹了抹眼睛。
“那…那您帮我热一热鸡汤吧。”梁青听着王启兰的话,眼中也有些触动和同情,给了王启兰一个很容易的事情做。
王启兰听言点点头,也为了平复自已的情绪,转身去了旁边的小厨房。
“她就暂时在涯头村待一两天,情况跟涯头村的主任说了。”姜夏开口道。
姜夏的原计划是准备让梁青和这王启兰先熟悉熟悉,等之后再说,做个亲子鉴定什么的,比较好接受。
“好,夏夏,你看看这些你用得上吗?”梁青听言也没再多问,只是在心里打算着,到时候帮忙一起找找看,她在村子里也待了几年,对村子里的人情况都比较熟悉。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一堆晒干的草药给拿了出来。
姜夏失踪她帮着找,但是她也知道自已帮不上太多的忙,这几天就趁着忙活的间隙,上山去采药,按照姜夏当时给的图纸去采的药,小心的晒干,用草搓的麻绳给绑了起来。
反正就是费点功夫,不值钱,跟姜夏那天给她的雪花膏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别人对她好,她得好好的还回去。
“用得上,谢谢,帮我大忙了。”姜夏听着梁青的话,看了一眼梁青手里的药材,之前她准备按照山医集上的调配法子做个滋润皮肤,淡化伤疤的面霜,一方面是自已用,这涯头村的气候干燥,另一方面想着舅舅现在搞个体户卖东西,可以做出来后捎带着给她卖卖看。
结果这么一耽搁,搁置了,她自已都不记得,没想到梁青竟然心心念念的给记挂在了心上,给她准备这么多。
梁青听着姜夏的这句话,腼腆的笑了笑,似乎是觉得自已能对姜夏有帮助而开心。
正在二人说话间,梁青屋子外面响起了声音,咚咚咚的敲门声。
不等梁青去开门,敲门的人就走了进来。
一个中年穿着暗红色花棉袄的女人走在了最前面,她的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皱了皱眉,眼睛里有些嫌弃,似乎是没想到这里会这么破这么脏,走进来的时候步子都有点犹豫,扇了扇鼻子面前的空气,这才走了进来。
“妈?您……您怎么突然来了?”梁青看着突然拜访的人,眼睛惊讶的睁大,她来这涯头村已经好几年了,期间别的知青的家人都想办法找关系来看过,但她的家里人从来没来过一次。
现在临了知青可以返城了,对方却来了这里,看起来还是特别匆忙来的。
“来看看你,妈这不是好几年没见过你了吗。”赵慧梅听着梁青的话,开口。
她人长得胖,因为涯头村的气候冷,所以穿的也是鼓鼓囊囊的,说话的时候脸颊上的肉跟着颤了颤,眼睛微微耷拉,说话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随即视线落在了屋子里姜夏的身上。
“你就是那个叫姜夏的?”赵慧梅开口。
“梁青向你提起过我?”姜夏听着对方的语气,感觉梁青的这个妈,有点来者不善,对她很有敌意,从相貌上来看,也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
“那倒是没有,我就是听村子上的人说的,说是村子这几天来了一些人,部队里的一个女军医跟着我们家青青暂时住在了一起,我们家青青性子软,耳根子也软,别人说什么都容易听进去。”赵慧梅开口。
“我原来呢,给我们家青青打算的好好的,给她在这个涯头村找了一门好亲事,本来前两天就要媒人带着上门来定亲的,结果就跟你待了一晚上,我们家青青不想见了,不准备定亲了。”赵慧梅说到这里,冷笑两声,心里满是不爽。
“小同志,别人家里的闲事你是不是管太多了,耽搁了我们青青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你拿什么来赔?我可告诉你,这好事要是被你耽搁了,我家跟你没完!”
“妈,这件事情跟夏夏没关系!是我自已想通了,我不想那么快嫁人。”梁青听着赵慧梅的这番话,连忙开口挡在了姜夏身前。
“你年纪小,你不懂,错过了这门亲事,以后你会后悔的,妈是为你好。”赵慧梅看着梁青又顶撞她,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也有些着急。
梁青的性子一直都是听话温顺的,基本上是她交代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她把工作的岗位给哥哥顶,代替哥哥下乡也乖乖听话了。
前些日子闹腾着知青返城,想要把户口给转回城里,闹腾了两天,她劝了劝也没再闹了,还听了她说的,准备就在附近村子给定下了,定亲结婚,见个面就算成了。
她都已经给梁青找好了人家,甚至已经提前的把这户人家的彩礼钱都给收了,都快用完一半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梁青说什么不想看了,算了,那怎么可以!
没办法,她只能连夜坐火车来了这里,现在想想那火车票的钱,她还心疼的滴血呢。
这钱她肯定得想办法让姜夏给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