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冷库

汤闻生不相信，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已已经死掉了呢。

“这…这不可能！”他犹犹豫豫地反驳道。

“怎么不可能，”林子默摸摸下巴，他笑着解释道，“现在我们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场诡异复苏的生命契机或者说源头就是盛芸芸，作为核心，她的状态可以说是最为难以预测的，在某种程度上你可以将这座被污染的大厦看成是她的诡异领域，在这里她能够改变很多认知和可能。”

“而且你没见她状态很平常，就好像是现在的活法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按理说在任何一个领域里都会出现某种倾向，或是厌恶人类，或是友好，或者平和，但这个空间带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没有立场，变换的扑朔迷离，或者…它还没有迎来自已真正的主人。”

林子默神色微妙，他梳理着脑子里的记忆和线索，猛然间似乎有了些模模糊糊的想法，一闪而逝，捕捉的并不牢固。

汤闻生面露震惊，他顺着对方的话思考，确实发现很多奇怪的地方，他神色悲戚戚，突然想到了什么，着急地询问道，“那芸芸的尸体是怎么回事，现在在哪里？”

闻言，林子默思考两秒，直接摇摇头，“不知道。”

“而我猜测，先前回溯过去场景的录音笔终究是个死物，它产生的灵智有限，对于周围环境的变化并不灵敏，尸体的位置大概也遵循了原来的位置，而且绝对还保留在大厦里，否则也不会形成领域。”

想法在脑子里盘旋飞升，他突然想起先前停在八楼和十七楼之间的电梯，好奇地询问道，“这座大厦里八楼是做什么的？”

“八楼？”汤闻生疑惑，他想了想，“那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小公司，专门做食物饮品开发的，现在已经搬空了。”

“搬空了？”林子默喃喃自语。

“对！”汤闻生的疲惫已经缓过来很多，他坐在原地抹了把脸上的汗，苍白的面色泛起淡淡的潮红，双腿也不再抽筋。

八楼，食品，尸体。

林子默忽然冒出个想法，他眸光微闪，“我记得这座大厦底下有间冷库，是这家食品公司吗？”

“冷库？”汤闻生懵了一下，他很快地反应过来，顿时眼睛一亮，又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尸体在冷库里，这怎么可能？”

在没有人帮忙的情况下，尸体难道会长腿自已跑到冷库里。

林子默见着反应就知道自已猜对了，他想起先前在楼底下拐角处见到的黑色皮卡，尸体的确是不能移动，但是再加上一辆会行动的车呢。

他站起来身来，提议道，“现在怎么猜测都无济于事，还不如直接去看看，走吧，汤经理，我觉得这次会有收获的。”

汤闻生顾不得腿上的酸痛，连忙站起来和林子默往楼下走去，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盛芸芸的尸体。

门没有锁，两个人走下楼梯，穿过走廊，密密麻麻的符纸随着穿梭的风摇摆不定，林子默若有所思。

很快来到电梯前，明亮的白炽灯照亮四四方方的空间，汤闻生拿出电话主动联系冷库的负责人。

林子默在指示灯下按下八楼的按钮，没有自动化，没有变换楼层，平静的像是先前的捣乱只是错觉，也许这座电梯也迫不及待地想要送他们去找盛芸芸。

突然他有个想法，抬起手指敲了敲电梯的墙壁，发出钢制的咚咚声，“听说厉害的电梯会提供座椅。”

身后的汤闻生听见这话，诧异地抬头，不是，他怎么不知道电梯里有座椅。

然而紧接着，脚底下突然开始蠕动，像是融化过的巧克力，缓缓地拔起一个平滑的银色金属圆筒和插在后面长长的靠背，最后缓缓成型紧紧地粘在地面上，和整个电梯和谐地融为一体，好像这里本来就应该存在几把椅子似的。

汤闻生目瞪口呆，连着电话对面的询问都没听清楚，他看着腾空而起的椅子，咽了口唾沫，心里面莫名有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

这个电梯果然是活的。

林子默挑挑眉，果断地坐了上去，暂时解放了双腿，看来受盛芸芸的影响， 现在整栋大厦的诡异智慧程度还有待开发呢。

懵掉的汤闻生听到电话里的询问，赶紧反应过来，他惊讶地重复道，“八楼到冷库的电梯坏了？那怎么办？”

林子默安静地在旁边听着，抬头见汤经理做了个口型，“去一楼。”

他点点头，主动在按钮上按下一楼的位置。

很快，两人来到了楼下。

整个大厅非常安静，头顶的水晶灯散发着昏黄而明亮的灯光，高高的柜台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只剩下门外稀稀拉拉的人流和车辆，仿佛是被看不见的屏障隔成了两个世界。

等了大概十分钟，冷库的负责人就赶了过来，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郭，国字脸，抬头纹很深，上来就主动和汤经理握手打招呼。

汤闻生礼貌地回应着，他给身后的林子默主动介绍，没说对方是来调查闹鬼大厦的，只说合作方过来谈笔销售生意，还开着直播。

郭国帆有点惊讶，现在谈生意还要开直播吗，真是搞不懂年轻人的潮流。

“这大半夜的，汤经理怎么想着去冷库看看？”他走在前面询问着，腰间挂着一串大大的钥匙，叮铃铛啷地响动，

“我们这里丢了件文件，先前查监控看见落进了卡车翻斗里，找了半天没看见，猜测是不是被搬进了冷库。”汤闻生笑着回应，他随意找了个借口。

“这样啊，”郭国帆也没怀疑，他叹了口气，面色发愁，“你今天来得也是凑巧，要再过几天，这冷库可就停用了。”

“那边的场地没有安排好，最近公司里还新进了一批食用级的糯米纸，上个月刚搬进冷库，现在天气这么热，根本腾不出其他的地方，里面有点乱，别介意。”

郭国帆拿出钥匙将锁打开，往外使劲拉扯大门，顿时一股凉气弥漫开来，瞬间驱散了夏天带来的炎热温度。

几人往里面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