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辉带领渗透小队离开的时候,在货船上,留下了渗透小队的所有重武器,只带走了大威力手枪和匕首。
陈世恒将宋辉的潜伏行动电报给了唐德勇。
唐德勇回电叮嘱,首先要注意安全,见势不对,立即撤退。
其次,要密切配合,勿擅自行动,必须等到大西军中枢舰队进入西陵峡,而且是被困后,方可见机行事。
其三,除联络人员外,余部速归,操练动力橡皮艇。
于是,陈世恒留下渗透中队的突击小队,继续联系和策应宋辉。
自已率余部在当晚乘飞艇返回了金竹坪。
腊月二十八日一大早,张献忠就没打算让麾下过年,命令船队启航出发。
江陵段江面上,顿时风帆如林,遮天蔽日。
宋辉现任李定国座舰的舵手,十六哥兄弟分别负责风帆和船桨。
十七个兄弟在舰上自成一舱,这让宋辉有点后悔,当初应该多留台对讲机,或三四把八一杠自动步枪。
虽然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但是就怕你命好运气好啊!
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船至南津口,天快黑了,在长江航行,讲究船不夜行的老规矩。过了南津口就进入西陵峡,入川船只从这里开始,必须绑上纤绳。
否则,仅凭风帆和船桨提供的动力,根本不足以使船只前行。
三峡水流湍急,江面狭窄,没有纤夫的拖拽,船只不可能逆流而上。
而且纤夫不夜行,否则危险,因此每天的行程都是固定的。
宋辉很自然地找到李定国,急切地请假,今晚要回家,拿工具,明早再回船。
李定国一想,家人团聚,这也是人之常情,便答应了。
这就是时也运也命也!
郑宇图和窦福版也向汪梦龄请假回家,并说家里有烟熏腊肉,可带些来给大王和军师下酒,也获得了应允。
唐德勇在南津口,给宋辉准备了一个衰老不堪的阿爹,一个土家婆娘和娃娃。
宋辉等人刚下船,就看到联络暗号和路线指引符号。
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已的暗号和路线指引符号。
宋辉在码头上见到了阿爹,并搀扶阿爹回到了家,家里有婆娘和娃娃。
李定国派出监视宋辉的细作,真切地看到了这一切,证明宋辉所言非虚,便回去禀报没事,有家有口之人不敢乱来。
其他兄弟根据路线指引符号回到了金竹坪。
河坝上的营地已经不见了,监视郑宇图和窦福版的大西军细作,亲眼看见了金竹坪的土家人热情相迎亲人归来的场景,就赶紧回去了。
毕竟野外天寒地冻的,不回去干嘛?
殊不知,这一切都唐德勇安排的。
这也算是为以后的谍报工作,所做的初次预演吧!
次日一大早,宋辉的家门口就汇聚了一群汉子,有带山鸡野味的,有带烟熏腊肉的,有带腊鱼干的
还有六人扛来六根沉重的撑藁,那是尾部夹铁的撑藁。
当他们来到码头,郑宇图和窦福版提着烟熏腊肉和腊鱼干顺利回到张献忠座舰。
而宋辉等人正准备去李定国的座舰时,被一个大西军头领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扛的是什么?”
“夹铁撑藁啊!”宋辉回答说。
“干什么用的?”
“撑船用的啊!”
“嗯,为何别人用竹篙,你要用夹铁撑藁?”
“军爷,竹篙轻,不沉底,夹铁撑藁重,入水就到江底了,撑船才得劲儿!”
头领的眼里似乎有了些许明悟,点了点头,
“那好,这几根撑藁就留下了,你们走吧!”
“军爷,额们是李定国将军的舵手和梢手,这可是李定国将军座舰的撑藁。”
“再说,军爷留下这些撑藁也没用啊!没用过夹铁撑藁的梢手,他们也使唤不来啊!”
“嗯,那你们也留下来吧!”
“你是什么人?连李定国将军座舰的人都敢抢!”
“老子是大西王驾前宿卫头领,有这么好的夹铁撑藁,当然应该先给大西王座舰使用!”
“回头,老子让人知会李将军便是!”
“不用知会了,老子在这里,你能代表大西王吗?”
这时,李定国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
其实,就在大西王宿卫头领纠缠时,宋辉就让手下兄弟去禀报李定国了。
座舰舵手和梢手可不同于普通士卒,随便划拉几个就可以替换。
于是,李定国就亲自来了。
“李…李将军,你来了?”宿卫头领有点尴尬。
“哼,若是本将军不来,你是否要把本将军的舵手和梢手全部扣留,并以你私人名义奉献给大西王?”
李定国冷冷地问道。
“李将军,大西王乃大西军之王,难道不该拥有最好的夹铁撑藁吗?”
宿卫头领有些头铁,搬起了大西王的大帽子。
“这是大西王的意思吗?”李定国再次冷声问道。
宿卫头领无话应对,不做声了。
李定国看看天色微明的天空,又看着宿卫头领,斥问道:
“你身为大西王宿卫头领,你现在的位置应该在哪里?”
宿卫头领闻言,顿时低下了头,开始手脚颤抖,这是擅离职守啊!
“头前带路,本将要求见大西王!”
李定国对宿卫头领命令道。
于是,李定国见到了义父张献忠,说明来意。
张献忠看了看夹铁撑藁,制作精良,夹铁藁头起码有五六十斤重。
藁铁是四棱尖椎型,冒出四个错落的铁榫,被藳头老竹开凿的四个榫口套牢,又在榫口处加了四道铁箍。
藁铁和铁箍以及铁榫头都锃亮,上面涂了一层猪油。
面容粗豪的张献忠问,这是为什么?
宋辉犹豫不答,在李定国催促威胁下。
宋辉回答说,这是为了防锈,阿爹在猪油里加了东西,这是阿爹吃饭的本事。
张献忠哈哈大笑,说,赏200两银子。
宋辉不情不愿收了银子,悄悄告诉了大西王府将作师父,他阿爹的秘方。
随后李定国自做主张,奉献了四根夹铁撑藁给义父,自已只留下了两根。
每根夹铁撑藁需两名梢手,大西王座舰上,加上郑宇图和窦福版就有了十个特战队员。
其中包括渗透小队长胡友铁。
十二把大威力手枪,四支八一杠自动步枪。
四根撑藁里藏有四支拆解的八一杠自动步枪,弹匣手雷藏在山货腊肉鱼干里。
李定国的座舰上,包括宋辉在内,有九个特战队员,十把大威力手枪,两支八一杠自动步枪。
幸亏是冬天,戴了土家帽子,衣服厚实,才能藏的住短发头和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