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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发急速射，开炮！”机炮连连长一声大吼。
“哐、哐、哐...”8门82mm迫击炮发出沉闷的炮弹脱膛声。
炮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向伏牛山余脉的青松林。
不到四秒钟，炮弹就飞进了松林，发生了剧烈爆炸，“轰、轰、轰...”。
有的炮弹在树梢就爆炸了，迫击炮弹是触发引信，碰到树枝也会爆炸的。
橘红色的爆炸冲击波，将青松拦腰折断，又被后续落地炮弹的爆炸气浪，裹挟着升腾的雪雾，掀上了半空。
当四十八发炮弹爆炸完以后，那片可怜的青松林已经不见了，只有稀薄的雪雾，笼罩着那片天空。
而且是肉眼可见的不见了，七百多明军军士个个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全场鸦雀无声，孙传庭三人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青松被炸成小节小节的枝丫，和着雪雾在空中飞舞。
孙传庭突然冒出一个联想点，这炮弹要是落在满清建奴的骑兵群中，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啊？
孙传庭三人还没回过神来，唐德勇就开始给他们三人科普起来。
“孙大人，这是82mm迫击炮，最近射程120米，也就是80步的样子，最远射程11里。”
“它的射速是每分钟30发，8门炮齐发，一分钟可以射出240发炮弹，满清建奴一个万人队骑兵就报销了。”
“刚才使用的是杀伤榴弹，它的杀伤半径四丈有余，直径就是近九丈，在这个范围内，无论人马、辎重、铁炮都会被炸成渣渣！”
“唐将军，此炮最远射程远达十一里？有必要吗？”
孙传庭也是老军武了，看都看不见，打那么远有卵用啊？
“呵呵，孙大人，这是曲射炮，可以隔山打牛，看不见的地方，只要有坐标，也能准确打击。”
“哎，这个暂时跟你说不清楚，回去再解说吧！机枪射击开始吧！”
唐德勇听了孙传庭的话，突然觉得如此科普，犹如鸡同鸭讲，便转移话题，对机炮连连长说道。
“机枪手射击目标，前方500米左右灌木丛，弹药量1个基数，开火！”
机炮连连长的吼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突、突、突...”密集的枪声。
前方500米处，一百丈宽的灌木丛，以肉眼可见的状态，被子弹拦腰击断。
灌木丛上的些许积雪也随之飘洒飞溅，未断的灌木下端则瑟瑟发抖。
孙传庭端着望远镜，对机枪打击效果很感兴趣，问道：
“唐将军，这机枪很厉害啊，老夫请问，它能阻挡骑兵冲锋吗？”
“孙大人，你真聪明，有了这机枪，只要弹药充足，它就是天下骑兵的克星！来多少杀多少！”
“这是通用机枪，有效射程1000米，就是七百四十步左右，射速每分钟150到200发子弹，这九挺机枪，一起开火，建奴五万重甲骑兵都冲不过来。”
当然，这是理论状态下的理想状态，唐德勇暂时不会告诉他。
孙传庭三人闻言，再次陷入石化般的哲人沉思状态。
这是亲眼所见啊！
他娘的，还能说不信吗？
等到机枪手们一个弹链箱的子弹打完，大明军士都站不稳了，如果自已面对这种火器，肯定会变成筛子。
“唐将军，老夫信了！”孙传庭不再怀疑，凝重开口道。
“唐将军，末将也信了！”高杰信服地附和道。
老子无论如何也要抱紧唐将军的大腿，有了这样一个营，老子能追着李闯贼的屁股打！
牛氏兄弟同样眼冒绿光，刚才在车上，高杰已经告诉他们了，兄弟俩都将成为营长。
“嗯，我早就知道，你们会相信的！”唐德勇眼眸乜了乜，对勤务兵说道：
“去拿四把56半过来，让孙大人和高将军等人体验体验！”
勤务兵闻声去了机炮连，很快就带着四个战士回来，每人拎着一把56半，站在唐德勇面前等候命令。
“你们先示范一下56式半自动步枪射击，然后再教教他们使用56式半自动步枪射击。”
孙传庭四人认真地看着四个战士演示射击，前方150米处已经竖立了四个胸靶。
四个战士射完十发子弹，前方报靶的人把胸靶扛了回来，两个96环，一个98环，一个100环。
这个射击成绩把孙传庭等四人，又吓了一跳，他们刚才用裸眼看见胸靶10环，只有铜钱大小啊。
孙传庭虽是进士出身，但是也是家传一身好武艺，射箭搏击都是好手，否则怎会战死于乱军之中。
他看到了半自动步枪的射速和射击精度，所蕴藏的战术价值，有了这种热兵器，明军的战斗模式就全部改变了。
所以，他学得很认真，装弹、开保险、立姿（卧姿）据枪、三点一线瞄准，呼吸、扣动扳机射击。
打了几发子弹以后，慢慢适应了，居然能打个七八环的成绩，竟因此乐此不疲，不想走了。
孙传庭竟然厚着脸皮打了100发子弹，还意犹未尽。
高杰等人也是如此，都是好手，继续练习都能成为神枪手。
四个人在回去的车上，都还在琢磨射击技能。
回到明军营地，孙传庭让高杰等人立即下车，将兵力平均三分，自已则坐在车里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
唐德勇也不点破，对司机说了声：“回营！”
特战旅的车队回到营地，孙传庭跟着唐德勇下了车，来到唐德勇办公室，不待唐德勇招呼，自已泡起茶来。
“唐将军，来，请用茶！”孙传庭在唐德勇的注视下，旁若无人地泡茶，手法有点古老。
“哈哈哈，老孙，你的性格我喜欢！”唐德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
“呵呵，你年龄比老夫小，老夫就叫你小唐，可以吗？”
孙传庭一点也不矫情，他可是听廖家庚叫过小唐。
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已袖带里掏出香烟和火机，递给唐德勇一根，自已也点燃一根，抽了起来。
“好，随你喜欢！小唐就小唐呗！”唐德勇呼出一口烟，无所谓地说道，然后不再说话。
双方的合作即将进入实质阶段，他就是要等孙传庭先开口，这是主动权之所在。
老子是要给你装备和给养，但是，老子不能求着你，等你高傲地说，拿来吧？
老孙对唐德勇的表现，心里明镜似的，所以，立即摆正姿态。
“小唐，方才在伏牛山麓，你说迫击炮是曲射火炮，可以隔山打牛，老夫一直在想如何隔山打牛？还望小唐解惑！”
孙传庭说着，还拱起了手，这老狐狸是个沟通的高手啊！
呵呵，只要你肯学，老子就有信心把你带进沟里去，唐德勇心里暗喜。
唐德勇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指了指面前的折叠椅，说道：
“老孙，过来，小哥我教你一门大学问！”
孙传庭丝毫不曾有被忤逆的感觉，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唐德勇拿起一张A4纸，用铅笔在纸上画了起来，画好以后，倒转方向推到孙传庭面前。
“老孙，你看，迫击炮的弹道就像一根抛物线，看得见的目标可以打，看不见的目标也可以打。”
“关键是打击目标的位置，一定要搞清楚，如何搞清楚呢？”
“咱们用坐标把它标注出来，用横轴和竖轴来标注，坐标，这个以后教你！”
“有了打击目标的坐标，咱们就能算出炮位到目标的距离，有了距离，炮兵就能算出弹道抛物线，有了抛物线，就可以调节火炮上的方向机和高低机密位。”
“除此之外，还要算出炮弹的装药量，这样炮弹打出去才能准确命中目标。”
“那看不见的地方，可以让炮兵侦察员，先把敌人的位置用坐标标注出来，告诉已方炮兵，炮兵根据坐标计算公式，就可以算出目标距炮兵阵地的距离。”
“用上述方法，就可以隔山打牛了。你说是不是？”
“小唐，那要是算错了呢？”孙传庭的思维钻入了牛角尖。
“算错了也没关系，一般大规模炮击前，都会进行校射，就是先打一两炮，位置偏了可以重新调整，因为隔山打牛需要炮兵侦察员前置潜伏观察，带着对讲机，错了立即纠偏。”
“所以，炮兵和炮兵侦察员都必须是会算数的读书人，老孙，你看看小唐我，正规一流的理工科大学毕业生，咱们铁血军都是读书人，没有文盲！”
唐德勇用大拇指指着自已的鼻子，骄傲地说道：“不过，没学你们那没用的儒家学说！”
“原来如此！”孙传庭点点头，丝毫未觉被冒犯：
“老夫会即刻修书，遍邀同年故旧年青子弟前来鲁阳。”
“嗯，想法不错！”唐德勇竖起大拇哥，“不过，措辞要记得守密！”
“小唐放心，老夫省得，在此之前，老夫以为可以将56式枪族下发，让军营里的明军军士们先操练起来。”
孙传庭就是厉害，用火炮曲射求教解惑为切入点，不着痕迹地提出了装备56式枪族的要求。
“老孙，你先按兵员遴选标准，把现有兵员筛选一遍再说吧，这，你需要多长时间？”
唐德勇明白，轻易给出去的东西，是不值钱的，要东西就得按老子的套路来，小样！
“这点老夫知道，为了确保新军的战斗力，一切按铁血军的标准来遴选和要求，明天下午，老夫给你结果！”
孙传庭绝对是个实力派演技高手，不着痕迹就把讨价还价的场景替换成项目交流。
唐德勇咧嘴一笑，狗日的，不愧是大明最厉害的文武能臣之一。
比大宋那批环境优渥的君臣厉害多了，让老子应付起来很伤脑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