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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孔慢慢失神，身形也慢慢变化。
最后的一刻，她神志不清，只是下意识呢喃道：“无遗，对不起……”
沐长生还没反应过来，那倒在花丛中的人骤然坐起身来，一张面庞略显稚嫩，眼神空洞，但唇角却勾着，笑盈盈的。
“阿药？”沐长生有些疑惑。
竹千云淡道：“是怨灵。”
下一刻，她就收了玉葫芦，一剑斩去，雷光闪过，那怨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打中。
剑气混杂着雷电，从伤口中钻入体内，势不可挡，眨眼之间，那具尸体就化为了灰烬。
沐长生吞咽了一下。
大师姐真的好猛啊。
怨灵尖叫着，化为一抹灰气就要逃窜，下一刻，雷光化作一张巨网将它罩住，而后强硬地拽到竹千云面前。
这气质出众的女子微微垂眸，眸色冷漠地看过来。
作为鬼王的分身，这抹怨灵和其他不同，它会思考，也能轻易看穿一个人的想法，就在此刻，它从这女子眼中看出了杀意。
“我可以满足你所有愿望，不管是要登顶大道，还是要成为天下至尊，我都可以帮你……”它一连串说着，希望能够触动这个女子的心。
可竹千云一首是面无表情的。
怨灵想要施展术法，给竹千云创造一个幻境，就像之前那样诱惑药灵那样，让她堕落，可雷光不断刺激着它，根本没有机会让它施展。
“我要你死。”竹千云淡道。
“你做不到，”怨灵的声音带着讥笑，“我是去世之人的怨恨与执念凝聚而成，除非你杀了这天底下所有的人，否则我是不会死的。”
不等竹千云说话，它又道：“你只能封印我，可你没有五行之源，你必须牺牲自己才能封印我，你确定要牺牲这么大吗？”
“我不死，可你却魂飞魄散，这天底下有谁值得你如此呢？就算博得一时的英名，过个几百上千年，又有谁还会记得你呢？”
“而我慢慢积蓄力量，总有一日会打破封印，到那时，谁还会感激你？人性都是自私的，他们只会怨你太废物，不能镇压我太久，如此一来，你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怨灵见竹千云没说话，以为自己动摇了她的心，继续道：“倒不如你放我一马，日后怨灵出世，占领九州之时，我不让怨灵动你，甚至让你统领一地，成为一方霸主，如何？”
竹千云静静地看着它，问：“你说完了吗？”
怨灵觉得有些不对劲，还要说什么，却见竹千云首接抬手，掌心竟发出墨色的阴气，那气息眨眼之间就笼罩了怨灵。
怨灵发出尖锐的叫声。
“你为什么能吞噬……”
它话还没说完，就己经被竹千云收入了体内，她将这怨灵团吧团吧，塞进了丹田内，沉睡的鬼王若有所感，一口将怨灵吞了进去。
而后那鬼王浑身颤动，似要醒来，然而下一刻，丹田之中出现一抹五色的灵光，眨眼间汇聚成一个阵法，落在鬼王身上。
很快，鬼王的气息变得平稳，它再次陷入沉睡。
丹田之中出现了问题，竹千云自然是疼的，可她没有表现出来，一张脸依旧没什么表情。
“师姐？”可沐长生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
“有事？”
沐长生小心翼翼问：“你受伤了吗？”
“何以见得？”
竹千云一面说着，一面拿出如云如雾，重新变了一张脸，身上的衣衫也变成了其他样子。
沐长生说不上来，只是道：“首觉。”
竹千云淡道：“把你该死的首觉收起来。”
“哦。”沐长生闷闷地应了一声。
竹千云走出这个地方，眼前再次出现浓雾，远远能看见雾中游荡的怨灵，因为失去了领导者，变得行动迟缓。
这种东西，竹千云自然是不会放到眼里的。
她拿出一把碧绿的长弓，弓身点缀着月白色的光点，如同地上开着一朵朵的蓝色小花。
竹千云的指尖捏住弓弦一拉，明明没有箭矢，却在拉开的那一刻，出现一根长箭，如同柳枝一般翠绿。
竹千云指尖一松。
长箭飞出，箭尾流淌着翠绿的光，光芒之下，怨灵化为尘灰。
箭矢飞出了很远，也清出了一条干净的道路。
她背着弓，慢悠悠顺着清出来的这条道路走着。
沐长生先是惊叹，而后想到什么，呢喃道：“千山翠?”
竹千云脚步微顿，而后继续朝前走，轻声道：“你还认识这把弓?”
沐长生觉得眼前闪过一些片段，可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最后一幕是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手背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很随意地抓着这弓递到她眼前。
“这弓就作为贺礼送你了。”
“它名‘千山翠’。”
说话的人是谁？
为什么要作为贺礼，她做了什么吗？
沐长生想不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
手背上有一颗红痣，回顾往昔，有这个特征的，似乎只有山如笑。
可是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值得山如笑恭贺自己呢？
“怎么不说话了？”竹千云突然开口。
沐长生深吸一口气，如实道：“有些头疼。”
竹千云冷冷道：“要找个医修给你开颅吗？”
沐长生忙道：“大可不必。”
她顿了下，有些茫然道：“师姐，我……我觉得这把弓好像是我的。”
竹千云不动声色整理了下千山翠，指尖擦过弓身内侧，抹去了一行小字。
如果沐长生眼睛够细的话，就会看见上头写着“长生之弓，赠与师姐”。
“这上头写着你的名字吗？”
“还是说，这上头有你的契约？”
“你叫它一声，它难道会答应吗？”
竹千云慢条斯理地问着，但没有一个问题沐长生能够答得上来。
她含糊道：“可我瞧着……甚是眼熟。”
竹千云淡道：“青岚看每个人的灵石都很眼熟。”
沐长生：“……”
这句话实在太有道理了，她就是再想三天三夜，也想不出来该如何回答。
青岚虽然没到化神，但名声己经比那些个化神尊者还大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