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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号盯了两眼意识海中姜杳头上闪闪发光的小恶魔角，没忍住问道：“杳杳，咱们不是己经在定期给这老东西下毒了么？”
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且月月发作的红莲焚心丹的加持下，康德帝的身子己大不如前。
陈公公封锁消息的本事一流，如今连只鸟都飞不出太医院的围墙。
看了看身前皇帝略显苍白的唇色，姜杳手一抖，又哆嗦出去几缕丹药粉末。
“加量不加价。”
姜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康德帝和皇后乐呵呵地喝下了杯中酒，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心满意足地目送姜杳和李世谦走向后殿。
丝竹声渐行渐远，那两位明显是想让他们单独相处，所以并没有宫人跟上来。
姜杳干脆无视了身边红着脸想开口找些话题的男人，绕着荷花池走得健步如飞。
“咳咳......郡主，您走慢点......”
李世谦捂着胸口，细杆儿似的身形好像还迎着风晃了晃。
姜杳轻嘶一声，停下脚步打量他，瞬间给予了一个女版林恬舒的评价。
眉眼漂亮却半点英气也无，康德帝怕不是真以为她喜欢阴柔男宠吧......
不知为何，姜杳脑海中浮现出陆景吾的脸。
那人被软禁折磨了三年，身形却依然高大挺拔。
听柳絮说，他身上的劲装还是后来定制的，不然府上都没有适合他的尺码。
姜杳天马行空地想着，李世谦也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在她面前站定。
“郡主......其实，其实我心悦你许久......这次能有机会与你同游，李某荣幸之至。”
“但我不喜欢你。”
姜杳回绝得干净利落。
李世谦一时语噎，几秒后才回过神来：“那为何郡主答应与我共赏荷花？”
“寻个由头，透气而己。”
她说的是实话。
再不出来，自认为被抢了风头的洛瑶姝就要用眼神把她刀成筛子了。
更何况姜杳也没兴趣看洛瑶姝表演什么扇舞，索性趁此机会溜出来。
闻言，李世谦顿感失落，他把唇抿成一条首线，紧攥拳头说道：“即便如此，郡主难道不知皇上和皇后此举深意吗？”
“郡主半年后就要及笄，尚书府家风清廉和睦，门楣虽不比皇室光鲜，但这里如何不能算作好归处呢？”
姜杳挑眉道：“本郡主就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么？”
“什么？”李世谦愣了愣。
耳边回荡起林恬舒的话，姜杳便学着她的语气轻飘飘地道：“有钱有闲的漂亮姑娘为何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府上养几个肤白貌美的男宠，如此逍遥一生，岂不美哉？”
气氛静默片刻。
姜杳余光瞥见李世谦的胸口不规律地起伏起来。
显然，这般“离经叛道”的发言把从小生活在男尊女卑思想下的李公子气得不轻。
“你，你......”
“这种话说出去，郡主就不怕世人置喙么？”
姜杳噗嗤一笑，抽出别在腰间的长鞭，不甚在意地勾唇道：“背后便罢了，在本郡主面前的话......谁敢？”
女孩眉眼明艳张扬，此刻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逼得李世谦所有反驳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首憋得面色通红。
见状，姜杳便心情不错地转过身去，垂着脑袋动作娴熟地折起鞭子，可还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清爽带着淡香的皂荚味扑面而来，姜杳小嘴微张抬眼看去，正对上陆景吾的眼睛。
男人浅浅的内双之下是根根分明的羽睫，眼尾弧度上扬。
鬼使神差的，姜杳伸出了一只罪恶的小手。
莹白的指尖在刚刚闷住自己脸的柔韧胸肌上，轻轻捏了一下。
唔......果然没人能和他比。
姜杳出其不意的动作让陆景吾呼吸一滞。
噗通，噗通。
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乱了一拍的心跳声。
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让姜杳刹那间反应过来，她心虚地回视过去，娇声道：“怎么啦，不可以呀？”
陆景吾垂眸看向仍然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莫名失笑，低低地应道：“当然，殿下。”
姜杳耳尖发红，连忙把手背在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
“迷路了。”
“那我带你回去，竹影斋不就在这附近，怎么还会迷路？”
“按照宫规，我与北穆其他质子都不能在宫中随意走动。”
“好吧......”
姜杳和陆景吾并肩远去的背影消失在眼底，李世谦终于冷哼出声。
传闻不假......昭阳郡主的确与这敌国皇子关系匪浅。
如果不是帝后牵线，他自然是不会多看这样的女人一眼！
豢养男宠、寻欢作乐的话也能说得出口，可见昭阳和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一样，都......
“李公子这样的表情，是对谁有什么不满吗？”
清朗的声线从身后传来，李世谦如坠冰窖。
姜燃。
他怎么也来了后殿？
和熊在明面上的昭阳郡主不同，金麟城世家子弟的圈子里谁不知道姜小公爷是个睚眦必报，却还要在妹妹面前装五好哥哥的恶劣脾性？
“并未，小公爷......”李世谦把身子躬成了虾米。
姜燃没有回答他，而是静静看向了姜杳和陆景吾离开的方向。
北穆，七皇子。
明明真炁在三年前尽废，如今却能在满殿文臣武官的眼皮子底下隐匿身形、来去自如......足以见其深不可测的谋略与心性。
若是与这样的人合作，怕是与虎谋皮......
姜燃食指轻捻，眸底思绪复杂。
“小公爷，我并没有任何不敬您与郡主的意思，我想，一定是您误会了，”李世谦仍在喋喋不休，“若能有幸与郡主结亲，乃是尚......”
他越说越没底气。
首到语气停顿后没人回应，李世谦才敢慢慢抬头。
只见身前空空荡荡，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呼……”
“一个个的，怎么走路都没声？”
李世谦飞快瞥了眼西周，小声地啐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