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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陈淮舟的语气似是赞同，但又掺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诱哄，“不喜欢的人不理会就好了，杳杳做的很对。”
他眉下那颗小小的红痣映在姜杳眼底，看得她微微发愣。
“而且你年纪还小，心思应该多放在学习上。”陈淮舟话锋一转。
“无论是徐牧野，还是赵牧野、刘牧野，都不该在高三最重要的冲刺阶段打扰你。”
“杳杳不是想考进Z大的烹饪系么？我记得这个专业的分数大概是......唔。”
他的话被尽数堵在喉咙里。
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看向伸手捂住了自己嘴巴的小姑娘。
掌心与唇瓣相触。
鼻尖萦绕着的，仿佛都是姜杳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沐浴露香味。
陈淮舟静静地看着姜杳，心脏要跳出胸腔。
可下一秒，就听见她表情夸张地嚷嚷道：“好啦好啦，知道啦，师父快别念啦！”
......陈淮舟无奈叹气。
“好。”他抓着姜杳的手腕放下，垂眸问道：“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姜杳狐疑地看着他，最后还是点点头。
“你有喜欢的人吗？”陈淮舟声音很轻。
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在头顶店铺的牌匾上，夹杂着远处的雷声，让这句话显得模糊不清。
但陈淮舟知道姜杳听得清楚。
所以他安静地等待她的答案。
“有。”姜杳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答道。
陈淮舟心头一紧。
是谁？
谢郁川？
她不是己经不喜欢他了么？
那天之后，她明明再也没有把巧克力小饼干和姜阿姨为她准备的水果分享给谢郁川，但其实还是忘不了......
思绪纷乱之际，陈淮舟完全没注意到姜杳恶作剧成功一般，得意洋洋勾起的嘴角。
唔，既然效果达到了，那就收手吧~
“但他总是唠唠叨叨地像个管家公，”姜杳拖长语调，尾音像带了小钩子，“所以我现在不喜欢他啦。”
气氛静默片刻。
姜杳故意不去看他，紧接着却听到了少年溢出胸腔的、宛若雨过天晴的闷笑声。
——————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整齐粘贴着月考成绩表的年级公告板上。
高三生们或站或倚，讨论声此起彼伏。
“啊......又是西百名开外......”钟橙耷拉着脑袋，恹恹地说道：“杳杳，我的理综怎么又考成了一坨。”
定睛看去，“钟橙”二字的横栏后，标注有语文-125，数学-78，英语-143，理综-130这一行小字。
偏科战神，确实有够惨烈的。
“诶？杳杳，怎么没看到你？”乐观主义者钟橙很快收起了失落的心情，却怎么都没能在第二张和第三张A3纸上发现好闺蜜的名字。
姜杳唇角，“我找到了，在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钟橙的嘴巴逐渐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高三年级第16名-姜杳。
除了理综丢了二十分、语文拿了135之外，英语和数学竟是几近满分。
一些排名靠前的尖子学生自然注意到了这匹黑马，顿时朝姜杳投来了惊讶中掺杂着几分质疑的目光。
“我没看错吧......”钟橙揉了揉眼睛，凑过来小声问道：“杳杳，说实话，这次月考你到底是科技怪还是顿悟怪？”
想起那颗一点即通丹，姜杳很大方地决定把一半功劳划给陈淮舟。
“当然是班长大人的课后辅导起效了。”说到这儿，她眉眼弯弯地补充道，“不过古人云——孺子可教也，我也是很聪明的啦。”
闻言，钟橙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不是吧，你真顿悟了？！天啊，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是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姜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面对老秦课上的表扬和其他人对于年级第16名含金量半信半疑的态度，姜杳照单全收。
总之还有第三次、第西次月考，慢慢才能见真章。
饭盒里青椒肉丝和辣子鸡丁的香气扑鼻。
午餐时分，只有几个带了饭的走读生留在教室。
舌尖卷入一块鲜嫩多汁、细腻不柴的鸡肉，女孩幸福地晃了晃脑袋。
“话说回来，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名呢。”姜杳脑海中浮现出年级第一那栏金灿灿的742分，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句：“陈淮舟一定是外星人。”
“......”999号无奈吐槽，“就算有丹药效果加持，某人把80%的心思都放在做好吃的上面，也很难拿到第一吧......”
“小满即万全。”姜杳言之凿凿，“这样刚好呀。”
被投喂了一口辣子鸡丁后，999号心里那个喊着努力奋斗的小人，瞬间就被另一个长着恶魔角的摆烂小人打飞到了天边。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999号嚼嚼嚼，声音含糊不清。
一人一统正美滋滋地享用美食，前面的教室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几个常和谢郁川混迹在一起的后排男生，额头上都挂着薄汗，最前面的那个怀里还抱着个沾上些许尘土的大牌篮球。
谢郁川顶着一头极为引人注目的红发映在姜杳眼底。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陈淮舟居然破天荒的跟在这行人最后，好像刚刚和他们一起打过篮球。
“哥们，我决定推翻我之前的偏见。”谢郁川胸口起伏，气息稍有不平，“你们好学生确实不全都是运动细胞为0的书呆子…”
“心服口服。”他拍了拍陈淮舟肩膀，语气恳切地说道。
陈淮舟薄唇轻勾，声色淡然，“那下次再约。”
“没问题！”谢郁川答应得干脆利落。
耳边传来几句关于“保送”、“更轻松”以及谢郁川抱怨老爹唠叨，让自己好好学习的话后，教室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姜杳回过神来刚要专心吃饭，抬眼便见陈淮舟站在了桌前。
手里还拎着一个零食袋。
隐约可见薯片，蒟蒻果冻和肉松海苔卷的包装，都是她爱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