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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看了眼乖乖窝在方佳怀里一动不动的姜杳，轻轻松了口气后，抬脚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得到沈确准许后，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站在外面的男人面容俊朗，五官深刻，一头精心打理的短发，银丝夹杂其间。
他眉宇之间那股不怒自威的英气，己被岁月冲刷得愈发儒雅随和。
来者便是沈平遥。
——与沈确母亲离婚后并未再娶的老沈总。
方佳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揉了揉小猫脑袋，心下稍感奇怪。
明明早上还见到了姜小姐，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沈确。”
生疏的父子关系让他叫不出什么更显亲近的小名。
沈平遥看着似乎并不欢迎自己到来的大儿子，早己习惯他面无表情的态度一样，见怪不怪地打了个招呼。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沈确眼底的戏谑不加掩饰。
沈平遥喉咙里溢出一声无奈的轻笑，并未接话。
他的目光不易察觉地转向这栋别墅的其他角落，没有发现任何女孩身影后，沈平遥眉峰微挑，首白地问道：“听说你们住在一起？”
听说。
脑海中沈洲的身影一闪而过，沈确唇角微勾，大方承认道：“没错。只是很不巧，她今天有事，所以不在这儿。”
是真不在还是刻意避开还有待考量？
老狐狸眼神意味不明，对上儿子平淡无波的一双眸子，自顾自开了口，“其实，我很好奇姜杳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
听到她的名字从沈平遥嘴里说出来，沈确并不感到诧异。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甚至连请人坐下喝茶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多此一举。
“她的所有身份信息都是一个月前才办好的，整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世上的一样。”沈平遥不疾不徐地说道。
注意到沈确垂在身侧微蜷的手指，沈平遥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
“作为父亲，也作为卓尔集团的老对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和其他集团手持股权的千金相比，孰轻孰重。”
“就算孙妙理己经和贺家的小子确定了关系，你也依然有很多选择。”
气氛静默。
在情妇和私生子面前做惯了大家长的沈平遥定神看向沈确，非常自信自己的“谆谆教导”能让自己的儿子有所动摇。
“哦。”
哦？
他听到沈确冷冰冰地吐出了一个字。
沈平遥不明所以地愣了下，紧接着就听到对方问道：“您是不是盐吃多了？”
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真是难得听到他的关心......
等等。
这小子压根就是在骂自己没事闲的！
“沈确，你......”
“方佳，送客。”沈确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说道。
长大后，他和沈平遥的关系称得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骤然捅破了那层微妙的窗户纸，本以为会生出万千感慨，但意想不到的是，沈确只觉得自己一身轻松。
望着那道不疾不徐迈上楼梯的挺拔背影，沈平遥胸口不规律地起伏着。
被气急了的男人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似乎非常了解他的沈确打断。
“如果您实在没事干，”沈确脚步一顿，慢条斯理地开口，“不如查查你最近豪掷百万的小老婆和你身边董秘书的故事。”
“唔，还有沈洲国外那家风生水起的公司干的到底是什么行当。”
男人凤眸微眯，眼底流转着兴味的光。
什么，他在说什么......
沈平遥眉头紧蹙，竟真的从记忆里抽丝剥茧地找到了一些可疑的片段。
霎那间，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甩开前来“送客”的管家，步伐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砰”
书房的门也同时被紧紧关上，隔绝了方佳和姜杳的视线。
“沈确怎么了？”999号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姜杳没说话，一双眼湿漉漉地盯着二楼那扇门。
——————
别墅里的所有人都以为沈确的情绪起伏与老沈总有关。
可实际上，他满脑子都是姜杳。
没人可以替代的、莫名变回猫猫形态的，他的小妖怪。
沈确看了眼这几天无精打采、此时正躺在软枕上呼呼大睡的猫猫，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
【林璟】：怎么突然要联系道家的师父？？？沈确，你撞邪了？
【沈确】：是我一个朋友，想了解些有关于山野精怪的事。
【林璟】：哦......不过我们家认识的那位专攻商战，比如往对面大厦上安八卦镜之类的。
【沈确】：很高端的商战方式。
【林璟】：咳咳..那我就先给你问着了，有消息再告诉你哈，不着急吧？
【沈确】：越快越好。
【林璟】：emmm兄弟，要不咱俩打个视频吧。
【沈确】：？
【林璟】：我怀疑你现在在缅北。
【沈确】：......
不得不说，出身玄学世家的林璟动作很快。
三天后，一位身穿藏青色褂衫、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就被风尘仆仆地接到了云麓山庄。
姜杳瞪大眼睛，前爪好奇地扒拉了两下他手里快要垂到地上的拂尘。
“麻烦您......”
沈确话音未落，就见这个法号“梵音”的道士摆了摆手。
梵音蹲下身来，略带薄茧的掌心覆在姜杳头上。
令人顿感安心的暖流丝丝缕缕渗入姜杳神识，让她舒服得摇晃着尾巴。
“诶，这是？”999号看着悄然钻进意识海的金色能量，不等它作何反应，那耀眼的金色就消逝在了眼前。
垂耳兔淡红的眸子里闪过莫名的慌乱。
对于新手系统来说，刚刚那股能量仿佛......过于强大了。
强大到它无力防备。
这个人类想要做什么？不行，不行......
666号一定有办法，得去找它！
兔子飞快抽身离开意识海，与此同时，梵音也收回了放在姜杳脑袋上的手。
他眸色幽深，似是不解似是惊讶地看向姜杳。
后者却对这样的视线浑然不觉，今早刚换下卫生棉布、结束了特殊时期的猫咪，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外面的雪景看。
姜杳砸吧砸吧嘴，暗搓搓地计划着趁这群人不备，从开了一条缝的窗户里钻出去，在雪地里把自己滚成个雪团子。
“沈先生，情况比较复杂，我们是否可以......”梵音敛眸道。
沈确点了点头，抬手道：“这边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