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扇骨机关

"你怀里揣着红烙铁不成？"珞桑被傅沛霖突然发烫的手掌烫了个哆嗦，破庙供桌下两双眼睛盯着斜插在梁柱上的海棠扇。月光漏过扇面冰裂纹时，十二枚毒针在地面投出星图暗影。

傅沛霖用剑尖挑起馊了的供果砸向悬梁："这妖妇的玩意..."腐烂的桃子穿过扇骨时突然爆开冰雾，毒针投影竟变成现代实验室的3D结构图，"怎会知晓粒子对撞机的构造？"

"别动！"珞桑突然将冻得发青的鼻尖贴在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上，"听...齿轮咬合声转了七次半..."她呵出的白气凝成霜花粘在扇轴上，咔哒一声弹开暗格，"和冷冻舱解压阀的节奏..."

话音未落，三枚绣针从扇骨迸射而出。傅沛霖揽着珞桑的腰旋身闪避，后颈还是被划出道血痕。飞溅的血珠在半空突然转向，像磁石般吸附在毒针表面，在月光下显出"HY-1127"的荧光编码。

"嘶——这毒认主！"珞桑抄起香炉灰按在他伤口上，"和当年冷宫那场..."话说到半截突然噤声，因为沾了血的毒针正悬空拼出西夏文"弑"字，针尖渗出的蓝液在地上腐蚀出未央宫地形图。

傅沛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星图："来试试这个。"抓着珞桑的手按在跳动的天枢星位上，两人接触的肌肤突然腾起白雾。毒针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调头猛冲，却在触及星图纹路时碎成齑粉。

"嗬！"珞桑指尖粘着发光的金属屑往裙摆上抹，"这纳米结晶..."她从发髻拔出银簪搅动供酒，"和穿越前实验室爆炸时..."浑浊的酒液突然分层，浮起的金属微粒组成微型时光机轮廓。

破庙门轴突然发出年迈的呻吟。傅沛霖拽着珞桑滚进积灰的菩萨帐幔，看见个宫女装扮的傀儡提着鲛灯飘进来。那傀儡腕间银铃的震动频率，竟与冷冻舱自毁倒计时的警报声完全一致。

"快看灯油！"珞桑用气声咬他耳朵。鲛灯照到海棠扇时，融化的蜡油在供桌凝成三维地图——正是花影月寝殿地下十八丈的密窟，其中有个红点标注的位置闪着傅家祖传玉佩的纹样。

傅沛霖的剑柄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这是我娘..."话被傀儡突然转向的动静掐断。那东西的琉璃眼珠转过来时，珞桑猛地将冻僵的手塞进他衣襟，胸口的星图纹路竟发出超声波般的蜂鸣。

傀儡应声炸成碎片。飞溅的琉璃渣里蹦出个青铜罗盘，指针正对着傅沛霖流血的脖颈。珞桑抢先扑上去用牙齿咬住罗盘，舌尖舔到血腥味时突然含糊大叫："是花影月的..."

话音未落，整座破庙地砖翻转。两人跌进冰窖时，傅沛霖的佩剑恰巧插进壁龛锁眼。冰裂纹从剑刃处蛛网般蔓延，露出后面藏着的水晶棺——棺中女子握着把白玉海棠扇，眉心镶着与星图伤疤同源的六棱冰晶。

"这...这是我姑姑！"傅沛霖的剑穗扫落棺椁冰碴，"十年前说是暴毙..."他突然攥住珞桑要摸冰晶的手，"别碰！那东西会..."

迟了半步。珞桑的指甲盖刚蹭到冰晶边缘，整座冰窖突然亮起幽蓝电网。水晶棺盖映出密密麻麻的西夏文，每个字符都在渗血。当血珠滚到"弑君"二字时，棺中女子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着未央宫立体图。

"蹲下！"傅沛霖拦腰扑倒珞桑。女子口中射出的银丝擦着他发髻飞过，钉入冰墙的银丝末端挂着把青铜钥匙，匙柄上的海棠浮雕正与星图伤疤完美契合。

珞桑突然抓起把碎冰塞嘴里："是声控锁！"她嚼着冰块说话时，冰窖顶部落下的冰锥突然悬停，"说句西夏脏话试试！"

傅沛霖踢飞正在融化的傀儡断肢砸向冰棺："狗娘养的阋墙术！"脏话出口的瞬间，水晶棺突然喷射寒雾。寒雾中浮现的虚影举着海棠扇劈来，招式竟与傅家枪法第九式"苍龙摆尾"如出一辙。

"小心左路！"珞桑甩出腰间的冻红薯砸偏扇刃。被劈开的红薯芯里溅出荧蓝浆液，泼在虚影脸上显出血脉纹路——那分明是傅沛霖的DNA螺旋投影。

傅沛霖突然纵身跃入冰棺。当他的星图伤疤与尸体眉心冰晶重合时，整具棺椁突然翻转，露出底部刻着的现代化学方程式。珞桑用银簪划开手臂，蘸着血在方程空白处填上原子量："果然！是HY-1127的..."

冰面轰然炸裂。下坠的傅沛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五岁那年被推入冰窟时塞进怀里的海棠扇、实验室爆炸前最后看到的青铜罗盘、还有穿越那夜扎进心口的毒针，针尾摇曳的竟是花影月发簪上的东珠。

"抓紧！"珞桑的冰藤鞭缠住他脚踝。两人倒挂在冰窟中晃荡时，下方深潭映出诡异画面——二十年前的傅沛霖正在冷宫偏殿，往昏迷的珞桑锁骨刺青“饲主0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