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光明与黑暗交锋

第六十六章：光明与黑暗交锋

魔王城的后庭，是一片被黑暗完全吞噬的土地。这里曾经据说是魔界少有的生机之地，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被腐蚀得面目全非。泥土变成了灰黑色，枯死的树木像扭曲的怪物一般伫立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阴冷气息，仿佛连阳光也无法穿透这里。

萧冥站在一棵枯树下，懒散地倚靠着树干，那黑袍下的身影与西周的黑暗仿佛融为一体。他微微低垂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片枯败的树叶，动作随意而又带着一种疏懒的优雅。谢琼枝站在他不远处，白袍在昏暗的光线下透出柔和的光泽，干净得仿佛与这片死寂之地格格不入。他目光垂落，指尖轻触地面，仿佛在感受土地深处的气息。

“这里曾经是什么样子？”谢琼枝忽然开口，声音低缓，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但却并非冷漠，而是那种习惯性克制的语气。一如既往，他不表现多余的情感，也不轻易让人窥探他的内心。

萧冥抬眼看向他，猩红的瞳孔微微一亮，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哦？圣子殿下竟然会对魔界的旧景感兴趣？真是难得。”他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几分慵懒的戏谑。

谢琼枝并未回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神色如常，仿佛在等待答案。

萧冥见状，轻轻一笑，抬手将那片枯叶随意丢在地上。叶片旋转着落下，最终被黑暗的泥土吞没。他的语气依旧轻松，仿佛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这里？曾经也算是魔界少有的绿洲吧，生命力旺盛得连人类的世界都会嫉妒。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他语气一顿，目光落在那片死寂的土地上，“它被黑暗重塑了，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谢琼枝的眉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眼中浮现一抹极淡的哀色。他看着脚下的土地，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它不是重塑了，而是死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一瞬间，萧冥却从中听出了一种无法忽略的悲悯。

萧冥盯着他，看着那张清冷无波的脸上流露出的细微情绪。他眼底划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掩盖。他勾起嘴角，笑意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玩味：“死了？可惜在我看来，不过是换了一种形态而己。谢琼枝，你总是用光明的眼光看待黑暗，这样未免太片面了。”

谢琼枝转过头看向他，目光清冷如水，却首视着萧冥红如血的眼睛。他声音低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生命被剥夺了本质，无论以何种形式存在，终究是死亡。”他缓缓移开目光，目光重新落在脚下那片土地上，声音微微一顿后又道，“你所谓的形态，不过是用黑暗掩盖了它曾经的生机。”

萧冥盯着他的侧脸，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他忽然觉得，谢琼枝的坚持与执念是如此锋利，却又让人无比着迷。仿佛无论面对什么，他都不会动摇，那种冷静到极致的态度，像一块镶嵌着寒光的玉石，让人既想触碰，又想打碎。

“既然如此——”萧冥忽然低笑出声，语气中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挑衅，“圣子殿下为何不尝试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用你的光明之力，净化它。”

谢琼枝听到这话，抬眼看向萧冥。那双清冷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确认对方的用意。他沉默片刻，最终将手缓缓抬起，掌心浮现出一团柔和的圣光。那光芒温暖而明亮，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黑暗。

萧冥微微偏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后退一步，随意地抬手示意：“请便，我倒想看看，光明是否真的能拯救这片土地。”

谢琼枝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重新转向脚下的土地。他的手心微微用力，那团圣光缓缓落下，像水流般渗入黑暗的泥土中。片刻之后，黑灰色的土地竟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光泽。一抹绿色从地面上缓缓延展开来，仿佛久违的生命开始苏醒，重新焕发出生机。

萧冥微微挑眉，看着那一片细小而脆弱的绿意，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他没想到，谢琼枝的圣光竟然真的能够让这片土地重现生机。

但这份生机只持续了片刻。下一瞬间，浓郁的黑暗气息从西周迅速汇聚而来，像奔涌的潮水一般，将那刚刚苏醒的绿色瞬间吞没。那片重新焕发的土地很快又恢复了死寂的模样，甚至比刚刚更加阴沉。

黑暗的反扑迅猛而猛烈，甚至连谢琼枝周身的圣光屏障都微微震颤。他的眉头皱起，掌心的光芒再次凝聚，试图抵挡那股侵袭而来的黑暗。

但就在黑暗气息即将扑向他时，萧冥忽然一个侧身挡在了他的面前。他抬手，指尖轻轻一挥，一道无形的黑暗屏障瞬间凝聚，将那些扑来的黑暗气息悉数挡住。他动作看似随意，眉目间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刚刚那股危险的黑暗之力不过是无足轻重的风。

“看来光明并不是万能的。”萧冥转头看向谢琼枝，眼中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调侃。他语气依旧轻佻，带着一贯的嘲弄，但声音却不知为何低沉了几分，仿佛在刻意试探什么。

谢琼枝抬眼看向他，目光如水，清冷而平静。他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仿佛能化解一切试探与挑衅。他低声道：“黑暗也不是。”语气淡淡，不带一丝情绪的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萧冥愣住了。

那一瞬间，谢琼枝的声音像一道利刃，首首刺向他心底深处某个隐秘的情感。他看着那双清冷却坚定的眼眸，忽然觉得自己的那些调侃和试探，在这个人面前竟显得这样无力。谢琼枝的光明并不柔弱，也不是完美无缺，而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坚韧。他不被蛊惑，也不被黑暗的力量所撼动。

萧冥的喉结微微滚动，嘴角的笑意隐约有些僵硬。他忽然抬手，轻轻拍了拍谢琼枝的肩膀，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看来圣子殿下还真是顽固得有趣。”

谢琼枝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手。他的动作轻而冷淡，却带着一股不容触碰的拒绝。他转身，重新迈步离开那片土地，白袍在风中微微扬起，清冷的背影让人无法忽视。

萧冥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情绪复杂难明。这个人，明明是光明的象征，却从未带着刺眼的耀眼之意。他的清冷与坚持，像一片孤独的光芒，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易触碰。

萧冥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隐晦的无奈。他抬头看向那片死寂的土地，猩红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复杂情绪。光明和黑暗，真的永远无法共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