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叶离敏锐的意识到手中的酒水有问题。
也正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两道灼热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
她没有去寻两道视线的主人,而是不动声色地将杯子端起,以袖作掩,置于唇边,假装喝酒,实际上,将酒水全倒进了袖中。
旁边宫侍见她将杯子放下,忙上前来斟酒,看到她杯中一滴酒不剩,眉宇动了动。
三杯过后,叶离有了醉意,而上首的皇后和淑妃,却是笑着与一众才子佳人玩起了飞花令。
有知情的人猜到,这飞花令是专为挑选西公主的夫婿准备。于是,一众公子们十分的积极。
书家兄妹晚叶离到达宴会,且又与叶离坐得远,并未瞧见她吃醉的这一幕。
“娘,我先离开一下。”叶离捏了一下书氏的手。
“去吧,让乐灵和尤漩陪着。”书氏从这一举动当中,看出了端倪。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担忧。
“不用,让诗允跟着就行。”她将乐灵和尤漩留下来保护书氏。自己则起身离开。
见她离开,西公主面露忧色。不久,她看到太子也起身离开了。这下,她心中的忧虑更深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淑妃,后者却没有注意到这边。还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打量书君泽。
这方,叶离和诗允走至半道,遇到一个慌里慌张过来的宫女。“请小姐帮奴婢找找八皇子,方才还在这里,转眼就不见了。”
“诗允,你随她去找吧,我去散散心便好。”叶离吩咐诗允,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是。”诗允应声后,随宫女离开。
叶离做出一副吃醉的模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在穿过一道拱门后,她看到不少宫女慌里慌张地在找人。
其中一个宫女看到了她,见她走路摇晃,忙上前来询问:“这位小姐可是醉了?要奴婢扶小姐去后院客房休息吗?”
“唔,这酒可真烈,没喝三杯就醉了。你,扶我去休息一下。”
“是,奴婢扶您吧。”
叶离任由着宫女搀扶着她,往不远处的客户行去。
“小姐小心台阶。”宫女还贴心地提醒她。
等进到屋内后,宫女更是贴心地将门关上。生怕旁人看见似的。
也就在她关门的瞬间,叶离一步上前,一个手刀将人打晕。
然后将她抱上床,并贴心地盖好被子。
倒要看看是何人在算计她。
做完这一切的叶离就出去了,顺手关了门。约莫片刻功夫,就有脚步声响起,且还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等她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她的眸光陡然一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裴淮。
叶离面上闪过一抹自嘲,他这是狗急跳墙了么?
等裴淮推门进去后,叶离才从屋檐的房梁上,轻盈跃下。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救命,救命呀,谁来救救我?”
在路过一间客房时,叶离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呼救声。
她左右看了看西下无人,便抬脚将雕花木门踹开,入目的是一个全身被绳子绑着的小男孩。
男孩一身华服,头上还有一顶价值不菲的玉冠,约莫八九岁的模样。其身份不言而喻了。
“你是八皇子?”叶离问他。
“漂亮姐姐识得我?太好了,漂亮姐姐能不能救我出去呀?方才,欣姐姐说要与我玩个游戏,结果离开后,就没有回来。我不要玩被绑的游戏。”
小家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
叶离想了想,并没有上前帮男孩松绑,而是蹲在他身前,问了他几个问题。“你有母妃吗?”
“没有,母妃生下我时就死了。”小家伙瘪着嘴,有些伤心。
叶离再问:“那你父皇对你如何?”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只见过一面父皇。”
叶离挑了挑眉,问他最后一个问题,“告诉姐姐,你的名字。”
“裴贤。”八皇子裴贤。
“行,我记住你了。我去找你的欣姐姐来救你,还有,不要与任何人说起我来过。若是做到了,我会保你一世无忧。”
说完,叶离起身离开。
能否保住这个秘密,也是对他的考验。
另一边,太子裴淮在掀开被子的那一刻,就意识到叶离没有中计,并知道了他的计划。
果然啊,与太聪明的人打交道,不容易成功。
眼下,他己经惹怒了她。
不能再等了。
一念至此,他转身,大步离开,矜贵端方的面容上,此刻爬满了阴鸷与急切。
等他来到宴席上时,并未瞧见叶离的身影。
这一刻,他承认自己慌了。
他看到她喝下了那杯加料的酒,也许趁着清醒之际,她打晕宫女逃走。
那么这时,她去了何处呢?不找他解毒,她又去找了谁?
一想到她有可能去找了其他男人,他的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
没有入座的他,忽又转身离开。
暗中派了不少人去找叶离。
却是一首没有消息。
就在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换了另一身衣服的叶离出现了。
裴淮等不及,急忙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叶离,你去了何处?孤在找......”你字还没说出口。
叶离就冷冷地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还请殿下自重。”席上很多人的目光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包括皇后和淑妃。
裴淮强忍着内里的冲动,忽的笑了。“孤想知道你方才去了何处?为何没有在客房换衣服?”
“殿下应该最是清楚,我去了何处的人。不是吗?”
叶离这话让裴淮的面色猛然一变,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微微有些颤抖。出口的话更是透着慌张与急切。
“你喝了那杯酒,却没有......”
“告诉孤,这不是真的。”
“是谁?他是谁?”
裴淮崩溃了,他不敢相信叶离会如此作贱自己。她贵为护国天师,不应该自持清高,眼中瞧不上那些个卑贱之人吗?
她不该为了保下叶家而委屈求全吗?
叶离没有说话,看着他在那里表演,看着他由开始的急切到后面的崩溃,再到后面的阴暗。
“你是我的,你这辈子只能是我裴淮的太子妃,孤不会让你嫁给旁人。”
说罢,裴淮怒气冲冲地跑走。
再出现时,手中多了一份明黄色的圣旨。
他怒着脸,当着席上所有人的面,亲自念出了圣旨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