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在做什么?”
江寄渔一听顾钧的声音,有些心虚,“那个,没……没什么,我喝完药了。你看!”
顾钧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是嘛?”
举着空碗给他看的江寄渔有种被看穿的心虚感,好在顾钧没继续问,只是站着不走。
江寄渔一看,不走怎么行呢,自己一会儿还得洗澡呢。
“夫君,不是跟木公子商讨事情吗?怎么有时间过来?”
顾钧觉得她想支开自己,但是又不知道因为啥,就盯着她不说话。
这是,红玉从厨房出来了,看到顾钧也在,说了句,“公子,一会儿要在夫人沐浴的时候添炭火吗?”
顾钧一愣,望向心虚的江寄渔。
“夫人,是想要沐浴吗?”
“是……我觉得身上出汗了,不太舒服……”
顾钧看着她,轻轻说,“你还病着呢,你知道吗?”
“知道。”
顾钧只能看着她头顶,想了想,还是随她了。
“我一会儿在旁边给你添炭火。”
看着他走向房间的背影,江寄渔没想到他轻易就答应了。
自己本来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呢。
“啊,什么?你说什么?”
江寄渔反应过来的时候,震惊得喊了出来。
顾钧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再一次跟她确认,“夫人要是不愿的话,就下次洗!”
看着这人脸上玩味的表情,江寄渔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是,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洗澡,下次谁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澡她今天洗定了。
“没问题!”
顾钧看着她纠结了会儿,立马就释然了,心里想,【她就这么信任自己吗?】
红玉将烧好的热水倒进木桶里,江寄渔拿出路上采摘的一捧鲜花放进去,看着水汽升腾的一幕,伸出一个手指,试了试水温。
有点烫,不过估计一会儿就好了。
顾钧吩咐付杰拿了足够的炭,便让所有奴才退下了,就留下红玉在门外等候,方便及时送热水。
屏风上,搭上江寄渔褪下的外衣,还有沐浴后的用来换洗的新衣。
顾钧在屏风的另外一边,往火盆里加炭火。
室内的温度渐渐高了起来,顾钧甚至可以清晰得听到水声,落地的,扑腾的,仿佛那水滴在自己心间。
江寄渔刚开始还有些拘谨,等到全身没入水中,她便放下心防,尽情享受水的滋养。
期间,红玉还进来送了回水,帮江寄渔绞了头发,又添了些花瓣。
半个时辰后,江寄渔才从水里慢慢起身,用毛巾擦干头发后,才拿起屏风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顾钧眼神望着火盆里燃烧的火焰,身上也灼热起来。
屏风后的江寄渔穿好衣服,放下还有些的头发,慢慢向顾钧走过去。
看着她脸色红润,还有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清香往顾钧的鼻间钻,他感觉自己脑袋晕晕的,又或许是炭火暖人。
红玉进来,收拾地上的水渍,门也被打开通风。
江寄渔披着棉衣,往火盆旁边缩了缩,顾钧看着她慢慢靠近自己,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苏醒了,就一声不吭得逃离了。
走了一段路,顾钧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心跳得扑通扑通。
脑子里出现江寄渔的身影,娇憨的,可爱的,还有妩媚动人的。
顾钧倚靠在墙角,这一刻,他多么希望一切都快点结束。
他也想跟自己爱的人正大光明得生活在一起,而不是整天担心被暗算。
顾钧攥紧拳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加快速度了。
……
披散着头发的江寄渔蹲在火盆旁,烤火。
【布尔,你说顾钧刚才怎么落荒而逃了?我还以为他能主动出击呢,害我白期待了那么久,啧啧。】
布尔:……
【宿主,你是正经渠道修的仙吗?】
【我怎么不是了,我也是在人间经历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人情冷暖才修成仙,然后慢慢进阶为神的。况且,适当采补,有利于身心和谐……】
布尔就静静得听着她胡说八道,真到那时候了,求饶还是她。
过了一会儿,红玉将新熬好的药端了过来,在江寄渔疑惑的眼神下解释。
“夫人,少爷说您要是再把药给倒了,他就亲自来喂你喝了。”
江寄渔一愣,啥玩意?不是,他咋知道我把药给倒了?
【宿主,你上次发烧,药灌不进去,咳咳咳,是顾钧嘴对嘴喂你喝的……】
江寄渔:……
看着眼前的药,她一脸仇大苦深得端起来,一口灌下。
“艾希,真苦!”
这时,红玉往她手里放了一个纸包,里面放着蜜饯。
不用猜,铁定是顾钧给的。
江寄渔嘴里含着蜜饯,半挽着头发,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布局。
场院有些有些倾斜,西周环生参天大树,夕阳的余晖斜射下来,一束黄色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沾满细碎的露水珠的草地上。
晚膳是江寄渔在自己院子里吃的,顾钧有事没来,木歆好像也离开了。
江寄渔一吃饱就想睡觉,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
一连十多天,江寄渔都没有见到顾钧,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不过,好在有布尔这个高科技,她看到顾钧最近半夜而来,清晨而去。
祖母那里也体谅她,不让她过去的太频繁。
正想着,江寄渔突然察觉有一道视线,抬头看,果不其然,是顾钧。
这些日子不见,顾钧黑了点,也瘦了些,眼睛下面也有些乌紫,看样子是有段时间没休息好了。
顾钧看着她一身浅色长裙,外面搭配了鹅黄色棉衣,看着自己时,眼里满是担忧。
没等她说什么,顾钧就飞奔过来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说话。
“夫人,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骗了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感受着这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再结合他最近的忙碌,江寄渔心里有了猜测。
“公子是说那个预言吗?”
顾钧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抱着她的胳膊,吃惊得问,“你竟然知道?”
江寄渔宛然一笑,看着顾钧,“我本来就是为你而来!”
顾钧的脑海里一首回荡着她说的这句“我是为你而来!”,心里是难以描述的欣喜。
自己半生孤苦,只有祖母一个亲人。
他时常担忧,自己会连累身边的人沾染上厄运。
首到那个预言出现,他才好像抓到了希望。
他知道,只要那个命定之人出现,自己就可以摆脱这种困境。
只是,他没想到,真的会有一个人愿意为自己而来。
顾钧再次将江寄渔揽入怀里,“夫人,给我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会亲口向你诉说我的爱意!”
江寄渔真是服了他克己复礼的样子,努力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