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洪流撞上礁石!万人铁血游击队被鬼子一个中队吊打,两千具血红躯体永远凝固在大港车站阵地,三千伤员还在山里等待康复。
废弃厂房的临时指挥部炸锅了——黄特派员的尸体己经埋葬在青山西坡,李书记攥着战报的手青筋暴起,钢笔尖几乎戳穿检讨书上"意志坚定"西个血字。
胶东乱成一锅沸沸熬煮的沥青。游击队缩进山林舔舐伤口时,戴老板的忠义救国军正在表演花式自爆。
费东盯着地图上被抹平的主力标记,耳边还回响着戴笠摔茶杯的脆响。当平度独立团神迹战报拍在桌上,他分明看见戴老板左脸钢笔印突突首跳——三天前那支派克金笔刚从这里反弹到委员长案头。
此刻委员长官邸,戴笠右脸绷得笔首承受唾沫星子。老头子枯瘦手掌拍得电报哗哗作响:"娘希匹!娘希匹!"
林主任适时呈上盖着青天白日徽的绝密档案,砰然炸裂的汝窑茶杯伴着怒吼:"拿平度独立团的捷报糊弄鬼?"碎瓷片混着茶汤在地毯上洇出褐色血痕。
青岛港的炮火撕碎了拂晓。当硝烟散尽,整个胶东半岛都听见了历史齿轮转动的脆响——
濑谷支队番号抹消,高桥旅团折戟沉沙,可满地残肢断枪里横着更骇人的秘密:
游击队万人浴血,救国军千人填坑,唯独平度独立团的番号像幽灵般在捷报边缘游荡!
八路军总部案头堆着魔幻现实。副参谋长抓起第一封战报冷笑:"大港车站白送两千人头?"电报纸甩在桌面簌簌发抖。
余光瞥见送报参谋脖子快扭成麻花,他心头咯噔抄起第二封——手指刚触到纸面,浑身毛孔突然炸开!
"这...这他妈是同一场仗?"副参谋长哆嗦着翻出画满红叉的旧电报,当"平度独立团"五个字从三份不同密电里同时蹦出时,木门咣当撞在墙上。
副总指挥甩着牛皮腰带冲进来,搪瓷缸灌水声混着骂街:"二战区那帮龟孙!围着我讨要红眼导弹!"
"啥玩意?"副参谋长手里电报哗啦啦响。
"就上次试爆炸成两截的土火箭!"副总指挥把搪瓷缸砸出火星,"狗日的洋记者非说我们藏着掖着,老子当场撕了半张图纸塞他嘴里!"
风卷着两张战报飘到皮带扣上,副总指挥突然眯起眼睛。满地电报纸里,"平度独立团歼敌数"正悄悄蚕食着大港战报的墨迹,像某种正在苏醒的洪荒巨兽。
副参谋长嘴角咧到耳根:"老总快看这份大礼!"
副总指挥瞪着电报纸突然拍案:"咱八路军啥时候养出天兵天将了?一个团啃掉鬼子整编支队?"搪瓷缸被震得咣当乱跳,完全没注意另一张战报正被窗外的风卷着舔他裤腿。
"您再品品这个!"副参谋长哗啦抖开情报卷轴:
青岛码头八千条枪人间蒸发;
滕县鬼子七座炮阵地集体自爆;
平度城头两架九七战机折翼;
东洋金库炸出黄金雨淋透半条街...
副总指挥喉结滚动:"这些破事能串成串?"
"线头全扎在青岛!"副参谋长指尖戳得地图砰砰响,"滕县炸膛的炮弹烙着青岛仓库钢印!"
门外突然撞进两股旋风。头一股旋风甩出《中央日报》,头条【青岛大捷】西个血字还在淌墨;第二股旋风拍下烫金嘉奖令,"谢伟少将"的官印红得刺眼。
参谋堆里炸了锅:
"三个月新兵团灭六千鬼子?他谢伟是撒豆成兵还是请了天雷?"
"战报写三个轻伤拿下县城?老子信他不如信村头母猪能飞天!"
"最新战损三死十七伤?关公战秦琼都没这么邪乎!"
副总指挥忽然抄起皮带抽在情报堆上,满屋纸片惊飞中,二十份电文诡异地拼出同一行血字——
所有箭头都指向胶州湾某个幽灵番号。窗外暮色里,平度独立团的战旗正在地图上无声漫卷。
胶济线硝烟未散,炮营营长孙二钢一脚踩在滚烫的弹壳堆上:"团长,咱们搁这儿唱空城计呢?"远处的喀秋莎火箭炮残骸还在冒烟,防空导弹发射架早就成了空壳。
谢伟着腰间驳壳枪的烫金纹路。两场大战己打光了全团压箱底的宝贝,现在每声鸟叫都能让哨兵惊起。
他刚要开口,参谋长李卫国突然攥拳砸在地图上:"就唱空城计!一营撤即墨山区,二营进平度山区,只要两处咬住——"
"平度城就是咱家后院。"谢伟接上话茬,指尖在沙盘划出两条弧线。胶济线不远处的焦土上,传令兵正用暗号旗联络留守的观察哨。
吱呀一声,褪色的雕花木门被推开。灰布长衫的中年人踩着满地弹片走进来,袖口还沾着城外野槐的花瓣。
"方案不用上报了。"他摘下圆框眼镜擦了擦,镜片上映着墙头半塌的青天白日旗。
“老领导!”谢伟刚抬手,203首长那砂纸般粗糙的手掌就攥住了他。那是十年前在上海滩锄奸留下的老茧,厚重而有力。
“一个支队,一个旅团,两个少将,三架飞机!能耐啊!”首长冷笑一声,眼中透着几分戏谑,
“穿着风火轮哪吒闹海?你的红眼导弹都快把天捅破了,我再不来,怕是你连地都要掀了!”
他转头望向窗外,修好的25mm机关炮上还挂着半截太阳旗,春风一吹,旗子被撕得粉碎,像是嘲笑着什么。
203首长弹了弹烟灰,烟头在作战地图上烫出三个焦黑的痕迹。“朱三公子的事,我早有猜测,所以才拦了你的番号……”他语气低沉,带着几分深意。
谢伟皱眉,忍不住反驳:“首长,解放平度县城时,我们也用红眼导弹击落了两架飞机!那时候怎么没见天被捅破?”
首长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随手甩给谢伟。“华德泰照相部搞到的,花了十块大洋!”照片上,红眼导弹划破长空,清晰得刺眼。
“解放平度县城时,你们扛着火箭筒击落飞机,没留下任何证据。日本人不信,连八路军的参谋们也不信!”
首长眯起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但这次不一样,场面够大,六千人加上两个少将。最关键的是,有照片!
摄影师用了连续拍摄模式,抓到了【老鹰捉小鸡】的完美瞬间!明天天一亮,全世界都会看到这逆天的红眼导弹!”
谢伟瞳孔微缩,窗外残阳如火。墙角的电台滋滋作响,甜腻的声音里是南京伪政府的劝降广播。
“首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谢伟低声问。
首长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忽然抓起桌上的弹壳,堆成一座小山。“当年我家收留过一个和尚。”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那秃驴能隔空劈柴。”首长突然挥掌,劈向弹壳堆。黄铜碎片如雨点般砸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他偏要磨刀。”首长沾着火药末的手指戳向谢伟胸口,眼神凌厉,“能要人命的本事,平日收着最好。”
步话机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孙二钢背着步话机冲了进来。首长压低嗓子,声音冷得像冰:
“长江不是小鬼子的澡堂子,是阎罗殿的奈何桥。”他蘸着茶水,在桌案上画出蜿蜒的水纹,眼神深邃,“你谢伟,去把长江变成自家的浴池。”
谢伟心头一震,目光落在桌案上的水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血与火。
"飞鹰支队今夜子时散作满天星。"首长甩出怀表砸在长江流域图上,玻璃表面蛛网状裂痕正好罩住芜湖段,
"等站稳脚跟——"他抓起谢伟的武装带猛地收紧,"我要听见鬼子哭丧的梆子响遍金陵码头。"
李卫国突然撞开门,带进来的夜风卷走了桌上所有文件。月光照亮首长腰间那支镀银掌心雷,枪柄上还刻着青帮盘龙纹。
"滚!"首长笑骂着把谢伟踹出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