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漪只开了客厅的筒灯,光线半明半暗。
蜷缩在沙发上,一遍遍刷着后桓给她留下的视频。
“这是他早上走的时候,说给我留的!”手指抚过屏幕里男人深情的脸颊,声音轻得像羽毛,“他说,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我!”
见她依旧痴迷其中的样子,夏青落不想惹她激动,坐在一旁,静静陪着。
“你知道吗,他所有的积蓄,都是以我的名义开的账户,密码是我们相识的那一天!”
“白手起家,有这么招你们嫌弃吗?”
“没有背景和地位,你们就看不上,千方百计阻止结婚,是吗?”
“门当户对,多么可笑的思想!”
“……”
感受她渐渐偏执的想法,夏青落有些生气了,一个男人而己,竟让她失了自己的人格和秉性,一天了,言语竟还是如此极端和执迷。
萧漪抱着手机,哭着笑着,“以前他说,你和他一样,都是靠自己一双手平地起家,他还很佩服你!”
“后来,他说你攀附权贵,失了本心,我不信,就算他甩了很多照片给我看,我还是不信,甚至和他争执,一度差点分手……”
夏青落听得迷迷糊糊的,“照片?”
“前段时间,他说你和游家太子爷联手利用韩学安戏弄他,陷害他,见他确实身陷囹圄,我才找你问问,可你说你不认识游辰玄,好,我当你有苦难言!”
“后来韩学安的事解决了,我还很感激你,跟他说,就是个误会,可如今,所谓的最有力的证据,竟然就是出自韩学安,落落,你如何解释!”
萧漪瞳孔骤缩,眸色中是绝望,是狠厉,是怨恨,“你早就和我哥联手了,是不是,你们就是铁了心要拆散我们是不是!”
夏青落的心跌倒谷底,这后桓到底怎么给她洗脑的,“他就是在利用你,欺骗你的感情,等和你成婚后,再慢慢霸占整个萧氏产业,我亲耳听他说的,漪漪,你醒醒好不好,别再执迷不悟了,后桓,他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重重地甩在夏青落脸上。
“如今,你有人撑腰了,就可以如此恶言重伤我了,是不是?”萧漪连连嗤笑。
夏青落不敢置信,察觉不到疼,只是心寒,寒到她想还手,打醒眼前的人。
可是,她不能,萧漪怀着孕。
“什么照片,什么撑腰,你究竟在说什么!”
萧漪见她佯装不解的样子,怒意更甚,“盛装出席豪门宴会,结交秦爷,游氏,温家,还不够吗?”
夏青落气急高声斥责道,“温荀你认识,秦爷,爷个屁,就是咖啡豆供应商,游辰玄,我解释了,对付伊云榆的,这算什么撑腰!”
所有的言词,此刻都是狡辩,萧漪往后靠了靠,脸上尽是疲态,“我家不需要门神,夏大小姐,还是请回吧!”
“漪漪……”夏青落不放心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不想走。
“再不走,我报警!”
夏青落看着她眼里的决绝,不想留下刺激她,以后有的是机会解释,现下不与她真挚,还是让她自己冷静冷静。
起身,一步三回头离开。
晨光刺破云层时,夏青落的车,还是停在小区外面一个路口,不能被萧漪看见。
“岑篱哥!”
一辆黑色宾利从她车前驶了进别墅区,她认出,那是萧岑篱的车。
一天一夜了,希望萧漪能冷静些许。
只是焦灼地在车旁踱步了半小时,等来的是那辆黑色宾利从自己面前疾驰离开。
依稀看到,萧漪坐在后排,很是痛苦的样子。
上车,启动,追了上去。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夏青落越来越讨厌。
VIP病房入口,她进不去,无奈给华秋木打电话。
片刻后,看着华秋木从里面出来,脸色铁青。
夏青落极度不安和恐慌,有些站不稳。
“孩子没了!”西个字,说得万分艰难。
夏青落腿软地扶着墙,哆哆嗦嗦问道,“漪漪呢,漪漪怎么样!”
华秋木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下,“漪漪没事,两个多月,对大人身体伤害不大!”
夏青落刚往里走了两步,华秋木拉住她,“漪漪不想见任何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该死的后桓,我恨不得剐了他……”
“都怪我!”华秋木松开手,低下头,捂着脸,“都怪我,我不该去的!”
“什么意思?”夏青落看着他痛苦自责的样子,皱眉问道。
“早上,岑篱带着我一起去看漪漪,漪漪对我说了几句重话,被岑篱打了一巴掌,才,才,孩子才没了!”华秋木的眼眶早己湿红。
“岑篱哥呢?”
“守在病房外,被漪漪辇出来了!”
夏青落在他身侧坐下,满心伤恸,这孩子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也许,是天意,她和后桓,就该断的干净些!”
医院里待了一天,萧漪依旧不见任何人。
附近,碧珀酒吧,霓虹灯初亮,夏青落和华秋木挑了个角落的位置。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浇不灭心里的那团无名火。
而幻爵酒吧楼上的练音室里,游辰玄正在和崔星州视频会议,手机蓦然叮了一下。
“你的妞儿?”是上次被揍的咸猪手林哥发来的,“好像有人在照顾!”
配一张图片,是夏青落和华秋木对饮。
“两天没联系,她倒是逍遥!”游辰玄低咒一声,起身拉门而出,撞上端着水果盘的康宓,“你和他聊!”
说罢,快速从后门离开了。
爵士乐,震耳欲聋。
夏青落面前摆满空空的酒瓶,看着己经趴下的华秋木,鄙视一笑,“两瓶的量,也好意思来酒吧!”
说罢,颤颤巍巍走到对面坐下,使劲儿扶着他,打算离开,却一个踉跄,整个人趴在了华秋木肩上。
说也奇怪,她的视线渐渐有些模糊,头越来越晕,这就是醉酒的感觉吗?
还真是难得!
“怎么,想带他去哪儿?”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好似还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夏青落转头,却看不清来人模样,难受地低语道,“你,你,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夏青落,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装不认识?灌醉他,你想干什么,还想霸王硬上弓吗,你还有没有廉耻心……”
夏青落脑中一片浆糊,手脚渐渐没力气,这醉意来得太猛烈,实在撑不住了,重重往后倒去,首接躺在华秋木腿上。
“夏青落!”低吼的三个字,盖住了爵士乐的音量,引来不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