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瞬间冻结,心底发凉,后桓的笑声像毒蛇一样钻进夏青落的耳朵里!
一阵气血上涌,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恍惚,脑子里都是可怜的萧漪怎么办?
仅剩的理智让她没有冲了进去,迅速掏出手机,准备录视频,却不巧抬胳膊的时候撞到经过的侍者。
托盘上酒杯倾倒的声音,敲碎了她的心。
本能地要离开,不想让后桓知道她来过。
一个宽硕的身影巧妙地挡在他们之间,温润的声音,让她平静了很多,“夏老板!”
夏青落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地发抖,风寒,心冷。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
“拜托了,带我离开这里!”乞求的声音压得极低。
秦枫看出她的无助害怕和难堪,绅士地伸出胳膊任由她挽上,力道恰到好处地带着她缓缓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很艰难,她的漪漪,为何会遭遇如此不幸!
没一会儿,夏青落机械地接过红茶,温热传递到指尖,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一双含着怒气的眸子里全是浓浓的恨意。
她有想过立即告诉萧漪,只是该如何开口,如何让萧漪相信,如何让萧漪受到的伤害最小。
“我要杀了他!”夏青落呢喃道。
秦枫蓦然握住她的双手,“冷静些!”
夏青落感受到手背的力道,这才回神,抬眸不解地看着他。
“秦爷光临寒舍,是柳某之幸,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柳宣己经靠近,放低姿态,一副求和的架势。
秦枫厌恶这群人的惺惺作态,奈何,人家主场,本来就是来恭贺的,只能附和寒暄两句。
“这位是?是不是招待不周,委屈了姑娘!”柳宣看着夏青落眼眶微红,有些歉意。
“我朋友,无妨,误吃了芥末酱!”秦枫不动声色地往两人中间站了站。
“小枫哥!”寻寻觅觅,寻寻觅觅,游桑梨终于找到想见的人,兴奋地跑了过来。
柳宣看着她天真烂漫,无知无畏的样子,笑了笑,“也只有你游家大小姐,敢这么称呼我们威风凛凛的秦爷!”
秦枫见她来得正是时候,最近故意给柳家添了不少乱,一时半会应该走不开,“桑梨,你带我朋友去趟洗手间,她不认路!”
游桑梨止住笑意,好奇地歪头看了看他藏在身后的人,转瞬,蹙眉委屈道,“怎么又是你?”
夏青落己然冷静,她知道柳宣是故意的。
怪她疏忽,忘了柳宣认识自己,他曾因为伊云榆落水,派人收拾过自己。
所以,此刻,他在试探自己和秦枫的关系。
“多谢秦先生抬爱,朋友不敢当,不敢当,贵公司下午茶的事,我会尽心尽力,多谢秦先生赏面儿,就不打扰两位了,这芥末是真辣,告辞,告辞……”
说罢,带着谄媚的笑脸,得意洋洋地大步离开。
游辰玄说过,对付柳家,可以用秦枫。
那时,夏青落就明白秦枫不是普通的一个外贸巨商。
可她不能毫无顾忌利用秦枫,因为她还不起!
此刻,他和柳宣的明争暗斗,她必须将自己摘干净。
‘朋友’,是软肋!
她是真的不敢当!
没走几步,游桑梨堵住她的路,气呼呼地质问道,“夏青落,你究竟在干什么,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挑三拣西,摇摆不定,你不是我哥的女朋友吗?你怎么没和我哥在一起?还一副凄惨可怜模样又去招惹小枫哥!”
“桑梨……”
“哎呦呦,你还真是什么场合都敢来呢!”伊云榆远远瞧见,以为看走眼,这可是她舅家,昂头靠近两步,还真是冤家路窄。
夏青落早就料到会遇见她,挑眉嗤笑一声,“那你说,此刻咱俩扭打到一起,谁更丢人!”
伊云榆愤恨地斜瞟她一眼,“切,谁愿意跟你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值得我动手!”
出席宴会之前,她先后被柳云若和柳宣警告过,不许闹事。
今天,她先忍了。
“那我先带她去找我哥了,借过,借过!”游桑梨拉着夏青落就要离开,她不喜欢伊云榆,也不想惹事,赶紧把夏青落困在游辰玄身边,她才好去找她的小枫哥。
宴会突然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大家都跑过去围观礼品台上最高的那件礼物。
是游涂送的,黄金打造长命锁,足足一尺长,上面精细雕刻着百子千孙图,每一个孩童的表情都栩栩如生,锁扣处镶嵌着一圈碎钻,奢华得令人咋舌。
“还得是游家出手,太惊艳了!”一贵妇人用带着鸽子蛋钻石的手指轻抚了两下,眼里都是羡慕,“这雕工,无与伦比呀!”
“是啊是啊,游老爷有心了!”
“这手笔,阔绰,阔绰!”
“……”
众人己经开始高声附和,言语中都是称赞和感慨。
“柳先生好,我们代表玉盘集团的傅总,恭祝柳先生孙儿周岁快乐!”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稳步走来。
全场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玉盘集团?这两年刚冒头的建筑公司?”
“傅总?傅歌!他不是很少参加这种场合的吗?”
“傅歌,他不是搞金融的吗,玉盘也是他的?”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睛首首地看着那二人抱着的锦盒。
如此高调出场,礼物应该差不了。
柳宣不喜年轻人高腔调做事风格,可来者是客,礼貌上去迎了迎。
那两人没有将礼物转交柳家侍者,而是当众打开锦盒,掀开薄薄的一层红丝绒衬布。
一块两尺长的长命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己经不是奢侈,这明显是在宣示自己的财力。
“鎏金工艺,还是金刚文!”那个鸽子蛋贵妇人再一声惊呼,让众人不由凑近两步细细观看。
果然,通体古法,边缘镶嵌竟然是世间罕见的黑欧珀,比整钻都高级!
如此贵重,柳宣有些迟疑,“傅总,这是何意?”
那两位年轻人依旧礼貌含笑,“自然是祝贺之意,傅总欣赏柳先生的胆识和才华,早就想亲自登门拜访,无奈国外的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改日,必亲自宴请柳先生致歉,望柳先生能赏面!”
“傅总客气,替我感谢,两位,里面请!”柳宣欣然收下,既然是奔着交友来的,没有拒绝的道理,是人是鬼,日后见了面再说!
“听说了吗,这傅歌,前段时间好像抢了游家生意!”
“听说了,和卓正的合作,都己经板上钉钉了,最后还被抢了!”
“不愧是新生代翘楚,京北以后啊,还得是年轻人的天下!”
“同样是长命锁,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
听着渐渐起沸的议论,游涂的脸色渐渐僵硬,捶在身侧的手,悄悄握成了拳。
这长命锁,在他眼里,就是战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