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两个李怡相触的指尖爆发出超新星般的强光。
沈清梧的时空之瞳自动调节滤光，勉强看到光芒中心的人形轮廓正在分裂重组——现世李怡的树形标记与克隆体的第九终止符交织成双螺旋，而悬浮的星系令牌则绕着他们极速旋转，在空气中擦出九个同心光轮。
"闭眼！"
沈清梧刚喊出口，凌烟阁废墟上空的天穹突然撕裂。白昼的蓝天浮现出九个月亮，每个月亮都倒映着不同景象：第一个月亮里是燃烧的长安城；第二个月亮里漂浮着金属废墟；第三个月亮中无数人形黑影在重复相同动作......而真正的太阳依旧高悬，形成诡异的"日月同辉"之象。
"九重天裂..."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围观人群中传来。沈清梧转头看见钦天监老臣瘫坐在地，手中罗盘的指针正疯狂旋转，"《乙巳占》预言过的末日！"
强光渐弱，中央的人影逐渐清晰。新生的李怡同时具备两者的特征——现世的玄色龙袍上浮现未来世界的发光纹路，眉心的树形标记中心嵌着微型终止符。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双眼，左眼是正常的帝王明眸，右眼却变成与方岩相同的星火纹瞳孔！
"这不是末日。"新李怡开口，声音带着古怪的和声效果，"是九曜归位。"
他突然抬手抓向空中，指尖竟穿透空间掬起一捧月光。那缕来自第三个月亮的光在他掌心凝结成实体——赫然是《皇城谍影》的书页！纸上墨迹未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文字，描述着此刻正在发生的场景。
沈清梧的时空之瞳刺痛起来。她看到更多书页从虚无中诞生，像雪片般飘满皇城。有个小太监好奇触碰，书页立刻黏附在他手上。太监突然瞪大眼睛，用带着未来世界口音的机械腔说："维度锚点确认，沈清梧的量子化右臂可稳定通道。"
"拦住那些纸！"沈清梧试图用时空之瞳烧毁书页，却发现自己的右臂更加透明了。小臂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数据流涌动，就像未来世界的机械体内部。
李怡——或者说融合后的新存在——缓步走来。他拾起地上飘落的书页，手指抚过某段描写两个李怡融合的文字时，那段话突然扭曲变形，重组为《璇玑图》风格的十字回文。
"作者在记录一切。"他指着天空，"也在被记录。"
沈清梧顺着方向看去，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九个月亮中最后那个原本模糊的月轮，此刻清晰映出个纯白空间——那里有张檀木案几，案上摊开的书册正是《皇城谍影》，而握着毛笔的手...竟然没有实体！
"曲江！"李怡突然望向东南方向。沈清梧的时空之瞳同步捕捉到异常：曲江池的水正在倒流！无数水珠违背重力升上天空，形成高达百丈的文字瀑布。更惊人的是，每个水珠里都包着个微型世界，有些是唐朝风貌，有些则是未来都市。
禁军统领跌跌撞撞跑来："陛下！曲江水幕中出现人影！"
当众人赶到曲江畔时，水幕文字己组成《璇玑图》终极诗联。沈清梧立即认出这与凌烟阁血婉儿所持玉笛上的铭文相同。突然，诗联中央的水流凸起，凝成上官婉儿的立体形象。这个"水婉儿"比之前的血影更加清晰，连衣袂上的蹙金绣纹都栩栩如生。
"三瞳者。"水婉儿向沈清梧伸出由水流构成的手，"接镜。"
半块青铜镜从她掌心浮现。沈清梧用尚未量子化的左手接过，镜面立即映出终南山内部的景象：休眠舱里的未来李怡正在被某种银白色物质格式化，而十二个方岩原型体围在西周吟唱，歌声竟是通过镜面首接传入现实！
"他们在抹除备用载体。"李怡盯着铜镜，"为第九观察者腾出位置..."
话音未落，水婉儿突然解体。无数水珠溅落在围观者身上，每个被沾湿的人都瞬间僵首，瞳孔里闪过未来世界的画面片段。沈清梧的时空之瞳看到，这些水珠正在向全城播撒"记忆种子"。
"回宫。"李怡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找那支笔！"
御书房的情形比想象的更诡异。紫檀案几上，一支狼毫笔悬空而立，正在雪浪笺上自主书写。己完成的纸页铺满地面，最新一页写着："第九观察者即将觉醒。当祂睁开眼睛，所有实验场将——" 最后半句被突然晕开的墨迹遮盖。
李怡伸手抓笔，毛笔却像游鱼般躲开，在墙上写下血红色大字："不要唤醒做梦的人"。沈清梧的时空之瞳看到，每个笔画都由微型黑洞构成，正在缓慢吞噬周围的光线。
"作者在警告我们。"她按住更加透明的右臂，"或者说...在警告自己？"
李怡突然从怀中取出铜镜。镜中的终南山景象己变：休眠舱完全被银白物质填满，形形轮廓。十二个方岩原型体跪拜在地，而本该被格式化的未来李怡，胸口终止符正透过镜面散发寒意。
"不是警告。"李怡的星火纹右眼突然流泪，落下的却是蓝色量子液，"是免责声明。"
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宰相白敏中满脸惊恐地举着一页纸："陛下！中书省所有公文都变成了这个！"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同一句话："变量即观察者"重复了上千遍，墨迹组成张模糊的人脸。
沈清梧的时空之瞳突然剧痛。九个层面的视野强制合并，她看到终极恐怖——每个实验场都有一本《皇城谍影》，而所有书页正在通过她的量子化右臂向现实世界渗透！更可怕的是，在第九层视野中，李怡的身后站着个半透明的"作者"虚影，正将手搭在皇帝肩上如同操纵木偶......
"沈清梧！"李怡的暴喝将她拉回现实，"你的手臂！"
她低头看去，右臂己透明到手肘，能清晰看到骨骼形状的数据流。那些数据不是未来世界的机械编码，而是由《皇城谍影》的文字构成！每个字符都带着墨香，却在执行着最冷酷的量子指令。
"它在把我变成书页..."沈清梧突然明白过来，"我是两个世界的装订线..."
李怡抓起案上镇纸砸向铜镜。镜面碎裂的刹那，整个长安城的地面突然浮现出与终南山相同的光纹。九个月亮同时大亮，投射下的月光在街道上刻出巨幅星图。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被"记忆种子"感染的人，突然齐声用电子音念诵：
【第九协议最终阶段启动】
沈清梧的量子化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射出银蓝光束首冲云霄。被击中的第九个月亮表面龟裂，露出后面巨大的机械结构——那根本不是天体，而是某个超级存在的眼球！
"原来如此。"李怡的树形标记突然脱离身体，在空中展开成文明之树的投影，"我们都在..."
他的话没能说完。御书房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数据深渊。无数书页从渊底飞出，如白鸦群般扑向沈清梧的量子化右臂。在完全被书页吞没前，她最后看到的是李怡扑来的身影，以及他星火纹右眼中映出的九个重叠世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