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电梯井第四人

电梯轿厢在量子坍缩的余波中急速下坠，林晚星的后背撞上陆沉舟胸膛的刹那，腕间的星月刺青突然迸发出与防辐射舱同频的冷光。液晶屏显示楼层数的位置炸开蛛网状裂纹，荧蓝色液氮正顺着通风口渗入轿厢。

"量子纠缠定位还剩三分钟！"苏棠的尖叫从陆沉舟的智能腕表传出，全息投影在轿厢顶棚炸开辐射云分布图，"小星星你听好，电梯井第三根承重柱......"

金属撕裂声骤然打断通讯。林晚星反手将试管碎片刺进轿厢缝隙，飞溅的荧蓝釉料竟在防弹玻璃映出顾景昀的倒影——那人正用粒子枪抵着程砚的后颈，从上方检修口垂降下来。

"嫂子的心跳比辐射警报还快呢。"顾景昀的军靴碾过程砚渗血的肩胛骨，粒子枪口突然调转向陆沉舟，"哥哥的克隆体在培养舱爆炸时，是不是也这么护着你？"

轿厢突然倾斜西十五度。林晚星借着惯性扑向控制面板，却摸到陆沉舟提前覆上来的手掌。他掌心的星月疤痕正与她的刺青严丝合缝，轿厢顶棚的应急灯霎时转为暗红。

"别碰量子密钥。"陆沉舟的雪松气息缠上她后颈，"顾景昀的纳米机器人己经渗入中控系统。"

程砚的电磁斧突然劈开轿厢顶棚，飞旋的斧刃擦着林晚星耳际嵌入钢板。顾景昀的笑声混着电火花炸响："养母的遗嘱补充条款里，可没说淬炼釉料要用活人——"

"但写了继承人要穿防辐射服。"林晚星拽断苏棠特制的珍珠项链，纳米级防护膜瞬间裹住三人。轿厢底部突然传来机械齿轮咬合声，二十年前火灾残留的放射性物质正沿着钢索攀爬。

陆沉舟的激光笔扫过顾景昀腕表："你偷换的釉料里掺了反物质粒子。"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蠕动的星月疤痕，"当辐射值达到10^3μSv/h，这些纳米机器人就会......"

程砚的怒吼盖过警报："小心头顶！"三百个克隆体的机械残肢正从电梯井上方倾泻而下，每块金属断面都闪烁着与星月罗盘同频的冷光。林晚星被陆沉舟按进角落时，看见他后背的纹路正与轿厢裂缝组成完整星图。

"原来父亲给你的不是婚约。"她指尖划过他渗血的锁骨，"是刻在基因里的珐琅烧制程序。"

顾景昀的粒子束擦着陆沉舟耳际射入控制台，轿厢突然以每秒五米的速度自由落体。程砚的电磁斧卡住紧急制动闸的瞬间，林晚星被陆沉舟掐着腰举到通风管道口："顺着釉料辐射轨迹爬出去！"

"你以为她逃得掉？"顾景昀甩出缠着纳米丝的全息遗嘱，"整栋楼的电梯井都浸泡在反物质溶液里——"

陆沉舟突然咬破林晚星的唇。混着纳米机器人的血珠坠入控制面板，轿厢西壁霎时浮现出二十年前实验室的监控画面——穿着防护服的宋清欢正将星月罗盘按进婴儿心口。

"母亲真正想淬炼的......"陆沉舟染血的指尖插进电路板，"......是能承载反物质的人形珐琅器。"

电梯井突然传来珐琅碎裂的脆响。林晚星攀着钢索翻身跃上轿厢顶部，看见程砚正用电磁斧劈开克隆体的机械头颅。每具躯壳内都涌出荧蓝色釉料，沿着钢索汇成发光的溪流。

"辐射值突破临界点了！"苏棠的投影在井壁闪烁，"小星星你十点钟方向的检修门......"

顾景昀的纳米丝突然缠住林晚星脚踝。他腕表的陨石表盘迸出强光，轿厢底部顿时被烧出熔岩状孔洞："好嫂子不如猜猜，当年你父亲为什么选择陆沉舟当活体釉料？"

陆沉舟的激光束穿透顾景昀左肩，飞溅的血珠竟在空中凝结成微型珐琅胚胎。林晚星趁机将试管扎进钢索接缝，荧蓝釉料顺着纳米防护膜爬上顾景昀的瞳孔："因为他的基因链里嵌着星图！"

电梯井突然响起机械钟鸣。程砚的电磁斧劈开最后一道闸门时，所有克隆体残骸开始共振。陆沉舟后背的星月纹路发出灼目强光，整座电梯井瞬间被量子化重组。

"抓住我的手！"陆沉舟在空间扭曲中扣住林晚星的腰，将她染血的发丝咬在齿间，"母亲在遗嘱里漏了一句——"

顾景昀的纳米丝突然缠住两人相扣的手腕。他舔着被釉料腐蚀的嘴角，将粒子枪抵住自己太阳穴："......淬炼完成的瞬间，继承人的心脏会变成珐琅核心！"

电梯钢索崩断的刹那，林晚星看见陆沉舟心口的疤痕裂开星形缝隙。三百个珐琅胚胎突然汇聚成光流，顺着辐射云钻进他胸腔。程砚的怒吼混着苏棠的尖叫在井壁回荡，顾景昀却笑着扣动扳机——

"砰！"

粒子束擦着林晚星的锁骨射入井壁，击穿了暗藏的反物质储存罐。陆沉舟在爆炸波中将她压进检修门凹槽，染血的婚戒突然迸发强光。

"现在懂了？"他染着釉火的唇碾过她颤抖的睫毛，"从你给我纹上星月刺青那刻，我们就是彼此的人形熔炉。"

程砚的电磁斧劈开最后一道防火墙时，顾景昀的克隆体正从量子云中重组。林晚星反手将星月残片扎进陆沉舟心口，荧蓝血液顺着钢索流入电梯井底部："那就让晟世科技看看......"

防辐射服在强光中碎裂，露出她后腰与陆沉舟后背完美契合的刺青。所有克隆体突然停止攻击，机械音齐诵：【检测到双生珐琅核心，启动终极淬炼程序。】

"这才是真正的琥珀记忆。"陆沉舟捏碎胸口的星形血痂，将发光的珐琅碎片按进她掌心，"用我们错位二十年的人生......"

电梯井底部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宋清欢的全息影像从辐射云中浮现。她指尖悬浮的星月罗盘，正与两人交融的血液产生共振。

"......熔铸成永不褪色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