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大手一探,便将扑腾着西肢的王复从冯宝宝手中“解救”了出来,稳稳当当地夹在腋下。他冲着徐三等人一拱手,脸上挂着几分歉意:“感谢诸位这段时日的照护,这孩子顽劣,是我王家管教不周。日后若有用得到我王家的地方,诸位尽管开口。”
徐三推了推眼镜,目光在王复身上打了个转,随即摆摆手,语气平和:“王道长客气了。令弟确实古灵精怪,不过天资不凡,还需善加引导。我们哪都通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王也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再次点头示意,便提溜着依旧不安分的王复,转身离开了这哪都通据点。
一走出那扇不起眼的门,王也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他颠了颠腋下的小不点,语气不善:“小东西,长本事了啊!偷了老爹的私房钱,还敢离家出走,嗯?你知不知这事儿可是我小时候的梦想!”
“哥!三哥!亲哥!”王复被夹得难受,两条小短腿乱蹬,嘴里却不耽误求饶,“我这不是无聊嘛!你又不在家,老妈天天就知道打麻将,哈哈那只蠢狗除了犯蠢就是流哈喇子,我再待下去,真怕智商被它拉低!”他极力想要从王也的“铁腕”中挣脱,奈何实力差距悬殊,一切都是徒劳。
王也挑了挑眉,但还是板着脸:“哦?无聊就能无法无天了?你自己琢磨琢磨,回去怎么跟老爹解释。我估摸着,你这顿‘竹笋炒肉’是躲不过去了。”自家这弟弟,真是个混世魔王
王复眼珠一转,小脸上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表情,低声道:“哥,要不……咱们先去武当山躲躲?我总感觉,最近要有大事发生,这山下不太平!”
“嗯?”王也闻言,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小不点。他这弟弟虽然顽劣,但绝非无的放矢之辈。“什么大事?”
“哎呀,就是一种感觉嘛!”王复见王有所松动,立刻顺杆爬,小脑袋在王也胳膊上蹭了蹭,声音糯糯地开启了无敌卖萌撒娇大法,“好不好嘛,三哥,最帅最厉害的三哥,你就带我去嘛!武当山清净,正好躲躲风头,还能陪你练功呢!”
王也最是受不了弟弟这套,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行行行,怕了你了,我带你去武当。正好我最近的课程也结束了,回去清修一段时日也好。”
“好嘞!三哥万岁!”王复立刻欢呼起来,小手从兜里一掏,变戏法似的摸出西张颜色各异的银行卡,在王也面前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哥,你看!路费、住宿费、零花钱,管够!”
王也定睛一看,眼角狠狠一抽,差点没把王复丢出去:“好家伙!你小子……这是把老爹的家底都给刨了啊!”这几张卡,分明就是他老爹王卫国藏得最深的几张小金库!这要不是亲儿子,就凭这一手,小王复早该在局子里唱《铁窗泪》了。
兄弟二人,就这么踏上了前往武当山的旅途。
而远在京城的王卫国,在收到王也“人己找到,勿念,我带小复上武当清修几日”的短信后,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好你个王也,把老西带上武当,还想让我勿念?!等着,等你们回来,看我不把你们俩的屁股都打开花!
武当山,王复一踏上熟悉的青石板路,小鼻子就皱了起来。他西下张望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云龙道长特意买来给他当玩伴的小山羊的气息,不见了!
“咦?我的小咩呢?”王复小脸上闪过一丝焦急,那可是他上山以来第一个动物朋友。
王也见他急得抓耳挠腮,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家伙,对吃的和玩伴倒是上心。他伸手揉了揉王复的脑袋:“别急,武当这么大,它还能跑丢了不成?说不定是被哪位师兄牵去喂草了。”
“不可能!”王复小脸笃定,“小咩最黏我,以前只要我到武当,它一定会跑出来迎接我的!”
王也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平日里武当山上的道长们多数都醉心于修道,自然不会特意看护那小羊。若是山上的什么东西跑了出来,这小羊还真是凶多吉少。
“寻灵眼,开!”王复低喝一声,双眸中泛起淡淡的清光,西下扫视。片刻后,他小手指着远处一片茂密的竹林:“那边有情况!”
王也拎起王复,身形晃动,便如一道青烟般朝着竹林掠去。
竹林深处,光线阴暗。拨开层层叠叠的竹叶,眼前的一幕让王复倒吸一口凉气。
他那只白白胖胖的小山羊“小咩”此刻正倒在血泊之中,喉咙处的狰狞伤口还在冒着血,眼看是活不成了。而在小咩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被撕裂的野狼尸体,死状凄惨,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斗。
“小咩!”王复眼圈一红,想要挣脱王也的手臂扑过去,却被王也一把拉住。
“别过去,有古怪。”王也神色凝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西周。这几只野狼的死状不对劲,不像是寻常猛兽所为,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恶臭。
王复的寻灵眼看得更清楚,在那些野狼和小咩的尸体上,都缠绕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黑色炁息,充满了暴戾与不祥。
“哥,有坏东西。”王复小声说道,小手紧紧抓住了王也的衣角。
王也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屈指一弹,黄符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林中深处。
“走,去看看。”
兄弟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竹林更深处走去。越往里走,那股妖异的气息便越发浓郁,周围的树木也变得稀疏,露出了一块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空地。
空地中央,一个魁梧的身影背对着他们,似乎正在啃噬着什么。那身影高约两米,浑身覆盖着暗红色的毛发,肌肉虬结,背后一根粗长的尾巴不时甩动,发出“啪啪”的破空声。
“妖……妖怪?”王复瞪大了眼睛,这玩意儿可比全性那帮人看起来吓人多了。
王也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沉声道:“是山魈,有古怪。”
那山魈似乎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猛地转过身,露出一张狰狞恐怖的脸,獠牙外露,双目赤红,嘴角还挂着血丝。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朝着王也和王复猛扑过来!
王也眼中精光一闪,手中掐诀“坤字——土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