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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塔尔塔罗斯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拂去混沌之神惊鸿一瞥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微弱影响。
即使神格破碎，他依旧是塔尔塔罗斯，依旧有着强大的力量，神格是他所掌握的力量之一，却不是他的一切。
同时，这也让他再次确认了，卡俄斯对这个世界毫不在意。
不过，祂为什么会注视阿波罗？
祂眼中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神明存在了？
被混沌所吸引的同时却能独立存在的神明才在祂眼中有了被注视的资格，但从始至终，从这个神话故事开端至今，就只有塔尔塔罗斯有这样的资格。
所以，祂想利用阿波罗做什么呢？
这和祂刚刚彻底从他身上收回的目光有关吗？
塔尔塔罗斯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他沉睡于深渊之中，仿佛在静静地等待，又仿佛无望地坠落，连自己的名字都被新生代神明遗忘，成为深渊之狱的代名词。
但，这并不能消抹他的智慧。
能以一己之力和无法无天无束缚的卡俄斯博弈，哪怕是常常落入下风，他的智慧也不用怀疑。
因为，卡俄斯不用开挂，祂就是没有制约的权限狗本神啊！
真是让神羡慕嫉妒恨……
……——……——……
面对阿波罗如今的难题，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轻声道：“你的神格是破碎了。”
听到她的话，阿波罗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她，满是期盼。
此刻，他从面前神明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些许希望，因此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
“您能为我恢复神格吗？”
他问道。
春之女神没有正面回答他，她只是问道：“你正在涉足时间的领域？”
“我正在构筑属于自己的时序。”
阿波罗曾半遮半掩见过对方掩藏在女神身份下惊世锋芒，那真是令他为之惊叹的力量，独属于冥界神明的力量并不能彻底掩藏。
而冥界之中，他无法认出，却如此强大的神明都有谁？
只有原始神了。
神格破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是神陨，还是失去神性？没有任何神明知道，就算当年的神战也没有打碎神格，话说这种世界法则具现的力量本源还能被打碎？
真是离谱！
现在只是裂开，但谁知道会不会彻底碎裂？
阿波罗觉得自己活的好好的，神生完美，还不想去死！
因此在有机会恢复神格的可能面前，他没有丝毫隐瞒。
“时序三女神是我正在争取的力量，以太阳的光热决定人间的自然变化，确立季节的轮回与生命自然的概念。”
阿波罗不加掩饰地说道。
“与此同时，我还在划分黄道十二宫，将太阳在天父神体上行驶的道路划分，区分时间的刻度，让太阳制定时间，万物精确尺度，规范命运。”
阿波罗这一切对权柄未来的延伸都基于太阳。
他要以太阳确立万物的法度，形成独属于自己的秩序，并不只是时序与时刻，还有雨水，自然，生命，甚至是凡人心灵上的光明，命运，哲学。
这是他的秩序，他的野心，一个以太阳为主的神系，也是他在未来成为第五代神王后所要施行的秩序。
乌拉诺斯成为神王时，天空覆盖一切，遮蔽一切，万物在天空下无所遁形，那个时代连白云都不允许存在。
而克洛诺斯成为神王时，时空为尊，时间的瑞亚成为他的神后，万物都被时空划分为各个领域，被他掌握在手中。
而宙斯成为神王的此时，雷霆与风暴雨水才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最威严的武器，他以绝对的力量统治众神。
这便是神王的权柄，并非只是号令诸神的权利，还有绝对的，无可反抗的力量。
若非那个从乌拉诺斯时代延续至今的诅咒，没有谁能推翻神王的位置。
这是早在他成为太阳神的最初就己经开始的构想，在被宙斯册封为主神后，他本应开始着手建立这以太阳为核心的秩序，却立刻（以奥林匹斯山神明的时间观念）碰见了提丰。
结果，现在就连太阳神的神格都产生了破碎。
说着说着，阿波罗嘴角的笑容己经挂不住了，眼中满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愁苦，就差哭出声来了，原本天蓝色晴空的眼眸失去神采。
不过，他身上却只见哀怨，不见颓废。
在片刻之后，他又重新首起腰，身上重新洋溢起斗志，无奈地叹口气：“既然这样了，那就重新来过吧。”
看着他的样子，春之女神却笑了。
难得的，真正的笑。
“神格从不是最重要的力量。”
披着春色外衣的神祇这么对他说。
塔尔塔罗斯向来欣赏太阳，太阳的光明，太阳的热烈，太阳永不坠落的热情。
虽然己经失去太阳的神格，但是依旧没有比太阳更适合阿波罗的形容了。
“那是之一，而非唯一，”
她的眼眸如一颗宝石，光彩夺目却没有丝毫情感的内蕴，就像是一面镜子，真实地倒映出他破碎的神格。
“你的本源，你的神力，你的神职，你的神体，乃至你的神魂，这些构成了你这个神明的存在，神格是这些力量的汇聚，是最重要的存在之一。”
“你最初是光明的神，太阳也涵盖在光明之中，只是那时，你的光明无法覆盖太阳，所以你的神格融合了太阳的概念，此刻，比起破碎，更像是回到了最初时，纯粹的光明之力——”
她说着说着，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但突然，仿佛被谁打断，她的声音声音戛然而止。
阿波罗静静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半晌，她眉间微蹙，似是压抑着怒火，又似是终于彻底绝望，嘲讽似地“哼”了一声。
阿波罗一头雾水，但他现在就像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被国企岗位面试，这个工作决定了他的下半生，因此格外谨慎。
“阿波罗。”
用着春之女神外貌的未知原始神仔细打量着他，说道：“成为光明之主吧。”
阿波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