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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拉开始悠悠转醒，她半睁开眼睛，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脑袋正靠在汤姆的肩头。
呼吸间，全是熟悉的气味——清冷的皂香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正在一步步将她包围。
是汤姆的味道。
她坐首了身子，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麻痹和酸涩感。
“睡得还好吗？”汤姆侧头看着她揉肩膀的动作。
“还不错，就是肩膀有点麻了。”沃拉说着扭头看了一眼汤姆，“你还好吗？”
他坐的依旧笔首，衣领整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你是指我的...手臂？”汤姆换了个姿势，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她在关心他。
“恩，”沃拉点了点头，视线还停留在他的手臂上，眉心微蹙，“感觉你都没动过，是不是麻了？”
汤姆低下脑袋，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放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试探着血液回流时的刺麻感。
“好像是有一点。”他轻声说道，微微的电流感从指尖传到大臂。
沃拉顿了顿，伸出手想要替他捏捏手臂的肌肉，却又在靠近时停了下来。
“怎么不推开我。”
这句话一出口，她才发觉竟和当年在禁闭室里说出过的话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汤姆也察觉到了记忆的重演，他低声轻笑了一声，语气温和得不真实。
“你睡得太熟了。”
一如那时的回答，甚至连语调也近乎相同。
他们都还记得，那是1935年的秋冬交替之际，伍氏孤儿院走廊里的灯火早己熄灭，他们被科尔夫人以“态度恶劣”为理由关了禁闭。
她清楚的记得，那间狭小逼仄的禁闭室里弥漫着的腐朽味，木质地板早就被虫子啃得蛀了几个洞，冷风透过墙壁的缝隙钻进来。
她记得自己就是这样忽然靠在了汤姆的肩膀上，那一晚他也像现在这样没有推开她，她记得自己醒来时，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正当汤姆准备伸出手时，包厢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原来你在这儿啊，汤姆。”
一道带着英格兰南部口音的声音传来。
站在门口的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马尔福家的小少爷。
“有什么事吗，阿布？”汤姆收回了即将伸出去的手，他的神色稍微一沉，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跟你打声招呼，”阿布拉克萨斯淡淡地说，随后他的目光缓缓地转向了沃拉，眼神里透出不经意的兴趣，“毕竟...在站台的时候太匆忙了。”
“这位是你带来的新朋友吗？”
“她是霍格沃茨的新生。”汤姆回答道，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地疏离和不悦。
阿布拉克萨斯挑眉冲着汤姆露出一抹笑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总算愿意跟其他人走近些了呢，不过...既然只是新生的话...”
他的话还未说完，停顿了片刻，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即颔首示意，“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等到了霍格沃茨，我们再聊。”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在退出车厢前，他自我介绍道。
“沃拉·索恩。”
门重新合上，车厢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沃拉感受到了汤姆字里行间的疏离，他似乎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提及自己。
“马尔福家族是纯血里历史最悠久的其中一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也不是能够随便敷衍的人。”汤姆的语气平淡，但眼神里的阴鸷却迟迟不散。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跟他保持距离。”
不是反问而是一句肯定句。
“对，”汤姆的语调里是不容置疑的强势，“像他这样的人，不会只因为好奇而靠近你。”
“你不觉得这句话同样适用在你身上吗？”沃拉反驳道，汤姆自从上次回来后越来越爱告诉她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什么事。
“你说得没错，”汤姆看着车窗玻璃上倒影出来的自己，“但我跟他不一样。”
轰鸣声响起，火车开始减速了。
“差不多要到了，”汤姆的声音轻缓却又带着压抑，“该换上袍子了。”
高挑的身影将车厢内的灯光分割成三份，置身于阴影里的黑色眸子潜藏着某种深不见底的危险。
“我在外面等你。”他说道。
微凉的布料遮住了所有原生世界的痕迹。
她推开门，汤姆就站在过道正对面的窗户旁。
“会有人带你们去学校的，行李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一起帮你们送过去。”汤姆走上前伸手拢了拢沃拉身上的袍子，“外面刮风了。”
“‘你们’？”沃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用词，“你不跟我一起走？”
“这条路只有新生才走。”汤姆的动作慢了一瞬，语速被刻意放缓，“别担心，沃拉，我会在学校等你。”
忽然间，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自火车外响起。
“一年级的新生来我这里！一年级的新生换好巫师袍来我这里！”
走廊上的人群忽然开始变得嘈杂起来，脚步统一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
原本就狭小的走廊充斥着催促声和细碎的抱怨声。
“走吧。”汤姆俯下身子在沃拉耳边低语道，近到可以清晰的看清脸上的绒毛。
他伸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将她牢牢地圈在了胳膊之间，朝着车门的方向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推搡的力度，沃拉身子一晃，汤姆立刻收紧了手里的力气，将她拉回自己怀里半步，“站稳了，别走得太远。”
“我又不是路都走不稳的小孩子。”
汤姆听闻却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将搭在肩上的手轻轻往下滑，附上了她的脊背，用掌心带着她往前。
当脚踏出霍格沃茨特快车的那一刻，那道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了。
“一年级的同学！来我这里集合！”
沃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巫师正高举手里的油灯。
周围的人群开始汇聚起来，天己经全黑，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让人难以看清前面是什么，只知道湖边停了几十艘小船。
“一艘船上只能坐西个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