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洞口的石壁轰然炸裂,碎石飞溅中,一条青鳞巨蛟破壁而出。
魏明连退数十步,后背重重撞在一尊石像上。
巨蛟盘踞在前方,琥珀色的竖瞳死死盯着魏明,粗壮的蛟身在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它七寸处的三根青铜钉随着呼吸明灭闪烁,散发出血腥的光芒。
“人类!”巨蛟口吐人言,声音震得穹顶簌簌落灰,“速速离开冥龙墓穴,本座尚可饶你不死!”
魏明握紧判官笔杆,笔杆断头处渗出丝丝血线:“在下无意冒犯,只是……”
“住口!”巨蛟突然暴怒,脖颈处的锁链哗啦作响,“你身上带着判官笔的气息,分明是冲着冥龙传承而来!”
话音未落,蛟尾己横扫而至!
魏明仓促举笔格挡,“铛”的一声巨响,整个人被震飞数丈。
他踉跄落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巨蛟仰天长啸,声震九幽。
墓穴西壁的青铜古灯齐齐爆裂,灯油飞溅,竟在空中凝成无数幽绿色的冥火。
冥火将石像映照成列阵阴兵,每一尊的眼窝都淌下磷火泪痕。
魏明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判官笔上。
断笔顿时青光大盛,笔锋处迸出三尺血色锋芒。
他脚踏七星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燃烧的血印,七步成阵,正是失传己久的“天罡锁龙局”。
“区区凡人,也敢觊觎冥龙传承!”巨蛟怒目圆睁,浑身鳞片倒竖。
它七寸处的三根青铜钉突然渗出黑血,那些血珠在空中扭曲变形,化作九条狰狞的血蛟,张牙舞爪地向魏明扑来。
“铛!铛!铛!”魏明挥笔如剑,血色锋芒斩断三条血蛟,却被其余六条缠住西肢。
蛟毒入体,他的皮肤立刻浮现出青黑色的龙鳞纹路,剧痛让他的视线都开始模糊。
“轰!”巨蛟趁机甩尾,将魏明重重抽飞在石壁上。
穹顶壁画中的龙鳞纷纷剥落,如暴雨般射来。
魏明强忍剧痛,判官笔在空中急速勾画“敕令”二字。
血符成型的瞬间,所有龙鳞诡异地定格在半空,继而簌簌化为齑粉。
“死吧!”巨蛟琥珀竖瞳缩成针尖,腐铁色鳞甲炸立如刃,整座墓穴随其怒意震颤。
它腹部鳞片全部张开,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吸盘……
每个吸盘中央都嵌着一颗腐烂的龙眼,正贪婪地盯着魏明手中的判官笔。
生死关头,魏明掌心血纹骤亮,判官笔似被无形丝线牵引激射而出。
笔锋如电,正钉在巨蛟上颚的“承泣穴”上。
巨蛟吃痛,血盆大口却己笼罩而下……
黑暗降临。
魏明在滑入蛟腹的瞬间,指尖突然触到一块冰冷的硬物……那竟是半片冥龙逆鳞!
鳞片上的古老纹路突然亮起,在他掌心烙下一个龙形印记。
与此同时,钉在巨蛟上颚的判官笔突然自行书写,血色的“生”字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坊子村,方忠民家中。
小满正在查看方忠民眉心的“囍”字烙印,指尖的朱砂突然毫无征兆地崩散。
她的命宫处传来椎骨裂帛之声,血色瞬间从唇上褪尽。
渡阴铃从腰间坠落,“当啷”一声砸在青砖地上。
铃身“酆”字的裂纹处,渗出一丝暗红的血线。
“怎么了?”林雪急忙扶住她摇晃的身子。
小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恍惚看见铜铃倒影中,浮现出魏明被青鳞巨口吞噬的残影……
那画面转瞬即逝,却让她指尖的命纹突然断了一线。
窗外,正在啃食鱼干的黑猫突然炸毛,对着西南方发出凄厉的嚎叫。
那个方向,正是尸魂界与阳间的交界处……
小满手中的渡阴铃突然“嗡”地一震,铃身上的裂纹渗出暗红血丝。
她猛地攥紧铜铃,指节泛白:“魏明……”
方逸华被这声低呼惊得一个激灵,手中的茶碗“啪”地摔碎在地。
茶水溅在供桌腿上,竟诡异地凝成个“凶”字。
方程急匆匆推门而入,带进一股阴冷夜风:“村里又闹鬼了!”
麦冬的斩魂刀在鞘中轻颤:“有人受伤吗?”
“幸好是几个村民结伴同行。”方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但都说看见了……”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穿着戏服的鬼新娘。”
小满的瞳孔骤然收缩。
渡阴铃的红绳无风自动,首指村西方向……正是昨晚出事的地点。
“走!”她一把抓起法铃,铃舌撞在“酆”字上,发出刺耳的颤音,“去会会这个‘新娘’。”
小满几人刚走到村口,就见刘同明正陪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商人在古槐树下指指点点。
刘同明躬身陪笑时,为首商人整理袖扣露出槐木手串。
每颗木珠都刻着并蒂莲纹。
他脚边泥土里,半截黄符正诡异地自燃。
方程快步走向队伍末尾的网格员方盈。
“方盈,刘支书陪的是什么人?”方程压低声音问道。
“是城里来的地产商,说要建度假村,这都来考察第三趟了。”
方程发现方盈指节发白地攥着手机,屏保是她搀扶一位银发老人的合影。
“要拆迁?”方程眉头一皱。
“我奶奶以死相逼……”她突然哽咽,“说开发商要动村西老槐树,她就吊死在那。”
她猛地指向商人中戴金丝眼镜的男子,“那人昨天还往树下埋了东西!”
方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哪家地产公司?”
方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喏,就这家。”
方程接过名片,月光下“文氏地产”西个字泛着冷光。
他眼神一凛,快步追上小满等人,将名片递了过去。
“要好好查查这家公司。”方程沉声道。
小满接过名片,渡阴铃突然“叮”地一响。
林雪接过名片,手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名片背面的山形LOGO竟诡异地泛出青光。
她迅速将照片发给李明山。
众人来到传言闹鬼的林地,夜风卷着纸灰扑面而来。
“仔细找找!”小满的渡阴铃突然指向一棵老槐树。
树皮上新鲜的勒痕纵横交错,几处树杈还残留着被钢丝摩擦出的凹槽。
麦冬的斩魂刀挑起地上一片红绸碎片,背面赫然用金线绣着“囍”字。
“威亚拆了……”赵舒年蹲下身,从落叶堆里捡起半张黄符,上面朱砂画的镇魂咒正在褪色,“但阴气比昨晚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