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陈的身影即将消散的刹那,小满的眼皮如蝶破茧般轻微颤动。
长明灯的青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仿佛穿越时空的涟漪。
在魂魄离体的混沌中,小满的意识正漂浮在记忆的长河。
渡阴人满家的深宅大院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泛着冷光。
她看见年幼的自己躲在回廊角落,看着嫡姐满明珠被众星捧月。
那女孩腕上的金铃铛随着步伐叮当作响,而自己脚踝上只有娘亲偷偷系的一根红绳。
“疯丫头又闯祸了!”记忆里的呵斥声突然炸响。
小满看见十岁的自己被按在祠堂冰冷的地砖上,竹板抽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嫡母端坐在太师椅上,翡翠镯子碰着茶盏叮咚作响;
而亲生母亲只能跪在门外,将呜咽声死死咬在唇间。
灯阵中的小满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十二盏长明灯的火苗齐齐蹿高。
满灵燕慌忙按住她挥舞的手臂,却摸到一手冰凉……
小满的指甲不知何时己经变成了青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屋外忽然狂风暴雨,雨滴砸在瓦片上竟发出类似竹板拍打的声响。
满灵燕的泪水在小满眉心灼出的八卦印记中。
魏明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手中的判官笔正挑动着祁大年尸体上的纸币灰。
那些灰烬中渗出暗红的血珠。
满灵燕浑浊的泪珠滴落在小满眉心,在苍白的皮肤上灼出一个泛着青光的八卦印记。
印记中,魏明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正用判官笔挑起祁大年尸体上的纸币灰。
那些灰烬中渗出暗红色的血珠,散发出铁锈般的腥臭味。
“锵!”麦冬的斩魂刀抵在贾思睿颈间,刀身上的血纹泛起暗芒。
贾思睿却从容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的竟是一张腐烂的面容:“有事请找我律师。”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男女莫辨。
林巧缚缓缓起身,职业装裙摆无风自动,卡地亚表盘玻璃内侧突然浮现霉斑状的“444”锈痕。
每当秒针逆时划过数字“4”,就有一滴锈液渗出表冠。
“没有证据的话,这可是诽谤。”红唇勾起完美的弧度,却让人不寒而栗。
林雪蹲在祁大年尸体旁,指尖轻触他的颈部。
《洗冤录集》自动翻到“无痕索命”一章,书页上的插图正在渗出血珠。
她掰开尸体的嘴巴,舌根处赫然印着一个暗红色的“债”字。
“麦冬!”林雪突然喊道,“他不是凶手!”
麦冬的黑猫“喵”的一声,跳到祁大年尸体上,在尸体手掌上舔了一口。
尸体的手掌布满细密针孔,排列成“444”的形状。
正渗出黑色液体,将地毯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魏明、林雪和赵舒年看了一眼厕所。
三人冲向厕所时,门上的“无人”指示灯突然变成血红色。
魏明的判官笔刺向门锁,火花西溅中,锁芯渗出粘稠黑液。
赵舒年的蔑刀自行出鞘,刀尖指向门缝下方,那里正缓缓漫出一缕缕湿漉漉的黑发……
“咚咚咚”门内传来三下敲击声。
林雪的手刚触到门把手,整扇门瞬间结出一层冰霜。
透过结霜的玻璃,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轮廓,竟与1号车厢的季盛相似!
“冤魂索命?”林雪的声音有些发颤,呼出的白雾在冰面上凝结成小小的“444”图案。
魏明眉头紧锁,判官笔在手中微微颤动:“季盛和祁大年素不相识……”
三人折返时,祁大年尸体上的纸币灰正在重组。
一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从灰烬中浮现,仿佛时光倒流般覆盖在尸体上。
麦冬的斩魂刀突然嗡鸣,刀身上的血槽里浮现出季盛甩钱给孙二刀的画面。
“等等!”林雪突然用镊子夹起一张纸币。
在车厢顶灯照射下,她清楚地看到钞票序列号“FX47895632”,与一号车厢季盛撒落的钱币完全一致。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洗冤录集》自动翻到“钱通阴阳”一章,书页上的铜钱图案正在渗出黑血。
“这些是季盛的钱……”林雪的声音带着几分惊骇,“但为什么会在祁大年身上重现?”
就在这时,覆盖尸体的纸币突然全部立起,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悬浮在半空。
纸币人像的嘴唇如被锈蚀的合页般吱呀张开,牙床上镶嵌的微型铜钱,每一枚都刻着“4”字。
万安县警察局审讯室内。
孙一刀不安地扭动着被铐住的双手,手铐在铁桌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警官,我真没杀人啊!”孙一刀浑浊的眼珠不停转动。
方程将照片甩在桌上,白梦呓优雅的身影在监控画面中格外醒目。
“她去你诊所干什么?也是打胎?”方程的手指重重敲在照片上。
孙一刀的眼神闪烁起来,“这……那个……”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角落。
“老实交代!”方程突然提高音量,震得单向玻璃都微微颤动,“说不定还能减刑!”
“她……她是来打胎的……”孙一刀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时审讯室灯光如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闪烁,他的影子在墙上诡异地多出了一截。
“放屁!”方程猛地拍桌,桌上的水杯溅出几滴水珠,“白梦呓洁身自好是出了名的!”
他俯身逼近,发现孙一刀的瞳孔里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一个模糊的女子轮廓。
孙一刀的指甲缝里渗出青黑色胎脂,在审讯桌上拖出蛇形痕迹。
“那丫头出生时……浑身缠着胎膜……像条小白蛇……”
他顿了顿,“她是亚宁的女儿!”
方程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审讯室的温度骤然降低。
他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你他妈在逗我?亚宁不是在你那打过胎吗?”
孙一刀的嘴角突然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被铐住的手竟然诡异地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我收了钱……但留了一手……”
他的的声带似被锈蚀的齿轮卡住,音调陡然拔尖,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方程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保持着坐姿,而身体己经站了起来:“那白梦呓找你做什么?”
“当然是……”孙一刀的声音突然恢复正常,浑浊的眼珠首勾勾地盯着方程身后,“问她妈的事啊……”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监控画面突然闪烁。
白梦呓的身影在屏幕里转过头来,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