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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一家住在另一座山脚下，相对于村里人和自己家挨得比较近。
前两年下雨天李婆婆风湿病犯了去不了镇上，眼看着家里米缸见底，询问路过的猎户是否愿意帮忙去镇上买东西，自己出跑腿费。
猎户正愁空手回去不好交代，立马答应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人也算合作愉快。
正当李婆婆下次想自己搭牛车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势利婶主动前来说自己以后可以到镇上替她买。
李婆婆年纪大了，也想着以后走不动路的话，好歹有人能帮忙买东西回来，便没有拒绝，一来二去两家人慢慢熟悉起来。
势利婶买的东西一开始报价还算正常，后面首接翻了三五倍，李婆婆是聪明人，手里不缺钱便没戳穿她。
没想到对方得寸进尺，尤其是这两个月一个劲说要把小儿子送给自己养，富贵一看就养不熟了，李婆婆才不乐意引狼入室，便次次拒绝。
势利婶没想到李婆子居然知道自己买东西乱报价，她不慌不忙的说，“你个老婆子，手里又不缺钱多给一点怎么了，除了我们家还有谁会搭理你！”
李婆子性格古怪的名声就是自己传出去的，臭得都能止村里小孩夜里啼哭。
“你给我滚，老婆子我还能走得动，哪怕以后起不来床了，也绝对不会再叫你们帮忙！”李婆婆气得用扫把赶人。
势利婶见她真生气了，赶紧拉着儿子往外面跑，放下话“总有你来求我们的一天！”
姜暖把背低了低，她们躲在左边，势利婶母子俩往右边离开，没发现篱笆下藏了两个人。
“堂妹，我们还进去吗？”姜花心里打鼓，她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进，不进岂不是白来了，你还想不想学刺绣了！”姜暖起身，拍了拍蹲麻木的腿，目光望着地上，突然出现一双绣花鞋，鞋子上面绣的花鸟栩栩如生。
她抬头，望见李婆婆严肃的脸上此刻泪流满面，下一秒被人抱得紧紧的。
“我的宝儿，你终于肯回来找娘亲了，娘真的知道错了，那天你说要去捉鱼，我还骂你不准出去玩水，没想到那是我们母女两最后一次见面。”李婆子语气哽咽，带着深深后悔。
她的思绪回到女儿去世那天，宝儿是那么想出去玩耍，自己急着赶绣品，斥责她只知道贪玩，女儿不开心的跑开了，她一向懂事听话，李婆子只想着忙完手里的活再出去找人。
等她忙完，人己经在河里被泡发了，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姜花用手捂住小嘴，李婆婆没有动手打人，自己应该不用拉着妹妹跑开吧。
姜暖待人情绪稍微冷静下来后，说，“李婆婆，我叫姜暖，是姜翠花家的小孙女，今天和堂姐特意来拜师学艺的。”
李婆子松开手，愣愣看着她，嘴里念叨着，“像，长得跟宝儿真像。”女儿去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么大。
她把眼角渗透出来泪水擦干，恢复冷淡模样，心下有些羞愧，幸好是在两个小姑娘面前失礼，要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姜禾是你什么人？”
“是我爹爹。”姜暖看向对方，眼里满是疑惑，似乎在想她怎么知道姜禾。
李婆子对上稚子天真的眼神，想到往事，轻笑说，“你爹爹差不多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三番五次来偷看我刺绣。
引得其他小孩也跑过来，偷看就算了还把我种在院子外的玫瑰花全部嚯嚯掉了，气得我拿着扫把追你爹到家里，还是你奶奶出来骂我欺负小孩子，我才离开的。”
后面，再也没小孩敢来偷看，那时候自己住的还是茅草屋，里面光线灰暗，天气好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刺绣。
那群小孩叽叽喳喳吵人，年轻时候的她谈不上有多喜爱小孩，烦了就拿姜禾杀鸡敬猴，临老了想热闹点都没人来。
“还别说，你爹爹跑起来挺快的，我那时候都没能追上他。”
姜暖想到早上爹爹跑起来跟猎豹一样，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缘份，你们先到院子里坐一下。”李婆子把人带到里面，自己进屋去了。
姜花坐立不安，眼看着堂妹跟没事人一样逛起院子，心里又急又不敢说话。
姜暖从外面就发现李婆婆屋子是用青砖建起来的，远远望去和青山白云形成一体。
到了里面更加奢侈，脚踩天然小石子，院子被五颜六色小石头分成一块一块的，种着花花草草。
风一吹，花香扑鼻而来，住在这里简首就是一种享受。
李婆子倒了两杯水出来，看到大的那个姑娘坐在板凳上眼睛都不敢乱动，小的那个跟逛自己家一样，这摸摸，那瞧瞧，相比之下，姜暖更让她觉得自然。
“你们先来喝两杯水，要想学刺绣可没那么简单，待会你们照着叶子图案绣，我看看基础怎么样。”
姜暖看着杯子里的水，一朵盛开的菊花在里面，喝起来淡淡清香，她没忍住一口全喝完了，放下杯子，发自内心夸赞“李婆婆，你家好漂亮，茶水也好喝。”
姜花显然没那么自在，微微抿了一口茶水，便放在桌子上。
李婆子把针线，绣绷里准备好的底布交给她们，顺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桌子上，“你们照着绣，我来看！”
“李婆婆，那个，我还不会针线活。”姜暖眼睛一闭认命般说出来，自己是真的不会，哪怕现在不说待会也会被发现。
“没事，你先动手，不会的我来教。”
姜花听她那么一说，没敢吱声，拿起针线开始绣，好在她会点简单的花样，上手很快。
相对于堂姐的熟练，姜暖显然没那么顺利了，别人都开始绣了，她还一手拿针一手拿线，试图把线放在针口子里。
手实在是不听使唤，针线都拿不稳，整得眼睛看花了还没对上，她抬头望着天空眨巴两下，待眼睛没那么累了，把手里针线对着天空戳。
李婆子第一次见连针线都戳不进去的小姑娘，见她认真便望向另外一位。
姜花感受到李婆婆看过来，紧张得手抖，成功戳到自己手指头，一滴血落在绣布上格外显眼，她内心都快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