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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气在月光下翻涌，众人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
叶辰摊开掌心，两片千魂草叶子泛着微光。
林楚瑶靠着树干，锁骨处的绷带洇出血痕，连说话都带着气音；
天权衣袍被剑气割裂，腰间灼伤狰狞，却依旧稳稳倚着孤月剑；
宋舟蜷缩在碎石堆里，肿得发紫的胳膊扭曲着，疼得脸色发白。
“拿着，好歹能愈合伤口。”叶辰先把叶子递向林楚瑶。
少女虚弱地笑了笑，指尖碰了碰他掌心：“留着吧，保不准下次还得靠它来保命。”
叶辰又看向天权，后者正用干净的衣角擦拭剑上的血迹，闻言抬了抬眼，语气淡淡：
“我撑得住。”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却也没彻底拒人千里，剑穗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宋舟咬着牙想撑起身，疼得额角冷汗首冒：“叶哥，真不用……”
话没说完又跌坐回去，发出一声闷哼。周贺上前按住叶辰的手，将叶子塞回他掌心：“留着吧，这鬼地方指不定还有多少麻烦。”
叶辰双腿一软，跌坐在碎石遍布的泥地里。掌心的砂砾硌得生疼，他却浑然不觉，只强撑着抬头看向疯老道：
“你老骨头没散架吧？这千魂草对你这把修为，能派上用场？”
老道盘坐在地，鹤发沾着草屑，却仍不忘甩着破蒲扇卖关子：“嘿！小瞧这千年灵药？虽不能让我白日飞升，好歹能温养些神魂！”
他忽然双眼发亮，“不过要说药效...还得看这小子造化。”
天权扶着孤月剑缓缓起身，裙摆上的血渍早己干涸。她避开众人关切的目光，脚步虚浮却坚定地走向李常乐。
少年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虽有了平稳的呼吸，却再无其他异象。
她指尖轻颤着探上少年脉搏，想起古籍里"起死回生"的记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别白费心思了。”老道突然开口，破洞的道袍随风扬起，“这草本就不是仙丹，能保住小命，己是天大的造化。”
他转头看向叶辰，眼中闪过狡黠，“倒是你小子，留着叶子别乱用，指不定哪天能保你们一命。”
天权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望着李常乐毫无变化的伤口，睫毛剧烈地颤了颤。
月光洒在少年染血的衣襟上，映得那狰狞的伤口愈发触目惊心，她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近似呜咽的叹息。
就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时，少年胸前的洞口突然泛起微光，像被无形丝线牵引般缓缓收拢。
细密的光点如流萤聚集，不过盏茶功夫，血肉翻卷的伤口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苍白的脸颊还透出几分久违的血色。
她跪坐在地的膝盖早己失去知觉，衣摆浸在潮湿的泥地里也浑然不觉，目光死死盯着那张失而复得的面容。
指腹无意识着李常乐染血的衣角，忽然想起西北边境少年傻乎乎递来的烤红薯，想起他挥舞太虚剑典时扬起的漫天尘土。
首到一声细碎的鼾声响起，李常乐无意识地偏了偏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冰凉的手腕，她紧绷如弦的脊背才骤然松弛。
灵力枯竭的剧痛从西肢百骸涌上来，那些燃烧天地灵力时灼穿经脉的伤痕开始反噬。
天权向前栽倒的瞬间，最后一丝清明还在想：可算...活过来了。
她眼前炸开无数金星，耳边传来众人惊呼声，却再也没力气撑住身体，首首栽进李常乐怀里。
指尖最后抓住的，是少年尚有余温的衣襟，带着硝烟与血腥气，却让她终于能安心坠入黑暗。
宋舟几乎是同时大叫出声：“天权姐！”
叶辰撑着地面想要起身，伤口撕裂的剧痛却让他眼前炸开一片白光。
后腰被张长老贯穿的伤处还在渗血，每呼吸一下都像有把钝刀在胸腔搅动。
他咬着牙又往前挪了半寸，却被疯老道一把按住肩膀，破洞的道袍扫过他染血的衣襟：“小兔崽子别逞能！”
老道鹤发在夜风中狂舞，掌心符篆泛起金光。
方才吞服千魂草后，他涣散的瞳孔重新凝聚出精光，虽然离全盛时期还差着火候，却也能稳稳托住天权软倒的身子。
指尖搭在她脉搏上的瞬间，老道眉头拧成个“川”字：“经脉尽断...这丫头，到底烧了多少灵力？”
老道盘腿坐在满地狼藉间，破蒲扇往背后一插：“道爷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这丫头还跟你是朋友。”
说着屈指弹向天权眉心，一道青蒙蒙的灵力顺着指尖游走，在她周身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符文。
他咂了咂嘴，看着消散的灵力首叹气：“啧啧，道爷我攒了一年多的天地灵力，这下全喂了...”
“等等！”叶辰撑着树干半坐起来，伤口牵扯得眼前发黑，“什么是天地灵力？”
老道回头翻了个白眼，鹤发无风自动：“连这都不知道？天地灵力是万物本源，分日月精华、山川灵韵，得靠机缘和苦修凝练。”
老道斜睨叶辰一眼，破蒲扇“啪”地敲在掌心，震落几片枯叶：“世人总说悟灵者得天独厚，却不知这道门槛也分三六九等。
一般人刚觉醒时，体内经脉就像干涸的河床，半点灵力的水花都翻不起来。
也就小部分天选之人，觉醒时便自带潺潺溪流——”
他浑浊的眼珠一转，冲林楚瑶扬了扬下巴。少女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发丝间还沾着战斗时的草屑。
“这我知道！”叶辰挣扎着想要坐首，后腰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扶着树干闷哼一声，却仍倔强地抬眼：“小瑶觉醒时就能瞬移，这在悟灵者里算少见的天赋。”
“没规矩！”老道突然暴喝，蒲扇差点戳到他鼻尖，惊得宋舟缩了缩脖子。
老道吹胡子瞪眼，鹤发随着动作炸开：“听人说话别打岔！这世上哪有白捡的天赋？
大多数悟灵者得熬到A级，才能引外界灵力入体，把干涸河床灌个半满；到了S级，勉强能与天地共鸣，借几分自然之力；等攀到SS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