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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
两个清亮的声音惊得隔壁的大黄开始狗叫起来。
首到夏满枝扑进那熟悉的怀抱，恍惚间，前世灵堂里那刺鼻的燃烧纸钱味都被此刻温热的拥抱彻底碾碎。
他闭着眼，偷偷深吸一口气，将此刻的安心与温暖尽数藏进心底。
这一世，他所珍视的人都在，真好！
苏枇杷一脸温柔地看着像小时候一样，在外婆怀里撒娇的夏满枝。
“哎呦，我的乖孙孙们来了。”
外婆慈爱地抚摸着夏满枝的发顶，这一幕引得旁边纳凉的老人们一阵羡慕。
“老姐姐，你这孙子孙女真孝顺啊，这几乎每个星期都来。”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颤巍巍凑过来，“哪像我家那几个，半年都见不着人影。”
外婆闻言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孩子们懂事，总惦记着我这老太婆。”
她突然揽过红着脸的苏枇杷，语气里裹着蜜，
“这可不是我孙女，这是我孙媳妇！”
夏满枝的耳朵“唰”地烧起来，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外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怎么没一撇？”外婆用指节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妈都跟我说了，你和小果果定下了个什么‘三年之约’，不就是三年之后娶媳妇的意思吗？”
围观老人们的笑声顿时炸开了锅，夏满枝站在原地，想反驳吧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而外婆怀里的苏枇杷身子抖得厉害——不知是在憋笑还是在害羞。
“还有啊！”
外婆一脸自豪地对周围的老人说，“我这乖孙刚刚拿了个中考状元！”
外婆随即递给众人一张报纸，头版夏满枝的照片旁，“全市中考状元”的标题被阳光晒得发烫。
随后，在老人们一脸羡慕的眼神中，外婆牵着两人慢悠悠地回家做饭去了。
“大状元，很厉害嘛~”苏枇杷打趣道。
“孙媳妇也不遑多让啊，也是全市前50的才女！”
这话一出口，给两人都说了个大红脸。
外婆看着交头接耳的少年少女，忽然想起坛子里泡着的青梅——再过些日子，就能酿成酸甜的酒了。
而眼前这两个孩子，又何尝不是时光泡在蜜里的果子呢？
“多吃点”她往两人碗里各添了块米糕，“外婆这辈子最盼着的，就是看你们这样热热闹闹地吃饭。”
吃着吃着，外婆看见了苏枇杷手腕上空空如也的顿时眉头一皱。
“小果果，满枝他妈妈没把镯子给你吗？”
“镯子？”苏枇杷想到了陈婉君手上戴的翡翠手镯。
她刚想找个借口就被夏满枝打断，他搂住苏枇杷的肩膀，夸张地抽了抽鼻子：
“外婆，那镯子在我妈手上戴着呢，说什么都不肯给枇杷。”他又一番添油加醋：
“您是不知道啊，我妈天天抱着镯子照镜子，说什么‘果果太小了，她先替枇杷戴个几年’，把果果委屈得呀！”
他突然伸手给苏枇杷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逗得苏枇杷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这个混丫头！”外婆气得站起来，
“当年我把镯子交给她时，千叮咛万嘱咐要传给孙媳妇，她倒好——自己带上瘾了！”外婆气的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把陈婉君打一顿。
两人慌忙扶住外婆，夏满枝憋笑憋得肩膀首抖：“逗您呢！我们还在上学，戴镯子多不方便。”
苏枇杷跟着点头，耳尖却红得能滴血。
吃完饭，夏满枝就在院子里玩小坤坤，只是这次不一样的是，老母坤再也追不上他了。
而和当初一样的是，苏枇杷依旧站在旁边一脸温柔地看着他。
暮色渐浓时，外婆把他们唤进房，从布袋里取出两沓钱：
“一人一千，买糖吃。”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要走。
“哎——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这次，夏满枝说什么也不可能要外婆的钱。“外婆，你要再这样我真走了啊！学校给我发了奖学金，我现在可有钱了！”夏满枝摆手拒绝。
要不是因为外婆放下狠话“带东西来就别进家门”，不然他早就把超市货架上的东西搬空了。
见夏满枝不收，她就把钱一把塞进苏枇杷手里：“拿着！这是外婆给你们小两口的‘启动资金’。”
她忽然压低声音，冲苏枇杷使眼色，“等这小子以后赚大钱了，你可得把他的工资卡全收走！他要是敢顶嘴——”
老人扬起巴掌作势要打，却在夏满枝头顶轻轻揉了揉，“外婆帮你教训他！”
公交车碾过减速带，车身轻轻摇晃，夏满枝顺势将苏枇杷往身边带了带。
“以后我赚的钱，真的都给你。”
他的声音混着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响，低沉又认真，
“工资卡、银行卡，还有我这个人，全都归你管。”
苏枇杷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小叶子，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呀？”话音刚落，她便像受惊的小兔子般慌忙垂下头。
看着苏枇杷可爱的模样，夏满枝顿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什么关系？嗯……让我想想。”夏满枝着下巴假装认真地思考着。
“青梅竹马太老套，朋友又太普通，同学又太生分，嗯……好难猜啊。”
见他半天不给出答案，苏枇杷不满地嘟起嘴，腮帮子鼓成软乎乎的小包子。
夏满枝低笑一声，指尖蹭过苏枇杷发烫的脸颊，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车窗上，
“我们啊——”他突然从口袋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微张的唇间。
“是还要一起“毫无关系”的熬过三年，把校服口袋里的糖纸攒成星星，再换成红毯尽头捧花的“普通”关系。”
风停了，苏枇杷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响，她望着夏满枝耳尖未褪的红，忽然想起外婆坛子里的青梅酒——有些答案，早在时光里悄悄酿好了。
公交车到站后，夏满枝紧紧握住她的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接着又轻笑，“不过，我赌你舍不得。”
苏枇杷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看来，我赌对了。”
车外的风裹着花香吹来，少年少女相携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