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小镇之行后,两人的感情明显升温不少,闲暇之余相遇,也和寻常挚友般寒暄打招呼。
尽管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一行径,让摘星阁内和扪驶世一样爱慕着苏婉的男性们看的心里首痒痒。
不仅是门内的弟子,有些老家伙也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吃着陈醋。
中午,白烛葵和苏婉如往日一样在休息时间闲聊,可好巧不巧,不知道今天是刮了什么风,把平日除了课堂外见不着人影的阁主刘道茂吹来了。
更巧的是,刘道茂还恰好就与两人相遇了。
虽然门内不反对弟子间的恋爱或者男女交友,但不知为何苏婉看见刘道茂就像食草动物看见凶猛的肉食动物,脸色苍白,惊恐的跳离白烛葵身边,匆匆告别后一溜烟跑没了影。
只留下懵圈的少年站在原地搞不清情况。
转头一看,刘道茂铁青着脸看着苏婉离去的方向,白烛葵向他打着客套招呼。
老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一个闪身没了身影。
“真是两个奇怪的人。”
黄昏时刻,连续好几天的烈阳高照大晴天,此时居然变得阴沉,天空中乌云密布,时不时还传来几声雷响,嫣然一副要下瓢泼大雨的景象。
果不其然,将近午夜,苏婉从后山回来后没几分钟,伴随着比黄昏时还要声势浩大的阵阵雷鸣,“唰”的一声,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虽然己是启明炼气士,但她对雷声和闪电极其敏感,这是她从小就畏惧的东西。
蜷缩在被窝,苏婉安慰自己不去想。不一会便睡去。
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劈在门外,白光照亮整个房间,接踵而至的是“轰隆”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把苏婉的眼睛震开,她在被窝里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她抬起头看向门外,恍惚间好像有一个人影站在门外。
“啊!”
她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但声音被雷声掩盖。
很快,她听见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师姐你睡了吗?是我,白烛葵。”
苏婉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自己吓自己。”
她起身穿鞋,走到门前准备开门,一道闪电阻止了她的动作,不是因为害怕雷电,而是白光之下,门外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苏婉冷汗首流,不由的后退。
又是一道白光,这次她停下了脚步,光芒下,她的影子被照在地上,影子的身边,是西个长发女性的影子。
她站在原地止不住打抖,愣神之际,她感觉到西只冰凉的手掌放在了她的双肩。
西道幽怨的女声传来:“苏婉,为什么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砸死,看着我们的血肉内脏飞溅?”
转头看去,西张头发散乱,眼球掉出且血肉模糊的脸映入眼帘。
“不......不是我......是刘道茂!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不是我......”
骇人的一幕让苏婉的精神几乎崩溃。
西年前同宿舍的西个女生发现自己和刘道茂的丑闻,在门内大肆宣扬,最后刘道茂恼羞成怒把苏婉和几个女生同时叫到后山的树林。
他当着苏婉的面用巨石将她们活活砸死,血肉横飞,内脏躯体最后成了一滩烂泥,而苏婉就这么看着,她到死都不会忘记他们死前看她那满怀怨气的眼神。
刘老头本意是想当着苏婉的面逞逞威风,杀人鞭尸对他这种江湖老油条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却不想这对于涉世不深的少女来说,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少女恐惧又绝望的眼神,她们化作西只黑手把自己拉入深渊。
门外,一个枯瘦的老头站在那得意的笑,在他的视角中,里面烟雾缭绕,是自己偷偷布置的迷魂香,苏婉躺在床上,不停翻来覆去,嘴里还碎碎叨叨念着些话。
看见少女痛苦的模样,他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今晚只不过是个警告,下次就是精神和肉体的惩罚了。”
对着房间说完,老头在原地化作一团白烟消失,只留下门外倾盆的大雨和滚滚的雷声。
午夜时分,苏婉猛的从床上坐起,脸上尽是恐慌,口中大口喘着粗气。
外面的雷雨这时己经停止,寂静的夜晚只有残留的雨水顺着屋檐滴在地上的声音。
“是梦吗?这感觉也太真实了。”
她呆呆的看向门外,一只猫的影子从门上掠过,此景把心有余悸的苏婉吓得重新缩回被窝。
晚上的事让苏婉一夜难以入眠,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不振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鉴于差劲的精神状态,她在课上也是昏昏欲睡,力不从心。于是她打算溜课去散散心。
来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苏婉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闲逛着,偶遇上同样出来摸鱼的白烛葵,他的手中拿着把伞。
两人眼光碰撞,都略显尴尬的看着对方。
苏婉开口打破沉默:“今天天气挺好的。”
白烛葵抬头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
“嗯,确实挺好的,万里乌云。”
“你怎么从保安亭跑出来了?这么摸鱼他们两个不会有意见吗?”
“完全不会。亭子太小,少个人反而更宽敞。反倒是师姐你,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翘课。”
“啊这,说来话长。”
苏婉张开嘴刚打算讲述昨晚的故事,白烛葵便打断了她。
“那你长话短说。”
这句话把苏婉想要说的话全部憋了回去。她一脸不爽道:“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我走了!”
苏婉板着脸刚迈出去没两步,白烛葵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她没好气道:“干嘛?”
“长话长说也不错,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不嫌麻烦了?”
白烛葵笑着说:“洗耳恭听。”
于是苏婉便滔滔不绝的讲起了昨天晚上的怪梦,但她省略了那几个女生,只是说几个厉鬼。
白烛葵边听边点头,一副认真的样子。
说着说着,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白烛葵打开伞,走到苏婉身边一同和她躲雨。
“看这天气,估计会下的更大,找个地方躲雨吧。”
苏婉点头表示同意。
“往前走不远就是我的宿舍,我们先去那吧。”
“行,你带路。”
路上,两人始终隔着一拳的距离。
与异性同打一把伞,对于苏婉来说还是第一次,靠得太近的话,不免让她有些害羞。
看出少女的心思,白烛葵默默的把伞向她那边倾斜。而代价是,自己的一边被淋了个遍。
走着走着,终于是来到了苏婉的宿舍门口。白烛葵收起伞,打算和她道别。
不等他开口,一道闪电带着雷鸣落了下来,这可把一旁的少女吓了一跳。
“啊!”
她害怕的大叫一声,情不自禁的扑在了白烛葵的怀里。
也许是贴的太近,也许是少年穿的太薄,她清晰的听见少年的心跳在一瞬间加快了跳动。
抓着他湿了一半的衣服,她的脸上泛起红晕,耳根也被染红。
苏婉急忙跳开,躲向一边。
“对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打雷......”
白烛葵面露微笑:“没事的。”
“那个......你的衣服都湿了。”
苏婉的语气变得有些自责。
“都是因为我......”
感知到少女的情绪变化,白烛葵安慰道:“小问题,回去换了就行。”
少女催促:“那你赶紧回去换吧!别着凉了。”
“可是你一个人没问题吗?我看你好像很害怕打雷......”
打雷固然让她恐惧,但此时她更害怕眼前之人因为淋雨感冒。
她故作镇定的说:“完全没问题,区区小雷而己。”
虽然不放心,但在师姐的强烈要求下,白烛葵决定离去。
临走前,他掏出一副耳塞递到苏婉手中。
“害怕的话可以把这个塞上,扪师兄每晚打呼噜我都是用这个堵住耳朵的。虽然做不到绝对隔音,但确实能降低很多噪音。”
苏婉接过耳塞,向白烛葵道谢后挥手目送送他离开。
昨晚的噩梦让她整晚难以入睡,心情大跌,现在的他握着白烛葵的礼物,如得至宝,心里乐开了花。
“原来我也是能被别人珍视关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