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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街角时，虞清闻到了熟悉的焦糖玛奇朵香气。街角那家"猫的天空之城"咖啡馆，此刻玻璃幕墙正折射着七彩天光，像块融化的太妃糖。她下意识摸向斜挎包里的鎏金咖啡勺——那是上周咖啡拉花比赛冠军的奖品，勺柄上还刻着《山海经》里的旋龟纹样。
饕餮的咆哮声碾碎了咖啡香。虞清猛地刹住脚步，运动鞋在柏油路上擦出青烟。倒塌的广告牌砸在路中央，破碎的亚克力板里还卡着半杯没喝完的焦糖玛奇朵，奶泡正顺着破碎的杯壁往下淌。
"小心！"精卫的警示晚了一步。穷奇的利爪擦过她左臂，蕾丝袖口应声撕裂，鲜血立刻浸透了印着咖啡豆图案的棉质长裙。疼痛让视网膜上炸开无数光斑，她却突然想起上周清洗咖啡滤纸时，那张印着白泽纹样的手工纸如何在热水里舒展。
穷奇腥风扑面的瞬间，虞清突然抓起路边的共享单车篮筐。铸铁篮筐撞在兽爪上迸出火星，那些煮咖啡时总在杯底画螺旋花纹的肌肉记忆，此刻化作手腕翻转的弧度。她踉跄后退时，帆布鞋卡进下水道格栅，却在即将跌倒的刹那，用咖啡勺勾住了路边的银杏树。
"咳咳..."虞清吐掉嘴里的银杏叶，血腥味混着咖啡香在口腔蔓延。穷奇的血盆大口逼近时，她突然想起咖啡师培训课上学的"雪克壶摇法"。双臂抡起的气流裹挟着街角飘来的桂花香，形成龙卷首灌兽口。
穷奇发出汽笛般的嘶吼。虞清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溅在锁骨上，低头看见焦糖色的鳞片正在吞噬自己的血肉。她突然抓起包里的挂耳咖啡，撕开包装时，深褐色的咖啡粉在空气中凝成星河。
"你喝过用陨铁磨的咖啡粉吗？"虞清在气旋中轻笑，这是上周天文馆讲座的纪念品。当穷奇被内部撕裂时，飞溅的黑曜石碎片在柏油路上拼出甲骨文的"灾"字。
林悦的急救包里飘出艾草香。医学院实习生的白大褂沾着咖啡渍，那是她用拿铁给伤员止血时留下的。虞清看着她熟练地缝合伤口，突然注意到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美工刀——刀柄上刻着狌狌纹样，正是《山海经》里能预知过去的瑞兽。
"你包里为什么带咖啡渣？"赵建国扶着古籍修复箱凑过来，老花镜片上还粘着银杏叶。这个总抱怨年轻人不会保养古籍的管理员，此刻腕间的貔貅手链正在渗血，那是他上周用明代古墨给手链描金时留下的。
苏晚正用旋龟挂饰收集雨水，美术生特有的细腻让她在积水里发现异常。那些漂浮的咖啡渍正组成卦象，与她背包上晕染开的普鲁士蓝颜料形成奇妙呼应。当虞清的血液滴入积水时，水面突然浮现出《山海经》里记载的"其雨其雨"甲骨文。
程峰擦拭着机械键盘上的血迹，键帽上的WASD键磨损严重——那是他通宵写代码的习惯。虞清注意到他T恤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青龙暗纹，与咖啡馆招牌上的夜光涂鸦如出一辙。上周他们还在争论拿铁拉花和代码缩进哪个更讲究精准度，此刻那些争论都化作了青龙虚影掠过残破的霓虹灯牌。
当五人围坐在图书馆残破的卡座时，虞清着咖啡勺上的旋龟纹路。落地窗外，穷奇消散处升起的热气流扭曲了七彩天穹，将星巴克的霓虹招牌折射成《山海经》古卷的残页。她突然想起那本被咖啡渍浸透的古籍里，总有个模糊的批注："凶兽精魄，当以晨露涤之。"
林悦正在用酒精棉擦拭白大褂上的咖啡渍，狌狌纹样在消毒液里泛起微光。赵建国从古籍修复箱取出鎏金镇纸，明代文人用来压平宣纸的器具，此刻正压着从穷奇残骸拓印的甲骨文。苏晚将旋龟挂饰浸入雨水，普鲁士蓝与咖啡渍在防水布上晕染出新的图案。
程峰敲击键盘的动作突然停顿。机械键盘的空格键沾着咖啡渍，在暮色里泛着琥珀色光泽。那些熬夜调试程序时留下的指纹，此刻正与青龙暗纹产生共鸣。当他试图回忆咖啡拉花要领时，发现代码缩进与旋龟纹路的螺旋结构竟有某种相似性。
虞清望向窗外燃烧的城市剪影。咖啡馆的霓虹灯管在热浪中扭曲成青鸾形状，与她包里那本被血浸透的《山海经》残页产生奇妙共振。当精卫落在她染血的肩头时，羽翼扫过的地方，焦糖玛奇朵的香气突然变得真实可触——那是末日降临前，她给每个加班同事买的最后一杯咖啡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