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你就一直躺着吧,我会好好陪伴阿宴的
裴予走出病房,正好看到走廊上迎面走来的夜清歌。
推着配药车在和女人擦肩而过时,他脚步微顿,稍低下头回避。
“夜小姐,历总交代了,没有允许,除了医护人员,谁都不能进去打搅姜小姐。”
夜清歌莞尔:“之前我受鞭伤,受过阿宴和姜小姐的关照,现在姜小姐昏迷,我理当进去看看她。”
她轻飘飘一句话,暗示了自己曾为他们的老大挡鞭,又曾经是老大的女人,还差点成为大嫂的那种。
下属没敢继续阻挠,只好让道,让女人进了病房。
看着病床上的姜妍,夜清歌平静的脸上迅速染上一抹阴鸷。
她往旁边一坐,盯着姜妍的脸,纤细的手指用力地蜷缩。
“姜妍,你可真是我的克星!”压低的声音,在沉睡中的女人耳边响起,“你怎么那么命大呢,为什么你没有死在车祸现场?”
她忽然露出优雅又邪恶的笑容,“既然死不了,你这段日子就一直躺着吧,我会好好...陪伴阿宴的。”
在夜清歌看不到的位置,姜妍的手指轻轻颤了下。
夜清歌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从病房离开。
却在走廊拐角处,忽然被一道力量拽进黑暗中。
“谁?”她想要挣扎,却感觉到脸上传来一阵冰凉的金属触感。
轻嘲声从头顶上传来:“夜小姐特意跑来医院,有那么好心?”
裴予手中握着的手术刀,在女人漂亮光滑的脸上轻轻划过。
夜清歌抬眸看向男人,轻笑:“裴予,你我是一条船上的,我有没有那么好心,你自然是清楚的!”
“一条船上?”裴予低笑出声,掐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加大,声音冰冷:“车祸你弄的?”
夜清歌抬起一只手,纤细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有意无意地在他耳畔吞吐着气息,“你放心,我做事,滴水不漏。”
裴予微微眯眼,盯着夜清歌。
确实,不论是之前安排的绑架,还是让人突袭,抑或是现在的车祸,她都做到了暗箱操作,却让人怎么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
但是!
他眸光倏然一冷。
“记不记得我说过,不要随意动她!”手术刀按在女人细嫩的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
夜清歌心头微悸,眼神却愈发阴狠,“你心软了?”
听到“心软”一词,裴予眼底迸射出寒光。
掌心拍在她耳侧的墙上,他压着声:“我从未说过要她的命。”
语气带着强烈的警告:“下次再做出格的事情,别怪我撕毁条约。”
直到男人退出了这狭小的空间,夜清歌的唇角在暗处勾起一道冰冷弧度。
*
历家。
西苑主厅传来女人的细碎的哭声,林蔓跪在地上,双手拉拽着坐在主座上的历霆。
“老公,求求您,我就这一个弟弟,求您放过他,呜呜…”
历迟宴路过,脚步停顿,“舅舅做的那些勾当,差点把整个历家都拖进泥潭,要是按照历家多年来的规矩,至少要他半条命。”
林蔓含泪爬到历迟宴脚边,“迟宴,你看在小妈的份上,放过你舅舅吧!”
“他的犯罪证据已经被司法机关掌握,这不是我说得算。”历迟宴语气平淡道。
林蔓摇头,“不…不,你一定有办法,迟宴,求求你…”
“够了!你现在求他又有什么用!”历霆见状,起身。
“我原打算把历家交给林擎掌管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贪得无厌,竟然还想着作伪证,要把迟宴彻底赶出董事会!这种人,历家不要也罢!”
嘴上这么说着,历霆的脸上却流露出矛盾和无奈,他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的妻子,在管家搀扶下,离开了主厅。
林蔓满眼的无助,整个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历迟宴眼中闪过冷意,旋即转身离开,在历霆之后进了书画室。
历霆面对着壁,在大幅磅礴的山水画之下,背对着他。
“你现在羽翼渐丰,家族里已经没人牵制得住你了。”
历迟宴眸色凝重,上前一步,“爸。”
“你现在还能叫我一声爸,但你已经懂得做事,独自总揽了家族的一切,任何事情都无需经过我这个老头子了!”
历迟宴凝着眉,“林擎作茧自缚,我很早就给过他警告,是您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历霆叹了口气,“我是老了,不想再继续家族内部的斗争了。”
历迟宴语气坚定:“林擎不踢出家族,斗争永远不会结束。”
后者无奈摇头,脸色惭愧,“可林蔓无论如何,都是我现在的妻子,你的小妈,你却一点情谊都不给,你...唉。”
“这段时间我和林蔓先回加国生活,历家这边,就交给你了。”
此刻,贴身管家们已经拉着行装走了出来。
历霆坐上轮椅,在随从们的推行和簇拥下离开主厅。
历迟宴神色一贯地沉静,他颔首,目送父亲离开。
回到南苑书房,历迟宴靠在椅子上,终是卸下防备,眉眼间透着罕见的疲惫。
他掐断指间的香烟,合上眼小憩。
刚一闭眼,耳边仿佛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迟!”
“老公!”
梦里,姜妍从病床上醒来,女人眉眼带笑,抬手轻抚他的脸庞。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感受着女人的存在。
他们拥抱、亲吻,在克制又温柔的力道中将对彼此的思念揉进骨血里。
他的指尖缠绕着女人的体香,在即将失控的刹那,他猛地睁开眼。
赫然入目的,是另外一张面孔。
夜清歌坐在桌沿,身体朝着他倾斜,深沉地凝望着他。
双方的呼吸萦绕在鼻间,这个距离,显然是下一秒就要亲吻到彼此。
女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阿宴,我...”
历迟宴眉间一皱,发觉自己正紧握对方的手,他几乎同一时间迅速松开。
语气冷硬又疏离:“你来做什么?”
夜清歌恢复淡定和优雅。
她眼底浸满温柔,心疼地凝视着他,“阿宴,你这段时间,很辛苦吧,看看你,眼圈都出来了。”
说话间,她动作自然地想要去握男人垂在身侧的手。
指尖刚触碰,却被历迟宴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她脸上掠过一瞬的裂痕。
但她迅速调整过来,自顾自讲道:“我给你煲了汤,历家虽很多佣人,但都没我心细,你先停下其他事情,喝点吧!”
历迟宴冷漠地转过椅子,语气疏离:“别做这种事,没其他事就出去吧。”
夜清歌缓缓起身,却没有离开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