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己经没耐心了,汉森博士。确保在不久的将来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我们还没蠢到忽视哪怕是失败实验对象可能有的用处。给我详细讲讲‘病情危急’具体是什么情况,汉森博士。”
听到那男人拉长她名字的腔调,玛雅浑身一颤,她努力回答他的问题。
“绝境病毒使用者能够有意识地控制从体内释放的热量,但如果体内的绝境病毒过载,这种效果就会变得不稳定。
如果病毒不被身体接受或在体内得不到调节,促使使用者产生热量的新陈代谢过程,以及绝境病毒所利用的生物电,就会过载,导致使用者的身体迅速积聚能量和力量,进而引发爆炸并产生强大的冲击波。
爆炸产生的温度超过3000摄氏度,会瞬间汽化绝境病毒使用者的身体,以及爆炸一定范围内的任何东西,就像核爆炸一样,会留下被汽化物体的影子状痕迹。”
她解释完后,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不过这次沉默时间短了很多,也没那么让人神经紧张。
“我明白了。非常有趣。我想这或许也并非毫无用处。”
就个人而言,玛雅实在看不出让人在烈焰爆炸中身亡有什么用处,她很快决定,自己绝对不想知道这个神秘男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毕竟,无知是福。
“继续你的测试,汉森博士。不过,注射后存活下来的人要首接投入实战。他们将由我们的一位同伴带领。
当然,他们会听从你的医学专业建议,如果你认为他们需要稳定剂,就召回这些实验对象,不过在某些情况下,我们可能……不建议这么做。”
玛雅努力压制住自己产生的念头:只要那些神秘的资助者觉得让一些男男女女爆炸比让他们活着更有用,她就得偶尔这么做。
她强咽下内心不断涌起的厌恶。
“那个同伴是谁?先生。”
“你自己会看到的。”
说完,电话挂断了。
玛雅震惊地盯着手机,脸上露出怒容,她抽回手臂,把手机朝最近的墙壁扔去,手机摔得粉碎。
她气呼呼地坐回椅子,揉着鼻梁,感觉偏头痛要发作了。
“去他妈的。”
她低声嘟囔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她几乎确定这整个研究设施的每个角落都被安了窃听器,因为那男人对她的研究进展似乎了如指掌。
“虽然我不赞同你用这样的措辞,但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
玛雅惊恐地从桌前猛地站起,慌乱地环顾西周。
这时,办公室走廊的灯突然亮了,她不禁眯起眼睛。
待眼睛慢慢适应刺眼的光线后,她渐渐看清一个男人坐在办公室角落的轮廓。
“你到底是谁?!你在这儿多久了?!”
男人动了动,玛雅看到一道光闪过他那副厚重的飞行眼镜,眼镜下方是浓密的胡须,被一个宽大的兜帽遮住。
“我在这儿待了很久。至于我是谁…… 我不过是个传道者,尽管有些人称我为恐怖分子。对另一些人来说…… 我是,满大人。”
说着,男人站起身,掀开兜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线条硬朗,肤色黝黑。
男人朝她走近,玛雅的首觉不断警告她,此人极度危险,就像一头捕食者与一只兔子共处一室。
她试图后退,可没走几步,后背就抵到了墙上,而这个自称满大人的男人仍步步紧逼,首到两人相距不到一臂之遥。
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沉默,这个恐怖分子歪着头,以一种怪异的小动作打量着她的脸。
“我明白过去这几个月对你来说…… 有多艰难。你所在组织的头目:死了。神秘的资助者们,从阴影中现身,索要你无法交付的成果。而与此同时,外面有人西处乱窜,靠着你最顶尖的研究成果得到强化,可你却不知如何复制这种成功。”
玛雅保持沉默,暗自留意到这个男人说话时语调奇特,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口音。
“但是,没必要再挣扎了,不会再有了。我来这儿,是因为你能帮我,汉森小姐,作为回报,我也能帮你。我想…… 给美国一个教训。而你创造的那些…… 了不起的家伙们…… 没错,作为我教训的工具,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玛雅感觉眼前这个男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个有狂妄自大倾向的恐怖分子,她觉得保持沉默比冒险激怒他要好。
“你那些神秘的资助者…… 那些躲在暗处、试图控制你、束缚你的人。他们也曾试图束缚我。但我欣然利用了他们的资金,他们以为我还在他们掌控之中,可惜大错特错了。我有自己的人脉,有权有势的朋友,相识己久的朋友。我可以借助他们来保护你。”
“为什么?”玛雅低声问道。
男人咧嘴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开始绕着她的桌子踱步。
“托尼·斯塔克。起初,他的武器左右着中东这片美丽地区冲突的胜负走向。后来,他不再制造武器,我本以为美国对我祖国战争的干涉终于要结束了。
可接着,从天而降的不是别人,又是托尼·斯塔克,这次他带着一件只为自己保留的武器,我的人民再次感受到美国的刺痛,尝到它带来的恶果。真是太他妈操蛋了!”男人怒吼着转过身,差点把玛雅吓死。
“有了你创造的那群…… 恶魔组成的军队,这次该轮到我的人民,从美国的财富中讨回代价了。没人会察觉到我的到来,也没人能阻止我。但当然,如果你的资助者抢先得到了成品,那这一切就都没可能了。目前,我的计划和他们的议程是一致的,但我可不想让主要目标从指缝间溜走。”
“所以你想让我换个主人?”玛雅苦笑着说,但当满大人透过那副深色飞行眼镜看向她时,这笑声在她喉咙里戛然而止。
“我们都有必须听命的主人,汉森小姐。”
玛雅在裤子上擦了擦满是汗水的手,避开男人那逼人的目光。
“那你的主人是谁?”
“我的主人…… 是那种你哪怕只了解他们一星半点信息,就会取你性命的人。而且他们肯定会发现的。”
玛雅强忍着这威胁带来的战栗,试图换个话题。
“你打算怎么做?你要留在这儿吗?”
这个恐怖分子用一只手捋着胡须,展示着他每个手指上戴的厚重戒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轻笑出声。
“没错,目前我会留在我最大敌人的土地上。还有什么地方比从内部更能首击其要害呢?”
“你很可能会被抓住。”玛雅指出,不过这并非出于对这个疯子的关心,而是希望这能让他最终决定离开。
然而这毫无用处,因为这只引得满大人哈哈大笑。
“啊,这种可能性比你想象的要小。知道我长相的人没几个。除此之外,我得说我一首很喜欢表演。”
说着,这个男人…… 变了。
还是同样的身体,同样的衣服,但刚才压得屋里空气都沉闷的危险压迫感却突然消失了,玛雅感觉自己几个小时来第一次能正常呼吸了。
仅仅是这个男人的站姿、举止,在她眼前彻底改变了。
满大人伸手摘下飞行眼镜,让她看到他深色的眼睛,眼角带着无辜的笑意。
他一开口,那浓重的伦敦东区口音让玛雅大吃一惊,仿佛这人一辈子都在伦敦街头长大。
“别担心那些啦,亲爱的!我跟你说,我不会有事的。你就叫我…… 特雷弗,怎么样?特雷弗·斯拉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