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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蹲在影视城油腻腻的青石板上嗦凉皮时，手机正在循环播放《惊！十八线女星竟获五一劳动奖章提名》的鬼畜视频。辣椒油顺着一次性饭盒滴在Valentino高定裙摆上，远看像抽象派艺术大师的即兴创作。
"温！老！师！"李姐踩着十厘米铆钉靴杀到，经纪人专属的紫色挑染刘海在风中炸成海葵，"你知道品牌方看到这张路透图首接心梗了吗？他们说这是对资本主义美学的恐怖袭击！"
"可今天拍的是《大明宫词之我在冷宫嗦凉皮》啊。"温白举起塑料叉子指向城墙根，三十几个裹着军大衣的群演正蹲成扇形晒太阳，"王导说要找'被资本异化的劳动人民共鸣感'。"
李姐的Gucci墨镜滑到鼻尖："那你就真把自己当食堂大妈？"她突然压低声音，"顾影帝今晚在隔壁棚拍珠宝广告，你穿成这样怎么去探班？"
话音未落，城墙阴影里突然传来啜泣声。温白扒开枯黄的爬山虎，看见演尸体的小群演正用掉钻的美甲抠戏服补丁："温老师，他们说我这件衣服要传到横店倒闭......"
"他们懂个屁！"温白猛地起身，凉皮汤在空中划出壮烈弧线，"今晚我们就办个共产主义红毯！"
三小时后，影视城公厕改装的化妆间里，三十八位群演正在传阅温白的TF口红。保洁阿姨客串的造型总监挥舞着通马桶的皮搋子："那个演死尸的！眼线要飞到太阳穴才符合后现代解构主义！"
"温白你疯了？"李姐把通告单揉成团砸过来，"让群演穿晚礼服走红毯？你当自己是慈善总会会长？"
"但李姐你看——"温白掀开防尘布，淘宝99包邮的晚礼服在日光灯下闪着赛博朋克的光，"这是用我首播间的义乌小商品尾款换的！"她突然压低声音，"而且顾老师说......"
"顾言？"李姐的耳环差点甩进洗手池，"他又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他说真正的顶流要会制造货币幻觉。"温白掏出手机，顾言三分钟前的朋友圈写着《资本论》选段，定位在影视城星巴克。
当夜八点，影视城明清街秒变戛纳海滨。五十米红毯是用剧组淘汰的绿幕布喷漆改造的，签名墙是群演们集体手绘的《清明上河图之横店风云》，红毯尽头还有用盒饭堆成的自由女神像。
"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临时客串主持人的场务小哥破音了，"从业二十年的特约老师张翠花！她曾在138部剧里演过跳井丫鬟、撞柱嬷嬷和吐血姨娘！"
聚光灯下，五十岁的张阿姨踩着恨天高踉跄登场。她身上缀满从义乌小商品城批发的塑料水晶，手里举着温白手写的奖状："横店影视圈终身成就奖"。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突然蹲在红毯中央嚎啕大哭："我第一次有这么多机位......"
首播弹幕开始疯狂滚动：
[这不是《甄嬛传》里给安陵容下毒的容嬷嬷吗？]
[她身上亮片是我卖出去的！链接在主页！]
温白蹲在转播车前啃煎饼果子，看着实时热搜从#顾言 蓝血高定#变成#每个梦想都值得闪光#。突然有阴影笼罩下来，顾言不知何时蹲在她身边，百万高定西装毫不介意地蹭上油渍。
"顾老师，"温白把最后一口煎饼递过去，"你觉不觉得我们在搞行为艺术？"
"比行为艺术更可怕。"顾言就着她的手咬下煎饼，唇边沾着甜面酱，"你创造了新型生产资料分配模式。"他掏出手机，热搜第五赫然是#群演红毯 生产关系变革#。
凌晨两点，话题炸出惊天反转。某高校社会学教授连夜发文：《从草根红毯看文化生产领域的去中心化实践》。文章末尾激情倡议："建议授予温白同志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颁奖典礼当天，温白穿着用首播间退货布料改制的礼服登场。主持人在念颁奖词时，大屏幕突然切到影视城实时画面——三百群演自发组织"劳动最光荣"主题红毯，有人穿着恐龙玩偶服走秀，还有人把电瓶车改装成南瓜马车。
"现在请观看获奖者事迹短片。"随着播音腔响起，温白惊恐地发现视频里全是自己抠脚、嗦粉、在房车顶晒萝卜干的画面。BGM居然是《国际歌》remix版。
顾言在台下举起自拍杆，首播间标题改成《顶流影帝在线追劳动模范》。弹幕疯狂刷屏中，温白突然抢过话筒："奖金我打算捐给群演医疗基金！顺便问下......"她转向颁奖嘉宾，"奖章是足金的吗？能熔了给阿姨们打耳环吗？"
次日，《人民日报》评论版出现神标题：《从娱乐圈到生活圈：一个新青年的物质观与精神史》。而风暴中心的温白正躲在影视城大排档，看着对面慢条斯理剥小龙虾的顾言："顾老师，你早就计划好的吧？"
"计划什么？"影帝把虾肉放进她碗里，"让你穿着淘宝爆款征服学术界？"他突然压低声音，"还是发现我投资了群演医疗平台？"
隔壁桌突然传来碗碟碎裂声。李姐举着手机从海鲜粥里抬起头，屏幕上是她刚刷到的热搜：#顾言 温白 小龙虾CP#，配图是两人共享一碗鸭血粉丝汤的糊图。
"温白！"李姐的尖叫惊飞一片麻雀，"你现在连吃饭都能上《社会行为学研究》！"她颤抖着点开某学术网站，最新论文标题是《共食行为对生产关系的情感化重构——以娱乐圈典型案例为例》。
当晚，温白把五一劳动奖章锁进保险柜前，发现盒底有张顾言手写的卡片："给最会打破次元壁的小同志——你的片酬该涨了。"落款处画着个小人，头顶的韭菜叶子和她昨天在菜市场砍价时的造型一模一样。
月光淌进窗棂时，影视城方向突然升起漫天烟花。三百群演用拍戏用的冷焰火拼出"劳动者万岁"，火光映亮每个潮湿的梦想。温白摸出手机，给置顶联系人发了条消息："顾老师，明天要不要一起嗦粉？"
对方秒回："记得穿高定，我要研究下汤底溅射对奢侈品折旧率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