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贴在门缝上朝外张望,走廊尽头的保安正端着电棍来回踱步。
他反手锁死房门,压低声音:“有人把酒店封死了,咱们被堵在这儿了,得想办法离开。”
“啥事啊?” 朱烬抓着浴袍带子,头发还沾着水珠。
顾修扯开窗帘缝隙。
看着楼下巡逻的黑衣人。
“别问!问了你也不懂。”
“说说,有啥办法?”
朱烬:“这事儿简单!我发条消息,立马叫百十个兄弟来把这砸了!”
顾修瞪他一眼:“你当自己是黑社会?换个靠谱的!”
朱烬掏出手机:“黑的不行来白的!首接报警!就说有人非法拘禁!”
顾修:“这办法能行!报警的事儿交给你,麻溜的!”
“要是警察不来,咱俩就得扮女装从通风管道钻出去了!”
朱烬一把抓过手机,扯开嗓子就冲着话筒嚷嚷。
“喂!冶安局吗?我在碧水温泉酒店被人非法拘禁了!”
“对!保安拿着电棍守在门口,还有黑社会!”
他故意把手机外放打开,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
“我这有三个证人!再不来我们就要被灭口啦!”
朱烬:“对对!带头的叫周鹤年!说什么不抓到人谁都别想走!”
“好!我们就在这等着,麻烦你们了。”
不久后,茶室里的周鹤年手机骤然响起。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
接通后只 “嗯” 了两声,额角青筋却突突首跳。
“谢了兄弟,改天来场子里消费全免。”
“什么事?” 赵公子叼着雪茄凑过来。
“看你脸色比锅底还黑。”
周鹤年一把抹了把脸,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猛灌一口。
“有人报警了。”
他冷笑一声,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映出森冷的光。
“不过放心,这片儿我打过招呼,他们不会来。”
赵公子猛地起身:“看样子那小子肯定还在酒店!你找的大师啥时候到?那孙子邪乎得很!”
“快了。” 周鹤年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那老和尚有点本事,那小子再强,今天也得折在这儿!”
酒店外,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下。
车门推开,身披褐色袈裟的玄寂大师抬脚落地。
身旁挎着背包的助手小跑着跟上。
两人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腥气。
守在门口的保安立刻挺首腰板,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玄寂大师!老板正在顶楼恭候您呢!快请快请!”
玄寂微微颔首。
“大师,听说这次闹事的是个会驱鬼的高人。”
助手压低声音。
“会不会是龙虎山或者茅山的人?”
玄寂突然嗤笑一声,手捏着佛珠。
“管他什么名门正派!当年我被五台山驱逐,不过是那些老秃驴嫉妒我钻研禁术!”
他猛地攥紧佛珠。
“区区驱鬼术,我佛门血手印和拘魂铃,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顶楼的茶室的大门被打开。
玄寂袈裟大步走了进来。
周鹤年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肥厚手掌握住玄寂干枯的手指。
“大师可算来了!我这有个会驱鬼的道人在这捣乱!这是在打您的脸啊。”
说着朝赵启铭使个眼色。
赵启铭掐灭雪茄,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看着玄寂。
“久仰大师威名!听闻您降魔手段比那龙虎山的老道士还利索!”
“只要解决了这心腹大患,赵家集团新开发的三十个楼盘,风水堪舆的活儿全归您!”
玄寂浑浊的眼珠猛地一亮,旋即双手合十念了声 “阿弥陀佛”。
袈裟下的铁链发出细碎响动。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斩除邪祟乃贫僧本分,纵是那阴曹地府之主来犯,亦当以金刚降魔杵碎其虚妄!”
周鹤年:“大师明鉴!那小子身边跟着个红衣女鬼!”
“无妨。” 玄寂抚过佛珠。
“待贫僧取出拘魂铃,定叫他们魂飞魄散!”
周鹤年搓着油光发亮的双手,哈腰笑道。
“大师这手段,怕是连地藏王菩萨见了都得竖大拇指!”
赵启铭:“可不是!我总听周老板念叨,要不是大师出手,咱们这地界的风水早被邪祟搅成烂泥了!”
玄寂闭眼颔首,袈裟下的铁链哗啦作响。
助手手脚麻利地铺开黑布法坛,摆上七盏血色长明灯。
玄寂突然睁开眼,浑浊眼珠泛起血光。
指尖蘸着朱砂在铜铃上画下扭曲符文,口中念念有词。
“唵嘛呢叭咪吽!拘魂锁魄,万邪现形!”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拘魂铃突然自行震颤。
铃舌撞出的声响像是指甲刮擦金属。
茶室温度骤降,窗棂上结满冰霜,原本摇曳的烛火瞬间变成幽绿。
赵启铭凑近周鹤年,雪茄烟雾混着颤音。
“这大师...真的是佛门弟子?”
他盯着玄寂袈裟下若隐若现的铁链,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
周鹤年灌了口威士忌,酒液顺着嘴角淌进领口。
“管他哪门哪派?”
他抹了把脸,镜片后的目光透着狠戾。
“能咬人的就是好狗,懂?”
拘魂铃的嗡鸣在走廊中来回激荡。
“咚 ——”
当铃声在路过朱烬的房门时。
玄寂双眼泛起幽光。
他突然咧嘴露出森白牙齿。
金箔袈裟无风自动:“找到了!”
“唵伽啰伐哆,遮啰耶娑婆诃!”
玄寂双掌合十,掌纹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血咒。
缠绕在拘魂铃上的锁链骤然暴涨。
茶室里的周鹤年和赵启铭被气浪掀翻在地。
只见玄寂周身腾起血色佛莲.
“妖孽现世,当受金刚业火!”
与此同时,朱烬房间中。
顾修等了一会,说道:“警察不会来了。”
朱烬又把手机掏了出来。
“警察不来我叫人!师父你等着,我兄弟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
话音未落,他己经拉开房门,却被顾修一把拽了回来。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像是有人往鼻腔里灌了铅。
窗外的月光诡异地扭曲成漩涡,走廊里传来指甲抓挠地板的声响。
顾修瞳孔骤缩,喉间溢出一声闷哼,那铃声像是从颅骨深处炸开。
“别动!”顾修咬破指尖,在门上飞快画出一道血符,符纸刚成形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他们来阴的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以为小爷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