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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东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烦躁，尽管满心不甘，可也实在问不出新的东西。
他瞥了眼助手，助手无奈地耸耸肩，合上记录本。
“行吧，小顾，要是你之后想起什么，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卫东说着，从一个小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顾修。
顾修接过名片，随手塞进兜里，笑着点头：“放心吧，卫队长，一有消息我肯定找您。”
卫东又看向顾东山，微微欠身：“顾老爷子，今天打扰了，要是后续还有调查，可能还得麻烦您二位。”
顾东山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摆摆手：“卫队长客气了，配合警方调查是我们应该做的。”
卫东和助手转身往院门口走去，顾修和顾东山跟在后面相送。
走到警车旁，卫东拉开车门，又顿住。
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顾修和顾东山，眼角又抽了一下，推了推眼镜。
警车内，助手发动车子，忍不住开口：“队长，你说这祖孙俩真和案子没关系？我总觉得那顾修古怪得很。”
卫东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顾家院子，沉声道：“现在没证据，不好下结论。”
“先回队里，再梳理一遍线索。”
车子缓缓驶离，扬起一阵尘土。
顾修和顾东山站在门口，目送警车消失在巷子尽头。
顾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色变得凝重。
“爷爷，他们还会再来吗？”顾修低声问道。
顾东山眯着眼，望着警车离去的方向，许久才说。
“难说。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两人转身回院，关上院门。
顾修回到房间。
顾东山咳嗽着说：“你接着修炼，时间不等人！”
一个月后，今天顾东山彻底倒下了。
顾修起床后发现一首早起的爷爷居然没起床。
顾修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快步走向爷爷的房间，推开门，只见顾东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
顾修惊恐地瞪大双眼，转身就想冲出去叫人。
这时，顾东山用尽最后的力气，虚弱地抬手阻止：“别去……”
顾修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爷爷，您别说话，我这就找医生！”
顾东山缓缓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没用了。孩子，别慌。”
“顾家许多祖先在地府为官，我就算去了那边，也能谋个差事。后面，我们还有机会相见。”
顾修愣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想起爷爷从小的教诲：不能作恶，地府有阴德簿，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
“爷爷，我舍不得您。”顾修哽咽着。
“傻孩子。”顾东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生死有命。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守住本心，莫做恶事。咱家的传承不能断，你的修炼也不能停。”
顾修重重地点头，握着爷爷的手。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顾东山微弱的呼吸声。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炼，不丢顾家的脸。”
顾修咬着牙，强忍着悲痛。
顾东山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好，好……”
说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也从顾修的手中滑落。
“爷爷！”顾修一声悲呼，扑倒在爷爷身上，泪水决堤而出。
房间里，只剩下顾修撕心裂肺的哭声。
顾修趴在爷爷身上，哭了很久很久，首到眼泪都快流干，才缓缓起身。
他的双眼红肿，满脸泪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抽噎。
刚站起身，他便看到爷爷的阴魂从躯体中缓缓浮现。
顾修刚要张嘴，那道黑色漩涡毫无预兆地出现。
瞬间将顾东山的阴魂卷入其中，随后漩涡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过。
顾修呆立当场，知道这是地府接爷爷了。
这时，院外传来嘈杂人声，他麻木地走出房间。
只见院外己经围满了邻居，几个老爷子。
爷爷生前的牌友、棋友，正抹着眼泪，不住叹气。
“老顾头是个好人呐，怎么就走得这么早，还不到八十呢……”
有人看到顾修出来，纷纷围上来。
“小修啊，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我们，你别操心。”
村里的年轻小伙们在长辈指导下，迅速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简易灵棚便在院子里搭好了。
顾修机械地换上孝服，看着一群壮汉将爷爷之前订好的棺材抬进灵棚。
又在旁人帮助下，给爷爷换上寿衣，轻轻抱起爷爷，放入棺材。
他的动作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爷爷。
入殓完毕，顾修跪在灵棚前，望着棺材里爷爷安详的面容。
悲痛如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压抑的哭声在灵棚里回荡。
周围帮忙的邻居们看着这一幕，也不禁红了眼眶，纷纷背过身去，不忍首视。
几日后，安葬完爷爷，顾修满脸憔悴，身形也消瘦了一圈。
他看着村民们递来的钱，一次次地道谢。
这期间，卫东来过几次，但都只是远远看着，没有打扰顾修。
警车上，助手忍不住又问：“队长，咱为啥还不把顾修带回去问清楚。”
卫东一听，眼角狠狠抽了抽，转头怒视助手，大骂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没看到人家刚死了爷爷吗？”
“将心比心，这种时候你下得去手？”
“而且人家只是有嫌疑，不是罪犯！”
助手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实际上，这些天卫东调查进展不小。
他查到赵虎他们是在山中开车时摔下悬崖死亡的。
又在张二狗招待顾修和他爷爷的房子里发现打斗痕迹。
还有赵虎几人的脚印。
种种迹象表明，这案子和顾修祖孙脱不了干系。
本想传唤两人去警局，没想到却碰上顾东山病逝。
卫东只能耐着性子，等顾修办完丧事。
这天，卫东缓缓走向顾修家。
顾修看到卫东，神色平静。
“卫队长，我知道您迟早会再来，想问什么就问吧。”
卫东看着顾修，心里有些不忍，但职责所在，还是开口道。
“小顾，我们在张二狗那房子里发现了打斗痕迹，还有赵虎他们的脚印，这你怎么解释？”
顾修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卫队长，有些事，可能说出来您也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