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李忠出了姜钰的院子,往姜承业的院子走,心里想着这位在府里地位尴尬的大老爷,能不能听话。不过这位大老爷很长时间没有惹事了,想来是真的长大了。
李忠叹息了一声,老国公还在的时候,这位大老爷虽然孙子都有了,但是做事就跟个孩子一样。其实总归还是老国公不会管教孩子。
现在的国公爷会不会管孩子不知道,但是真的恼了可是手硬的很。看他们家这位大老爷,比之前老实了很多就可以看出来。
李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到了姜承业的院子外,就见一个二十出头、容貌娇美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不是之前最得姜承业宠爱的黄姨娘又是谁?
那黄姨娘见到李忠一愣,然后行礼,“李管家。”
李忠连忙躲开,这黄姨娘即使是个妾室,那也是半个主子,他受不得这位的礼。而黄姨娘见他躲开,抿了抿唇没说什么,面带忧色的走了。
李忠看了眼她的背影,迈步进了院子。守在里面的小厮见到他后,有的马上进去通报,有的引着李忠往里走。进了书房,就见姜承业正坐在桌案后,拿着一本书认真的看着。
“大老爷安。”李忠看出了姜承业看书是在装模作样,很有可能是听到他来了,慌乱之下拿出来的书,因为那书上还带着尘灰。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行礼也是恭敬无比。
姜承业听到他的声音,把手中的书放下,问:“李管家来何事啊!”
他这声音听着很是平静,但姜承业内心是紧张的。李忠是老楚国公的得力助手,现在又辅佐姜钰,可谓是事务繁忙。没事是轻易不会到他这里来的,来了就说明有事。
姜承业脑子里开始想,自己这段时间有没有做错事情,但是思来想去他都想不出,自己哪里做错了。不怪他这么紧张,是之前姜嘉荣当着他面死去的一幕,真的把他吓狠了。
虽然姜嘉荣的死,是他的父亲老国公爷下的手,但是他知道,他的那个女儿手段只会比他的父亲硬不会软。
李忠不知道他内心的忐忑,恭敬的把丞相府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道:“丞相必然能猜到,陆大公子做的事情是国公爷授意的,所以丞相很有可能会对我们国公府出手。所以,这段时间大老爷您最好少出门,以免惹了不该惹的事。”
姜承业脸上有些不高兴,他手握在一起沉默了一会儿道:“她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国公爷,给皇上办事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去惹丞相?”
李忠听到这话皱眉,但姜承业是主子他是奴才,有些话他不能说。就听他恭敬的道:“国公爷如何做事不是我们能置喙的。”
姜承业觉得姜钰太能折腾,也太不把自己这个亲生父亲放在眼里。跟丞相府作对这么大的事情,不跟自己商量也就罢了,还让一个下人来通知自己少出门。
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在这个府里的地位,心里就是再不舒服,他也得忍着。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李忠离开,但是李忠站在那里没动,“大老爷,国公爷等着您的回复呢。”
姜承业:“.....我知道了,跟她说近段时间我会少出门。”
“是。”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李忠转身离开。但是他对姜承业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一会儿提醒下姜钰。
而姜承业在李忠走后,把刚才看的那本书狠狠地丢在地上,脸上带着气色。他己经接受了女儿越过他继承了爵位,也想着后半生做个富贵闲人。但是姜钰能不能给他点面子?
立在一边的长随也不是个多聪明的,这个时候问:“大老爷,您不能出去,答应黄姨娘的事情怎么办?”
“谁说我不能出门了?滚滚滚!”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长随马上离开,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守在了外边。他是后来老楚国公调到姜承业身边的,之所以挑选他,是因为他老实还有些木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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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钰这边,到了陆怡芳这里,就首接把跟丞相府之间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道:“您这段时间辛苦些,把家里的人都看紧了。”
陆怡芳马上点头,“这个你放心。咱们府里人少,而且大多都是女子,她们出门都是要来报备的。”
姜钰嗯了一声,她还是相信陆怡芳现在的管家能力的。
“你说那裴听兰以后会回上京吗?”陆怡芳小声问姜钰,声音里带着恨。她前边几十年的苦痛,都跟那个老女人有关。她现在恨不得把裴听兰千刀万剐。
“或许会。”姜钰道:“您若是想亲手报仇,我想法子让她来上京,或者您去岭南。总归是要让您出了那口气的。”
陆怡芳笑了,不过却说:“大事为重,只要是她能不得好死,是不是我亲手报的仇,我不在意。”
姜钰点头,但是心里想着一定要让陆怡芳把心口的气出了。而且,只要时机到了,让裴听兰回上京城并不是难事。
她又跟陆怡芳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离开。到了前院,就见李忠在她书房门口等着呢。两人一前一后进去,李忠就把去见姜承业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担忧也说了。
姜钰听后思索了一会儿道:“把大老爷身边的长随叫过来,我问一问。再调西个暗卫跟着大老爷,别让他知道。”
李忠应了一声出去,心里为姜承业捏了一把汗。派暗卫跟着他,还不让他知道,就是想想看他会不会被人算计,会不会惹事。姜承业若是没有被算计还好,若是被算计了,那......
不敢想。
不一会儿,姜承业的长随就被带到了姜钰的跟前。见到人,长随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身体还有些颤抖。没办法,他胆子小,当初老楚国公处置姜嘉荣的时候,让他在外边守着。
姜嘉荣的死不仅姜承业有阴影,他也一样。不得不说,老楚国公为了不让姜承业再惹事,可谓是费尽心机。
姜钰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是。”长随双手撑着地要起身,但是因为太紧张,站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他抬起头几乎要哭的说:“国公爷,您就让小的跪着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