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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刘存叙与舒峻二人中间恰好隔着一个空座位，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吧台前，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交汇都未曾有过。
整个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气氛异常沉闷压抑，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气压仿佛都因此而降低了许多。
蓝眼睛酒保受不了这种气压，忍不住主动向刘存叙询问道：“先生，请问您想要喝点什么吗？”
刘存叙面无表情回应道：“给我来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待会儿还需要开车送人回去。”
“好的，您稍等。”蓝眼睛说罢，便迅速转身溜到远处的操作台前，装模作样地忙碌起来。
舒峻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今天倒是晓得要过来送人了，之前干嘛去了？”
刘存叙淡淡道：“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舒峻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提高音量道：“你知不知道她下班的时候遇到变态啊！”
刘存叙淡淡道：“她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舒峻顿时怒目圆睁地质问：“喂，我说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啊！”
刘存叙淡淡道：“我和她的事，跟你这个外人有关系吗？”
舒峻豁然起身，胸膛起伏，显然已经动怒了。
恍然间，他的耳边的传来台上少女的歌声，曲调很平，情绪很淡，却能透人心肺。
【天边风光，身边的我】
【都不在你眼中】
【你的眼中藏着什么】
【我从来都不懂】
【没有关系，你的世界】
【就让你拥有】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Mayday的《温柔》。
舒峻的心火瞬间就温柔浇灭了，他调整了下呼吸，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先生，您的饮料。”蓝眼睛将一杯色彩缤纷的饮料轻轻放置在了刘存叙的面前。随后，他转身面向坐在一旁的舒峻：“你这杯冰都化了，我再帮你加点。”
蓝眼睛说完，不由分说便往舒峻的杯子里加满了冰块。
舒峻无奈地看了蓝眼睛一眼，明白蓝眼睛是要劝他冷静。他微微侧过头去，用眼角余光斜睨着刘存叙那张始终毫无表情的死人脸。
不得不承认，这死人脸模样倒是还行，有颜值有身高有学历，有车的话经济条件应该也不错。
但这些我也有啊，自个儿一点也不比他差，凭什么啊！
这家伙似乎对程筱芸也不怎么上心的样子，程筱芸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舒峻再次起身。
蓝眼睛立刻变得警惕起来，连忙开口提醒道：“舒峻，要再来一些冰块吗？”
舒峻看了一眼已经被冰块塞满的杯子：“不必了，我上台玩玩。”
闻言，蓝眼睛酒保放下心来。
而一旁，平静无波的刘存叙，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舒峻朝着小舞台走去。
程筱芸抱着吉他坐在台上，如果没有客人点歌，那她就按提词平板上的歌单随便唱。
那首《温柔》刚刚结束，程筱芸信手轻弹了一个轻快的小调，正准备开始下一首歌曲时，却见舒峻走上台来。
程筱芸停下弹奏，手掌抚平震动的琴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舒峻朝她笑了笑，说道：“摸个鱼，划个水呗，打工人那么实在干嘛？”
程筱芸好奇了：“这个鱼要怎么摸呢？”
舒峻微微一笑，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慌不忙地架好一个麦克风，又搬来一张高脚椅放在程筱芸旁边。
待一切都放置妥当之后，舒峻在程筱芸身旁坐下。
然后，他神神秘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展示在程筱芸面前：“看，这是什么？”
程筱芸定睛一看，瞬间被吸引住了目光。
舒峻的手上是一只精致小巧的口琴，琴身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程筱芸眼前一亮，赞道：“好漂亮的口琴！”
舒峻轻轻地点点头，说道：“等会儿你就不用唱歌啦，主旋律我来，你吉他伴奏就行。”
这个程筱芸熟悉啊，昨晚才和辛晴玩过，差点没被邻居投诉死。
不过，确实比一个人弹唱省力多了。
程筱芸问：“那演奏什么？”
舒峻：“《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程筱芸：“哦，好。”
两人相视一点头，便开始演奏起来。
舒峻吹奏口琴的技巧相当娴熟，那悠扬而略带哀伤的旋律从小小的口琴中流淌而出，程筱芸的吉他伴奏也恰到好处，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酒馆之中。
口琴自带的孤独气质，和这首歌很配。
舒峻上了台，就没有下来了，接下来的时间程筱芸除了偶尔唱几首歌，其他都是乐器演奏。
酒馆的气氛并没有因此变得沉闷，吉他、口琴、颓废摇滚、民谣、小酒馆这几样元素放在一起就很搭。
后面这一段的乐器合奏，程筱芸真的轻松很多，独自弹唱一整晚真的很累，划水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下班时间到了，程筱芸正在收拾东西，舒峻上前：“等会我送你回去吧。”
程筱芸微笑道：“今天有人来接我，你忘啦？”
说着，她朝吧台那边看去，却没有找到刘存叙的身影。
演奏的时候，舒峻的位置正好挡住她看吧台的视线，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刘存叙什么时候离开的。
程筱芸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片刻后，她才讷讷问道：“他人呢？”
像在问舒峻，也像在问自已。
舒峻嗤笑道：“早些时候，我看他走了。”
“不可能！”程筱芸不相信刘存叙会不告而别。
她三两下收好吉他，迅速背在身上，快步向门口走去。
舒峻想拉住她，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伸手。
程筱芸走到门口，突然转回身来。
舒峻的心猛然一跳，他唇角微张，有些话就想说出口，却被少女柔声打断。
“舒师父，晚上谢谢帮忙了。”程筱芸朝他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她说完，转身出门。
舒峻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少女走出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