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杨抑拿出的物证,对面讯问椅里的郭利新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在椅子里。
“可以给我一支烟吗?”郭利新沉默了好久之后突然开口说道。
杨抑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李旭给他一支烟。李旭却挠了挠头,有点尴尬的说道“头儿,上次姜法医说要给我看老烟枪的肺部解剖照片,我哪还敢抽啊,早戒了。你等会哈,我出去找别人要一根。”
这时讯问室的门又被敲响,姜瑞手里握着一根烟走了进来。
杨抑赶紧起身接过姜瑞手里的烟,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了句“你可真贴心。”
姜瑞没搭理他,转身又走了出去。
讯问室里,郭利新抽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吐出一口烟圈说道“人是我杀的。”
听了这句话,坐在对面的杨抑和李旭终于松了一口气。
郭利新又抽了口烟后,便开始讲述案件经过“那天下午我在那个群租公寓楼下等客,这个女的就上了我的车。”
然后郭利新又抽了口烟说道“可能一切都是天意吧。她坐了我的车,说要去民主路的商业街,我便发动了车,向目的地开去。
这个女的自从上车之后,就一直在照镜子,我看她长得也确实挺漂亮的,便和她搭讪。
她听我夸她漂亮,也很高兴。就和我说她其实是明星,拍电影的。我便顺着她的话,继续恭维她,问她当明星其实挺挣钱的吧。她便和我说她们拍一步电视剧片酬都是上百万的。
我看她穿的确实很时尚,便信了她的话。可是等到了地方之后,车上的计价器显示金额是11.8块钱,她却直接扔给我10块钱就想下车。
我当时便很不高兴,就锁上车门,不让她走。
要求她按照计价器上显示的金额给我付钱。结果她非但不给,还开始数落我,说我能拉她一次,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等她成名以后,她坐过我的车这件事,就是我以后出去和朋友吹牛B的资本。
但是我并不买账,非要她把差价补给我,然后她就反过来骂我。说我是个穷丝,给美女花1块来钱都不肯。然后还说我这样的人一准娶不到老婆,就算有那个不开眼的女人嫁给我,也得跟别人跑了。”
说到这里,郭利新突然闭上了嘴,他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才继续说道“警察同志,你们应该调查过我吧。我其实是结过婚的,而我前妻也确实是因为跟人跑了,才和我离婚的。
她那句话直接刺激到我了,我当时就失去了理智,便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郭利新又抽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在掌心把烟头暗灭说道“意识到我杀了人,我自已也很紧张,便想着要如何处理尸体。因为停车的地方比较偏僻,我就把她扔进了后备箱里。然后去市场买了两个铅球和一个编织袋,还买了好多保鲜膜。
想知道为什么你们在我家找不到血迹吗?
就是因为我在分尸之前把墙面、地面、棚顶以及所有的东西都用保鲜膜缠上了。
可唯独地漏眼我没堵上,因为堵上了血就没有办法流出去了。
可我没想到啊,就是这唯一的漏洞,竟然被能被你们给找到了。”
“然后呢?分尸之后你又做了什么?”杨抑追问道。
郭利新继续说道“分尸后,我就把她装进了行李箱里,又拿保鲜膜把装不下的内脏包上,然后又把后备箱全部铺上保鲜膜,将所有的东西全部装了进去,便拉着她去了海边。到海边以后,我在行李箱外面绑上铅球,就把她扔进了海里。我本以为行李箱会沉入海底,这样我杀人的秘密,便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结果还是让你们给发现了。”
“那死者的其他部分呢,你是怎么处理的?”杨抑继续追问道。
郭利新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我把她的内脏,还有衣服、鞋子,连同所有带血的保鲜膜全部堆在一起,又从汽车油箱里弄了点汽油出来,在海边点了一把火,把所有的东西全给烧了,就连最后的灰烬我都给扔到海里了。以后我又去洗了车,回到家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找了两个保洁做了全面的大扫除。本以为自已做的天衣无缝,可没想到啊,还是没能逃掉!”
听完郭利新的供述,杨抑叹了口气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犯罪。”
再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之后,杨抑便带着郭利新离开了讯问室,准备让他去指认了一下犯罪现场。
可不巧的是,偏偏在市局门口撞上了准备来认领女儿尸体的贾家父母。
看见凶手的那一刻,这对老实本分的父母,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扑上来就想打他。
杨抑赶紧上前阻拦,并让高兴旺和李旭快点把郭利新带走。
郭利新走到贾家父母面前的时候还是停下了脚步,对他们说了一句“对不起。”
可是此时此刻,即便是再多的歉意,也没办法弥补这对年迈的父母所受到的伤害。
就此,行李箱里的秘密终于被全部解开。
又到了杨抑给赵局长交结案报告的时刻。
公安局长赵为民看完手中的卷宗后也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合上手里的档案袋缓缓的说道“杨抑啊,我听痕检小张说,你这个案子最终能成功告破,还得感谢法医小姜啊。
要不是小姜坚持回去重新勘验现场,你还真没有能钉死嫌疑人的证据。你可得好好的感谢人家。想当初人家刚来第一天,你还当着人家的面说她是花瓶。人家现在能如此不计前嫌的帮你,你也得有个像样的认错态度,知道吗?”
杨抑赶紧说道“局长,我知道,今晚我就好好地感谢她。”
听杨抑这么说,赵局长也没多留他,又嘱咐了他几句之后,便让他走了。
杨抑出了局长办公室,便直奔解剖室而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姜瑞却还在等他。
看见杨抑回来,姜瑞首先开口问道“怎么样,局长夸你了吗?”
杨抑没回答,直接拉起姜瑞就往外走说道“回家我再告诉你。”
回家,多么温暖的字眼,姜瑞看着拉着自已的杨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二人一进屋,杨抑直接把姜瑞按在沙发上疯狂的和她接吻。
姜瑞被杨抑亲的喘不上气,不得不推了一下身上的人,杨抑才放开了她。
“你这是怎么?赵局长骂你了?”姜瑞红着脸,喘着气,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杨抑不解的问道。
杨抑看着身下的人,笑的眉眼弯弯“没有啊,我可没挨骂。赵局长让我好好感谢你,我这不是正在按照领导的指令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