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呢?”王若弗询问道。
“刚才好像在找大姑爷,这会好像也去了寿安堂。”彩环回答道。
“哦。”王若弗知道只怕是有事要商议,心中想着要把王若与打发了过去听听。
寿安堂之内,华兰正在和老太太说着话。
实哥儿在老太太怀里蹦跶着,房妈妈和崔妈妈见状连忙围了上去,生怕实哥儿摔了,庄姐儿蜷缩在一旁的藤席上睡的正香,袁文绍过去展开自己随身带着的折扇给女儿扇风。
“祖母,过些日子,我要去巡庄子了,只怕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华兰开口说道。
“怎么要去这么久啊?”老太太注意力全在实哥儿身上,随口询问道。
“这两年在汝州新置办了几个庄子,派出去的管事庄头,去年上报上来的数据不对,我想去看看。”华兰说道。
“这个节骨眼上,你跑到哪里去做什么,打发个心腹管事的去不行?事事亲为,那么大的产业,只怕能耗尽你的心力。”老太太郑重了几分说道。对着华兰的拳拳爱护之心溢于言表。
挥手示意崔妈妈把实哥儿抱给奶娘,打算重新教导华兰打理产业的道理。
“孙女也有这个意思,您孙女婿说上次巡庄子也是三年前了,如今正好借着机会去看看。再说了祖母您也不是时常教导我们用人重信,时常查检,天长日久难免起了别心。”华兰斟酌着说道,在机会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老太太听到一半心中更疑惑了,但是袁文绍在她心里向来是个有成算的,不会无的放矢,让华兰做无用之功。
等她听到机会的时候,瞬间听出了华兰的话外之音。
“坐的也乏了,陪我再走走,咱们边走边说。”老太太极其自然的说道。
“那孙女扶着祖母。”华兰抢在崔妈妈之前,前去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立时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华兰有话和她说。
也就让华兰扶着。
老太太和华兰身边的人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都是人精,见到祖孙二人如此也都没有跟上去。
“官人说如今只怕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里已是暗流涌动了,他还说如今已成烈火烹油之势。”华兰小声的说道。
“可是察觉到了不对?”老太太问道,盛家虽然前途无量,但是终究只有盛紘一个五品,能接触到的资源极其有限。
长柏还年轻,入仕两年也不过从八品,等到升上去还早着呢。
老太太从华兰口中知道了如今的局面。
正如袁文绍所说的那样,这个时候邕王应当保持谨慎,清醒。那个位子的争斗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但是凭借着上元节邕王对荣家的做法,就能看出来,这个时候邕王正处于志得意满的时候,这个时候人心也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嗯,孙女也多有留意,近来确实有些不对劲,只怕马上就要风雨欲来了。官人说他拖的太久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才酿成如今的局面。”华兰说道。
老太太和华兰说了两句,瞬间就明白了华兰的意思。
朝廷上的局面她早有预料,不然年初也不会急匆匆的从宥阳老家赶回来。
只是近来赵祯削了不少兖王的嫡系,兖王一系的重要文武都被调出了京城,兖王也没说什么很是配合,甚至主动向邕王投降示好。
赵祯亲自下场解斗,邕王也当着赵祯的面做出了承诺。
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老太太也认为这件事就算有变故只怕也牵扯不到自家,所以心态也有所放松
不过皇位之争,历史早已给出了答案,一旦失败最差也得落下个圈禁的结果。
平日里高高在上,执掌别人生杀大权之人落得如此下场,谁能忍下,这件事根本没有缓和的空间。
这个时候武将家眷的危险性确实远远高于文官。
“治家须严,却也不必太苛,你要拿捏好其中的尺度。巡庄子,还是要给那些庄头一些空间。”老太太扯开话题说道。
“孙女明白。”华兰点了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日。”华兰说道。
“也是,越快越好。”老太太点了点头。
同时心中盘算着自家应当怎么从这件事上脱身,自己又该做出哪些布置。
盛紘此时走了进来,祖孙二人这才止住了话头。
王若弗此时也走进花厅。
“可算是送走了,如今我也能轻快轻快。”王若弗坐在椅子上和王若与抱怨。
“这次怎么能把事情办的这么漂亮?”王若与询问道。
海朝云给二人重新上了一杯茶就退走了。
“朝云啊,你去后面库房盯着,完事了你去老太太那里把全哥儿接回去。”王若弗对着海朝云说道,顺势岔开了话题。
“是。”海朝云应了一声,扭头带着四个贴身丫鬟便走了。
“你这个媳妇可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一天就知道是是是,也不知道海家是怎么教育女儿的。”王若与在一旁吐槽道。
刚才她想和海朝云套套近乎,结果一问三不知,给王若与差点气出了病来,只觉得和海朝云说话费劲。
殊不知,她自己早在长柏那里挂了号了,嘱咐过海朝云,最好不要和王若与来往。
海朝云才是这个态度。
“我觉着还好啊。”王若弗浑然不知的说道。
王若弗心中对海朝云不待见归不待见,但是她心眼不坏,也识大体,在外人面前还是对她多有维护的。
“跑远了,跑远了,你还没说说这次是怎么压制住那个贱人的。”王若与好奇的问道。
“嗨,她自己作死,你是不知道,为了让这个小贱人嫁入伯爵府那个贱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王若弗故意吊着王若与的胃口道。
这是进门之前,彩环和刘妈妈两个外置大脑,给她琢磨出来的话术。
“怎么样?”王若与装作好奇的问道,诱导着王若弗接着往下说,她想判断着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想必你也听到了前段时间的传闻,就是那对母女弄出来的。”王若弗也没故意卖关子说到。
“就是那个传言,她从马车上摔下来,被梁六郎给接住,两人搂搂抱抱的走了好长一段路?她有这个胆子?”
王若与多次打盛家秋风,作为和盛紘擦肩而过的她。
自然对这个被她放弃了的潜力股心有不甘,有所了解,知道盛紘对于清誉有多重视。
她不相信作为盛紘枕边人的林噙霜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敢穿出来这事,怪不得今天盛紘的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一样。
“那你们家还不将她打死。”王若与不再在意这件事,随口说道。
王若与自己脑补圆了这件事,心中虽有失望,但是也盘算着这件事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该怎么添油加醋的透露给王家的舅母,借着墨兰的事败坏一下如兰的名声,让自己的嫡长女元儿嫁入王家
王若弗听完,知道算是打消了王若与的怀疑,瞬间放下了心思。
“怎么没有,官人亲自执了家法,那个贱人被打了几十大板,丢到了京郊的庄子上了。”王若弗笑着说道。
虽然心中有所后怕,看清了一部分盛紘的真面目,但是被压抑多年的畅快之心得到舒展也是真的。
思来想去,林噙霜纵女偷情,也是她咎由自取,自己身后有王家,盛紘就算绝情,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缓过来的王若弗又恢复了往日的做派。
“被送去京郊庄子上了?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让人每日给她送猪油拌饭,保准过个几个月,就能把她养成一头肥猪,到时候就对你再没有威胁了。”王若与给王若弗出着主意。
“不用了,送去没多久,就得了风寒,已经埋了。”王若弗佯装随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