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难,诊脉即可定。”赵逐易开口。
既然是赵逐易说的,那自然是没有假,赵逐易在一旁给姜璃做示范,姜璃跟着上手摸了摸这个奄奄一息的少年手腕,按照赵逐易所说,竟真的能感受到脉博的不太一样,快慢,细滑,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位置。
她这一次任务要是真能顺利做完,等回现代,怎么也能靠着中西医结合的医术,年纪轻轻直接评职称当上主治。
事不宜迟,姜璃当即让胖妇人将人给带去赵逐易的医馆,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一起过去,稀罕的想亲眼瞧瞧姜璃神奇的医术。
有了上次的经验,赵逐易的这个无名医馆对于做手术这件事情,有了十足的经验,甚至更加完善了。
姜璃的肩膀还伤着,自然不可能在亲自动刀子进行手术,只能站在一旁充当助手,学着赵逐易所说的封穴止血法,同时在一旁指导赵逐易怎么做,她在医院也带过实习生做手术,赵逐易比起那些学生,更加聪明,几乎可以说是一点就通,手中的刀子也极稳。
姜璃教的认真,赵逐易也几乎沉浸在里面,眼睛几乎都没眨几下,剖开了胖妇人家二郎的腹部后,看见的便是盘踞在肾脏部位的猪肉绦虫,像是不将宿主吃光殆尽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就是你口中的绦虫?”赵逐易瞧着还在蠕动的虫子,很难想象,这玩意是在人的身体里长到这么大的,身体很长,从体内取出来后,展开几乎同半个成年男子般长,色泽偏白,瞧着分外恶心。
“对,这个东西的体长没有限制,可以一直长,如果再不取出来,驱虫,他要么极度营养不良,引发其他的疾病,要么就是要被这个虫子给蛀空了。”姜璃点点头。
赵逐易认真的听着姜璃的话,目光落在姜璃的脸上,眼中写满了奇异。
“姜娘子你好像总是知道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东西。”赵逐易开口,他痴迷医术,有时候会用死去的人身体剖开研究,许多人看见他这样的行为只觉得他是疯子,魔怔,甚至比之一些江湖魔道中人所做的事情还要骇人。
但他所做的这种事情,似乎在姜璃的面前,显得尤为正常,甚至他能非常确信,就算姜璃知道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眼中也不会有任何的惊讶。
她是这世上唯一理解他的人。
他有些庆幸,当初自已受叶家之邀,在这山水县停驻一些时日。
“姜娘子,今后你准备一直待在山水县,还是另有其他的打算?”赵逐易询问姜璃。
“今后……”姜璃听着赵逐易的话,微微顿了顿,她没有考虑过那么长远,她没有未来,寿命只到萧远山长大,自毁倾向消失。
没等姜璃说什么,外面响起了声音,似乎是胖妇人有些着急自已孩子的情况,里面好一会儿了都没什么动静。
听见动静,姜璃起身,请医馆的人将这个少年给抬出去。
“这就是我孩儿肚子里的虫子?”胖妇人看着盆中蠕动的白色长条虫子,一阵的恶心,这一条虫子盘在一起就几乎将一个盆给占满了,传出阵阵的腥臭味。
围观的众人更是发出惊呼声。
“肚子里竟真的有虫子,虫子还这样的大!!合着吃下肚的东西都喂给这条肥虫子了!”一名小贩开口。
“真是神了,这医术!”另一个人开口。
听胖妇人说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住在姜璃周边的人,这一下都信服了,至于之前流传的关于姜璃水性杨花之类的传言,已经无人讨论无人在意,更多的人是思量着怎么能跟姜璃搭上点关系。
姜璃听着周围人的吹捧之词,目光扫了扫人群。
她这才发现,自已太过于专注给人诊病治人的事情,一时之间竟将萧远山给忘了。
将剩余收尾的交给了赵逐易,姜璃赶回了宅子中,依旧不见萧远山的身影。
萧远山不见了。
……
与此同时山水县前往出城方向的路上,姜家的人一个个一瘸一拐的捂着屁股,走路的时候姿势极为怪异,双腿颤了又颤,又没钱雇马车,只能坐在牛车上,石子一颠,屁股上刚刚打的伤口又是裂开出血了。
“这个丧良心的东西,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她掐死得了,哎呦,我的屁股……”姜老太趴在牛车上,口中骂骂咧咧,眼中满是怨恨,恨不得姜璃就出现在她的眼前,但心中又多少有些畏惧,对方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好拿捏了。
“妈,她就是想自已私吞,那么大个宅子,那些个钱,她一个寡妇她花的过来吗,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倒好,直接送我们见官挨板子!这事,没完!”赵金月开口,声音没有了之前那么中气十足,蔫蔫的,趴在牛车上,隐约能看见屁股上渗出血渍。
二人说话的时候,姜家大兄也同样阴沉着一个脸,他汗津津的,脸色惨白,明显在衙门里吃了好一番苦头。
忽然,牛车停了。
姜家大兄抬起头看了一眼,瞧见牛车前有两个拦路的人。
其中遮盖住面容的陌生男人他倒是不熟悉也不认识,另一个人他今天才见过。
“姜璃叫你来干什么?她现在知道错了?准备把我们请回去?我告诉你,晚了!”姜家大兄开口,冷哼一声瞧着拦在车前的萧远山。
也不知道叫一个小残废来这里安的什么心。
萧远山依旧坐在轮椅上,他目光落在了姜家大兄的身上,眸色晦暗不明。
“黑哨。”萧远山开口。
站在萧远山旁边的黑哨一个轻功来到了姜家人的面前,目标明确的直接将姜家大兄拎着踹到了萧远山的轮椅前。
“你……你们想干什么!”姜家大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吓的浑身发软,大惊失色,偏偏黑哨踩在他胸口的力道让他动弹不得,他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似得蠕动,声音都在颤。
萧远山则是手中拿着一把小刀,稳稳的扎入了姜家大兄的右手掌心。
他居高临下,瞧着姜家大兄惊慌失措的脸,脸色没有一丝动容。
反而轻轻的扬起唇角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这只手?”
“还是……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