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主要还是得看父亲的意思,婚约本就是父母之命,不过在这一点上,我倒是挺佩服两位哥哥的想法,就是你们推崇的自由恋爱!”
范若若撑着小脑袋,嘴角,在脸颊之上形成了两个好看的小酒窝,可爱极了。
“自由恋爱也是要付出代价才能够争取得来的,就怕皇帝金口玉言!”
一开始,范凛还不怎么担心这方面的事情,因为天塌下来,总是会有范闲顶着,谁叫他是兄长是哥哥呢?不过经过妹妹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在加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表现,他还真的有些不确定。
“大哥会写韵律诗,而你会写打油诗,说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虽然对仗诗形之类的几乎没有任何可取的地方,但道理还是很值得欣赏的!”
“不过是胡诌罢了,还有,这也不是我写的!”
范若若眨巴着大眼睛,全当这些说辞是兄长谦虚的证据了。
她的两个哥哥,在文学创作上的风格是完全不一样,范闲写红楼,时不时还冒出许多古韵倍具的诗词来,但范凛行事散漫,其所创造出来了好几种独特的诗体,不受音律以及格式的束缚,初次通读,觉得无比的晦涩和粗糙,可是多浏览几遍,就能发现其简单的含义中透露出几分大道理来。
正所谓大道至简,许多经文上说也是这样,所以小姑娘心中更加佩服的其实是这位二哥,能不浮于表面,直达深处。
“谁写的不重要,关键是从哥的嘴里传出来!”
范若若挥挥手,让下人端来一盘水果,转过头,范闲竟将自己的小匕首给留在了这里,她轻轻的捏在掌心,不多时就熟练的削好了一个苹果,递到兄长手里。
而一旁的范思辙则是被这样一幕给震惊到了,自从父亲给了姐姐管教自己的权力之后,他就很少在范若若的脸上看到如此乖巧可人的表情了,喉咙下意识的翻滚了两下,才将微微张开的嘴巴合上。
“至于未来嫂嫂的事情,哥你也不要多想,若父亲真的将这份责任交到你的头上,其实也能算是某种缘分,你不是也说过,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吗?”
见范凛三下五除二就把苹果给啃干净,她又挽起袖子开始拨葡萄,并且亲自送到对方的嘴边。
“唔……若若,你说的倒是很对,缘分是一回事,但两人能否看对眼又是另一回事了,若互相之间不存在爱慕之情,强行在一起,反而是一种折磨……唔……”
接受来自妹妹的投喂,很快范凛的嘴巴里面就塞满了水果。
“反正我对此事没有太大的意见,迟早都会有一个嫂嫂的!”
“若若,你哥我还年轻,有你这个妹妹就行了,目前还不想结婚!”
把嘴里的东西给一次性咽了下去,他语气带着哀求说道。
“既然哥哥都求我了,那就勉为其难的帮个忙吧!”
范若若拍了拍手,头颅微微扬起,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得以,白皙的脸蛋之上透露出一抹微妙的红润来,但手上剥水果的动作却未曾停下。
……
与此同时,皇宫侧门,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行驶而出,周围环绕着十几名侍卫,在大街上缓慢的向前,看方向,应该是要出京都去。
在马车的正后方,一位身穿银色盔甲,腰挎长剑的壮实男子正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神色肃穆,眼神在不停的打量着四周,大拇指按在剑格之上,若有危险,便能够第一时间将剑给出。
壮实男子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气息,目光横扫间,带着一种凶狠和狂妄。
“宫典,放松一点,这条路你都走过十几回,可别让人看出来!”
“是……陛……老爷!”
听到马车当中传出来的声音,宫典立刻浑身一颤,连忙回到。
作为皇宫禁卫统领,他需时时刻刻保护好庆帝的安全,此番秘密出宫,其实也是庆帝临时起意,非要去庆庙祭拜一番,天子之命,无敢不从,一路上轻车简香,总算是在正午十分抵达了城外的庆庙。
与其说这里是供奉神庙的所在,不如说是庆帝诸多避风港湾之一,每当心中有不解之事时,他都会选择远离皇宫的深沉,寻一处僻静之所,好好的思考一番。
身穿锦缎,从马车中走出来,秋日的太阳虽不伤人,但同样猛烈的很。
在下人的一路护送之下进入庆庙深处,随后拿一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关上,除皇亲国戚之外,步得踏入内院半步,这是庆庙的规矩,也是庆帝的旨意。
黄色的香坛,金丝楠木桌椅,贡品几乎是半日一换,偌大的庙堂里面,只在东边的墙壁之上挂着一幅画,上面零星画着写巨兽以及山火的图案。
庆帝拿了一炷香,兀自的走到蒲团面前,认认真真的鞠躬,随后插入香入坛。
庙中十分寂静,只有秋风穿堂而过会留下些许哗哗声,而静谧的环境正是庆帝所需要的,祭拜仪式过后,他就在蒲团之上坐了下来,解开了领口衣服,顺带着将袖子给撸起来。
平日里在皇宫,都需要端着一副架子,而这里没人,刚好能释放本性。
“范凛啊范凛,我都有些开始怀疑了,你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
庆帝的心中充满疑虑,可又得不到答案,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探子所带来的消息,就在今日,范凛和范闲抵达京都的当天,他又收到了陈萍萍的汇报,说是神庙使者,尽数被范凛所斩杀。
那日探子也曾如此汇报过,不过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经过监察院院长这么一提醒,更是让他这位皇帝心乱如麻,整整三位神庙使者,都是九品上的实力,寻常的大宗师虽也能完成这般壮举,可定然不会如此轻松。
这足以说明,范凛虽没有抵达宗师境界,但已有了宗师之威能。
也正因如此,庆帝才躲到了庆庙之中整理着内心思绪。
而此刻,心情范闷的可不止他一人,门外守护的宫典十分犹豫,那日他分明看到了一对黑甲卫士在林中穿行,本想直接追上去,却因公事遭到耽误,等回头去寻,已经是不间踪影,至于这件事有没有必要汇报给陛下呢?